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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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回鄉之後,變了一個人似的,她關閉了自己的心扉,從此少言寡語,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豆花抽空又回了一次穀子地,這回她沒有回公婆那個家,而是直接回了碾道裡自己的窯裡。

回穀子地之前,她也曾經想過,還要不要再回公公婆婆的那個家。最後,她做了決定,先回碾道裡,這件事情已經發生,所有人遲早都得去麵對。她這樣做,也是為了避免直接刺激到兩位老人,間接地給他們一個信號,讓他們慢慢去接受而已。

聽說嫂子回來了,二棒第一個跑來看她。

從嫂子的臉色和行動上,二棒已經明白了八九分。他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嫂子」,然後躲在門口,做錯了事的娃娃一樣,低頭摳著指甲。

豆花沒有理他,輕描淡寫地說:「我見到你哥了。」

二棒全明白了,他嚅嚅著說:「嫂子,是我對不起你,沒和你說實話。你打我幾下吧。」

豆花正在掃炕,她轉過身來,揚起了手中的笤帚圪墶,她真的想狠狠地揍這貨一頓,出一出憋在心裡許久的鬱悶。

這貨居然也和她耍起了心眼,把這麼大的事,瞞了她這麼久!

豆花怒從心頭起,火躥眉宇間。她咬緊了牙關,柳眉倒豎,揚起笤帚圪墶。

二棒沒有躲避,他覺得自己該打,他向嫂子說了謊。挨這一頓打,他該!隻要嫂子能心裡舒坦一點,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可是,二棒沒有等到急風暴雨般的笤帚圪墶。

豆花的手停在了空中,沒有落下來。她扔掉手裡的笤帚,突然抱住二棒,放聲痛哭起來。

哭聲像沒了娘的娃娃,哀哀慟慟。淚水像決了堤的黃河水,洶湧而出。

這一頓哭,淋漓盡致,盪氣回腸。積鬱許久的委屈,埋藏心底的不快,都被這滾滾淚水,滌盪乾淨。

這是她壓抑許久的哭聲!這是暴雨過後,黃河水的怒號!

在大上海,在大棒的麵前,她沒有哭,忍著。

在老豹子哥的麵前,她不會哭,裝著。

在大學老師的麵前,她不能哭,挺著。

要哭,她也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默默地在被窩裡流淚。

今天,在穀子地,在碾道裡,在情同手足的二棒麵前,她再也忍不住了,不裝了,挺不下去了,暢暢快快地哭了一遍。

哭夠了,豆花感覺心裡輕鬆了一點,積壓在心頭多日的鬱結,得到了疏解。她推開二棒,又恢復到了原來的豆花,擦乾眼淚,冷靜地說:「嫂子沒事的。」

又改過口來說:「我沒事的,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你嫂子了。」

二棒著急上了,說話也有點結巴,說:「別別別,別這樣嫂子,無論我哥他怎樣對待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嫂子,你還是我李家的人,永遠都是。」

豆花還要說甚麼,就聽到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豆花,娃,你永遠都是我的兒媳婦。狗日的大棒不認你了,我們認你。」

豆花叫了聲:「爹」,又叫了聲「娘」,眼淚又流了出來。

老九聽說豆花回來了,卻沒有到家裡去,而是先回了碾道裡。他人雖老了,但腦子還沒有糊塗,感覺有點不太正常,就和老伴一起,也來到了碾道裡,一探究竟。

剛才豆花和二棒的話,他全聽到了。豆花的哭聲他也聽到了。老漢漢瞬間感覺天塌了一般,家裡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他居然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狗日的大棒,翅膀硬了,就拋妻棄子,這不是一個當代陳世美嗎?

老九堅定地和二棒站在了一個立場,他又重復了剛才的話,「我們寧可不認大棒這個龜兒子,也不能失去你這個兒媳婦。這輩子,咱們都是一家人!」

豆花又叫了一聲:「爹!娘!」

這爺倆真是兩個奇葩,以前大棒愛她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是他爹攔著她倆,一心一意要棒打鴛鴦。

現在輪到大棒拋棄她了,老爺子卻又堅定地站在了他兒子的對立麵。

無論是誰,夾在中間難受的,還是她豆花本人。

此時豆花的心裡,說不上是欣喜,也沒有更多的難受,麻木了一般,和麵前的三個人對視著。

時間是療傷的良藥,豆花逐漸從這件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故人已去,生活還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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