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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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一夜未歸,老九生氣加憋氣,喝了一晚上悶酒。喝一會兒,他要跑出去往碾道裡瞭上一陣,老穀子那裡黑燈瞎火,顯然已經都睡了,大棒完全沒有回來的跡象。然後再回來窯裡,繼續喝酒。一個晚上,來來回回,跑進跑出,不知道跑了有多少趟。

直喝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他感覺到天地暗淡,日月無光,生活對他無情殘酷,老九無奈無助,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拿了一根麻繩,到了碾子道裡,爬到大榆樹上,係好麻繩,又順著麻繩滑溜到碾滾子上,脖子一伸,雙腳一蹬,打算去找他爹。他死也要死在老穀子的麵前,死在豆花的麵前。死了死了,也得惡心他們一把。

他這是以死明誌,是老穀子,豆花,還有龜兒子大棒,合起夥來逼他死的,他要讓全穀子地的鄉親們都知道,他老九才是維護正統禮教的衛道士,他李家是要臉皮的人家,兒子做下了傷風敗俗的事,這隻苦果隻能由他來吞咽,隻有用他自己的一條命,來向李家的列祖列宗謝罪了。

看著自己的老漢唉聲嘆氣喝悶酒,老九婆姨也陪著流淚,一晚上幾乎沒有睡覺。臨天明的時候,實在困得睜不開眼了,剛剛迷糊過去,就聽得一聲門響,老漢出去了,好久都沒有回來。

她踮著一雙小腳,出來站在院子裡,眯瞪著眼睛,看到碾道裡的大榆樹上好像吊著一個人,模模糊糊的很像老九,四下裡又瞧不見老九的人,就放開殺豬樣的嗓子銳叫:「快來人啊,老九上吊了!快救人啊!」

讓她這一嗓子銳叫,驚動了半道村子的人。都跑到了碾道裡救人。

老穀子第一個沖了出來,他拿了一把鐮刀,顧不得多想,跳到碾滾子上,「忽喇」割斷麻繩,老穀子就掉到了碾盤之上。

這時老九剛剛吊上去,就讓老穀子割斷了繩子,掉下來的時候,腦袋磕到了碾盤上,磕疼了他,就罵老穀子:「你狗咬老鼠,多管閒事,我死你也要管。狗日的也不懂得輕點,你磕疼我了。」

大棒和豆花折騰了一晚上,睡的死,大棒娘的哭聲在碾道裡抑揚頓挫地響起來的時候,才把他兩個驚醒。

兩人也沒有多想,匆匆忙忙開門出來,才看到碾道裡站的全是人。

大家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倆,無需多言,這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的一幕,大棒和豆花昨晚上是住在一起來的。

成何體統了,兩個人不明不白的,就明鋪暗蓋,住在一起鬼混,太有傷風化了,對大棒和豆花這一對不守規矩的男女,產生了憤懣和厭惡,轉而都同情起老九的際遇來,老九真的是一個有委屈的受害者。

又由豆花聯想到老穀子的身上,老穀子也是的,豆花是你家的人,就由著她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乾出這種難堪的事來,你也不去管教管教。

豆花知道自己惹下了眾怒,初一那天打鬼子給她帶來的光環,此刻消失殆盡。她低下頭來,臉上羞成了一塊紅布,趕緊退回窯裡,關上門再也不敢出來。

大棒也是羞於見人,但他是一個男人,臉皮厚點。再者還有,他爹尋死上吊,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能置之不理嗎?

這一次事件,等於把豆花剝光了衣服,曬在了眾鄉親們的麵前,甚至比鬼子糟蹋她的時候,影響都壞,比她和公公的那一段情被曝光之後,影響都惡劣,這等於是讓全村的鄉親們捉了她倆的奸,這更加坐實了大家對她是壞女人的說道。豆花感覺自己真的無顏見人了,一整天窩在窯裡不敢出來。

吃午飯的時候,老穀子把飯做好,隔著一道門喊:「豆花,吃飯。」

豆花閃出自己的門檻,急速地鑽進了公公窯裡,好像外麵還有好多人在看著她嘲笑她呢。

老穀子也替豆花著急,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他也是難逃其咎的。

老穀子勸豆花:「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先吃飯。」

豆花就叫了一聲:「爹。」

老穀子回轉頭來,看著豆花說:「要不,你倆一起,離開穀子地吧,再去大峪口開店去,避個三年五載。」

老穀子當初是最盼望豆花回家來的,他現在又出主意,讓她再離開家。

豆花的心裡就起了波瀾,更多的是感動,有爹的關愛,真好!

豆花覺得公公說的在理,隻是她還得再和大棒合計合計。本來她也沒打算在穀子地長住,回穀子地來的目的,一來是為了躲躲風頭,二來也是為了陪伴公公幾天,更重要的是要和大棒相會,現在她幾個目的都達到了,也該考慮離開了。

大棒除去來自他爹他娘、他家裡人的壓力之外,還有來自民兵隊伍裡的壓力。他一個民兵隊長,乾下了這種在鄉親們眼裡見不得人的事,他還有臉說教別人嗎?起的就是這樣的帶頭作用,怎麼能服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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