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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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穀子送走豆花,轉身回到院子裡,眼睛盯著那棵新栽上的棗樹苗,心裡犯疑,這不就是一棵普通的棗樹苗嗎?豆花和他說那話,有甚麼用意呢?一棵棗樹苗,栽就栽了,誰家一年不栽幾棵樹,都是自生自滅,活就活了,死就死吧,誰也不會當回事的,豆花這樣叮囑他,是在向他暗示甚麼嗎?

熱鬧了幾天,豆花走了,家裡又冷冷清清起來。

老穀子走進豆花窯裡,窯裡到處充斥著豆花的味道。老穀子這裡瞧瞧,那裡看看。豆花的枕頭在後炕上放著,被子疊的不太方正,他過去重新疊過被子,把枕頭擱到被子上麵,又撫扌莫過一遍,仿佛撫扌莫的是小娃娃滑嫩的皮膚。

炕沿上有豆花掉下來的幾根頭發,他過去小心翼翼地拿在手裡,吹了一口氣,把頭發放到窗台上麵,太陽光能照到的地方。

豆花用過的碗筷,他都另收起來,放進一個乾淨的陶罐裡頭,等豆花下次回來的時候再用。

老穀子端詳著豆花住過的窯洞,往灶坑裡添了一把柴火,好像豆花不曾出了遠門,趕晚上就會回來一樣。

老穀子戀戀不舍,退出豆花窯裡,雙手關上單扇扇門,上了鎖,門環上又別了一根木棍,心裡長嘆一聲:豆花短時間內回不來了。

老穀子又來到那棵小棗樹苗跟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它,囈語一般,說:「豆花,你告訴我,有甚麼秘密呢?」

小棗樹苗在那裡靜靜地立著,有一陣微風吹來,它晃動著小小的身軀,好像在和老穀子玩笑,在和他拉話。

老穀子趷蹴下來,給小樹苗根部培了一圈土,自言自語:「豆花,豆花。」他把小棗樹苗當做了豆花。

從院子裡出來,老穀子站在碾道裡,向著四周望了一眼,四油肩上掮著一個褡褳回來了。

這一個春天,莊戶地裡沒多少營生可乾,四油就每天出去討吃要飯,也討下了不少的糧食,一家三口度過春荒是沒有問題了。

四油來到老穀子身邊,從褡褳裡掏出一塊硬梆梆的窩窩頭,說:「哥哥,吃塊。」

老穀子擋開四油的手說:「豆花走了。」

四油看著老穀子的表情有點奇怪,就非常吃驚,他討吃走的時候,豆花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就走了呢?

四油理解錯老穀子的意思了,以為是那種走了,心裡也難過起來。為自己以前對豆花做了過分的事,而後悔不已,也流下了幾滴淚水,安慰老穀子:「哥哥,人死不能復生,你可得保重啊。」

老穀子回頭當月匈給了四油一拳頭,罵道:「狗日的,烏鴉嘴,就不盼望個好,咒我豆花呢。豆花去大峪口走了。」

四油這才回過神來,轉悲為喜,破涕為笑,說:「你嚇我一跳,我以為……」

老穀子就嗔怒地看了四油,四油雙手舉在頭頂,說:「哥哥,我走了,六娘還等我著呢。」

這個老光棍,自從和六六娘活在了一塊,人生有了目標,生活有了奔頭。

老穀子在碾盤上坐了一會,看到老九在那裡垂頭喪氣的,他估計老九心裡也不痛快,就想起豆花走時對他的囑托,來到老九身邊,一改剛才不愉快的心情,說:「這是死了爹了,還是死了娘了,灰不塌塌的,球樣。」

老九脖子一擰,「哼」了一聲,說:「幸災樂禍的,看我的笑話。」

這個時候,老九婆姨走來了,手裡還端著一碗飯,哀求老九:「他爹,你怎地也得吃口飯吧,都兩天不吃飯了,餓死你了,讓我們娘仨怎麼辦,你兩個兒子,一對光棍,沒一個省事的,等給他倆娶了媳婦,你愛死不死。」

交談中,老穀子得知,老九遇上了難事。

二棒這個冒失鬼,跟上外村的幾個賭博漢押寶去來,讓人做了手腳,下了套,輸下了好多的錢,債主這幾天是天天上門討債,逼得老九飯吃不下,覺睡不著。本來就不厚實的家底,讓兩個龜兒子折騰的都見底了,上哪裡尋那麼多錢還賭債呢?可是,要是不及時還清,那些賭鬼他能惹得起嗎?

老穀子就說:「折騰死你狗日的才好呢。我手裡還有點結餘,先還了賭債再說。」

老九婆姨就要跪下來給老穀子磕頭,被老穀子架住了。

老九又是「哼」了一聲,說:「拉拉扯扯的,和他睡覺去。」

老穀子就過去踢他一腳,罵他:「放你娘的臭狗屁。」

老穀子出手,解了老九的燃眉之急。

晚上,老穀子正要睡覺,老九來了,他仍舊氣哼哼地,說:「聽人說,你狗日的不是想置幾畝地嗎?把我後山那幾畝兌給你,頂賬。」

老穀子說:「你這不胡日鬼嗎?賣了地,你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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