第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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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穀子醒來的時候,家裡已人去窯空,他來到豆花住的窯裡,窯裡收拾的乾乾淨淨,有條不紊,每一件家具,每一處擺設,都充滿了豆花的氣息,他撫扌莫著豆花蓋過的鋪蓋,鋪蓋上仿佛還留有豆花的體溫。他端起豆花吃飯的碗來,碗上好像還留有她的唇印。豆花走了,從此與他不再相連,她走的無影無蹤,就像沒有來過這裡一樣。豆花!豆花!老穀子在心裡默默地念叨著。

老穀子又進得自己窯裡,自己衣服被褥都清洗過,疊放的齊齊整整,米麵糧油打理的井井有條。那一雙粘有橡樹膠的鞋子還在貓道洞洞裡麵擺放著,上麵布滿了灰塵,這雙鞋子見證了他和豆花的愛恨情仇,是他和豆花情愛的牽線者。多少年過去了,它還在那裡呆著,是要等著來嘲笑他嗎?

老穀子又出來院子裡,院子打掃的一塵不染,羊草靜靜地堆放在角落裡,羊兒在圈裡「咩咩」地叫著,雞兒在窩裡撲楞著翅膀,「咯咯」亂叫,老黃狗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豆花在的時候,這些都不用他操心。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老穀就想憤怒地喊一聲「豆花!」卻意識到,這個院子裡,從此沒了豆花,他老穀子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老穀子不禁在心裡呼喊:「豆花!豆花!」

老穀子走出院門,灰塌塌地坐在大碾盤上,撫扌莫著碾盤上的每一塊地方,這個大碾子,是他爺爺手上留下來的,經風歷雨,歲月的年輪把它打磨的平滑如鏡,已經計劃好了,忙過這一陣子,就請和家窪的瘸子石匠來鑿碾盤的,現在哪裡還有這個心情呢!

老穀子撫扌莫著灰碾盤,就像撫扌莫著豆花的肌膚一樣,他長嘆一聲,把腦袋磕向了碾滾子上。

老穀子不敢用力,他還不想去死,腦袋上磕起了一個大泡。這時,大棒提著長槍,怒發沖冠,血紅著雙眼,氣沖沖地來到碾道裡,槍口對準了老穀子,把槍栓拉的嘩啦響。老九在後麵追著,爹一聲爺爺一聲地叫喚著,從後麵把大棒死死地抱住。大棒甩脫他爹,又回過頭來,槍口對準了他爹,老穀子老九,兩個老漢,麵如死灰,腿股顫抖,在碾道裡篩起了糠。碾道裡都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危險一觸即發,大家都屏聲靜氣,唯恐弄出一點響聲來,激發了大棒的怒氣。

大棒氣喘如牛,頭發沖冠,手指勾在了扳機之上,就等著輕輕一勾,送兩個灰老漢上了西天。

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一個人突然從天而降,他麻利地卸掉了大棒的槍栓,兩顆金黃的子彈落進了他的手裡,一係列操作一氣嗬成,速度之快,動作之嫻熟,看的鄉親們眼花繚亂,然後跳出圈外,漂然而去,身手之敏捷,行動之詭異,鄉親們誰都沒有看清他從何而來,又去往何方。

高人!今天遇到高人了!

鄉親們算了開了眼界,都驚呆在了碾道裡,麵麵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要乾甚麼。二大爺走到老穀子和老九跟前,每人腦袋上敲了一旱煙鍋子,罵聲:「作孽!」又去撫扌莫著大棒的腦袋,說:「收起槍吧,那是打鬼子用的。」一扌莫自己的口袋,「哎喲」一聲,扌莫出來兩粒金黃的子彈,遞到大棒手裡,茫然地朝著村子四周望了一圈。這兩粒子彈甚麼時候到了他的口袋裡,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豆花跟著有誌風餐露宿,一路奔波,她自感前路漫漫,心中迷茫。這一天到了一個叫三十裡鋪的鎮上,又累又餓,豆花實在走不動了,坐在程記包子鋪的板凳上喘氣。一籠包子剛剛出鍋,熱氣騰騰,香味誘人,豆花扌莫了扌莫自己的口袋,咽了口口水,想向包子鋪老板討碗水喝,有誌就吆喝一聲:「包子。」老板忙跑過來問:「幾個?」

有誌大腿擱到二腿上,說:「管夠。」

吃過包子,有誌拉起豆花就要走人,老板攔住有誌,說:「爺,包子錢沒給呢。」

有誌笑眯眯地手伸進月匈口,掏出來的卻是手槍,他露出了一副痞子氣,說:「老板,出來的急了,沒帶錢,這個頂帳如何?」

老板知道遇上吃白食不講理的了,忙堆了一副笑臉,說:「爺吃包子,不要錢,不要錢。」忙縮回鋪子裡去。

豆花目睹了這一幕,她跟在有誌身後,說:「早知你吃白食,還不如餓肚子呢。」

有誌說:「這年頭,不來點橫的哪行呢。」

三十裡鋪已進入了有誌隊伍的防區,所以他有些放肆,用他的話說,進了咱的地盤,就是咱的天下。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著,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過來有誌跟前,伸出骨瘦如柴的雙手向他乞討,有誌罵罵咧咧地,拳頭就要落到小乞丐的身上。豆花止住有誌,從衣兜裡扌莫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幣,塞給小乞丐,埋怨有誌不該看人高低。有誌有點不屑,笑話豆花穀子地呆傻了,不知道外麵世道的險惡。

兩人往前走著,尋找著住宿的客棧,今晚他倆決定不走了,就在三十裡鋪住上一晚,多日的奔波,終於到了安全的地方了,也該休整休整了。

到了悅來客棧的門口,豆花叫住有誌,說:「住宿可得掏錢。」

有誌笑了,說:「不就白吃了幾個包子嗎,至於嗎。住宿哪能不掏錢呢,老板又不是我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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