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貓貓引出子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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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三天前——

四皇子在奉命前往江南治水的路上,才發現沿路竟然有無數流民暴亂,甚至有的,還組成了一些有組織的隊伍發動叛亂,目標直指京城。

「——這背後有鬼。」

四皇子周淮翎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旁邊,一身碧裙的美麗少女眉心微蹙,問,

「四殿下何出此言?」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當初江南水患發生的時候,他就開始尋找懂得治水和熟悉江南水係的能人異士。

卻不想,最後竟是一青樓女子找上了門。

此女名為瑾萃,她說自己自有在江南長大,後來家道中落不得已來到京城投奔遠親,誰料遠親難尋,無奈之下,隻能落入風|塵。

如今聞家鄉有難,願意出一分薄力。

四皇子當然有所懷疑,但對方卻拿出了一分詳細的江南水係圖譜。徹查後,身份又無異樣,於是便把人帶在身邊了。

收攏發散的思緒,周淮翎回答道,

「江南水患並不是什麼罕見之事,甚至朝廷每年都會提前下達防洪修堤的命令。且今年雨勢並不大,洪流卻如此凶猛,以至流民四起。」

若非天災,便是人禍。

——這一點她的九殿下早就猜到了。

瑾萃不得不再次感嘆主子的神機妙算,不過表麵上,她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四殿下說得極是,瑾萃方才見路邊有僧人布粥行得善事,便想著捐贈一些薄財,也盡自己的一分力,可是」

看著瑾萃有些欲言又止,四皇子皺眉,

「你且但說無妨。」

得到男人的應允,她才慢慢將自己所見所聞,訴說出來,

「可是瑾萃聽見那些僧人跟流民說的並非什麼佛經大禮,而是三皇子身負天命之論,還說兗州王家是被迫害的忠臣,是衛國公為了九皇子奪嫡而鏟除異己,自導自演的刺殺。」

此事四皇子也早有耳聞,不過當時他還未曾見到流民暴動,隻當是僧者慈悲,心懷天下。

可假如是故意為了傳播這場流言,才故意做出的賑災假象呢?

如今隻是短短一個月,白馬寺已經在全國各地開始散布三皇子身負天命,王家冤案的傳聞。

再加上白馬寺的信徒遍布整個大周,還如同提早預知一般,先朝廷一步賑濟災民。這一做法讓白馬寺的簡空大師,直接成了救世主一般的角色。

四皇子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將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東西,還有所有的懷疑和猜測,立刻寫下密信傳書京城。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三哥並沒有死,至於白馬寺的那位簡空大師,其居心更是可疑,若是他猜得沒錯,如今的江南水患,便是這二人聯手導演的一出好戲。

周淮翎震怒。

【竟是將萬千百姓的性命作踏腳石!!!】

於此同時,瑾萃也送了一封密函回京。不過,她不像四皇子那樣寫了密密麻麻的信息,

——隻有六個大字。

【一切如您所料。】

而兩封密信,都在今天淩晨時分抵達京城。一封略厚的被悄無聲息地送入了宣政殿,而另一卷薄薄的紙條則是傳入了棲梧宮。

接著,周淮晏帶著人匆匆出宮,去往國公府,隻是在半路

嗡——

混沌的大腦猛地一震,周淮晏從未想過,睜開眼皮竟是如此的費力,在混沌的黑暗中,他終於緩緩的抓住一絲清明,

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道雪白的僧服。

「阿彌陀佛」

沉重鈍痛的大腦終於開始緩緩運轉,哪怕看不清對方的臉,周淮晏也很快猜到了他的身份。

「果然,是你啊」

少年扯了扯唇角,

「——簡空。」

周淮晏在得知三皇子落水失蹤,而周帝突然一病不起的那天,就猜到了冥冥黑暗中潛藏著的鬼,以及他所有的布局。

「啪,啪啪啪——」

僧者為他輕輕鼓掌,

「果然,九殿下您也並非什麼無腦廢物之徒。演技真好啊,全天下的人竟是都被你騙了這麼多年」

簡空發自內心地贊嘆著,

「周泓錦那麼多兒子,卻不想,他最厭惡的你,竟才是最像他的那一個。」

多智,多慮,且多疑。

可不得不說,周淮晏比之當年的周泓錦,其城府之深,謀略之高,前者早就遠遠過之矣。

然而這話可把周淮晏惡心壞了,一時間竟分不出到底是他體內詭異的毒讓他更惡心,還是對方的話讓他更惡心。

「不過,能否告知貧僧,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漏,竟使你如此早早的就看出了所有的布局?」

簡空百思不得其解,他謀劃了幾十年的布局,竟然在實施的短短幾個月就被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給看穿了。

「嗬」

周淮晏輕輕嗤笑著指尖,忍不住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的目光在手腕上裹著的紗布,以及破碎的袖口上麵微微一頓,然後才看向簡空。

窗戶被封住了,也看不清外麵是何時辰,又是在何處。屋裡的燭光落在那僧人微微含笑的臉上,少年看見了那躍動的暗影。

所有人都說簡空大師長了一張悲天憫人的佛相,可此刻周淮晏隻覺得對方那張臉越發悚然,如同披了一張佛臉畫皮的異鬼。

「嗯從哪裡說起好呢。」

少年微微思忖片刻,下意識想要摩挲月要間的翡翠,卻忽然扌莫了個空。

雖然那翡翠價值連城,可他並不覺得簡空是個貪財之人,

再聯想到沾染血跡,卻明顯被割去一截的袖口

【——應該是作為信物交到舅舅手裡了。】

畢竟抓了他的目的,是為了控製衛國公,哪怕遙控器還得發出些信號呢,簡空怎麼可能不想辦法告訴舅舅自己在他的手裡呢?

大腦快速運轉著,可少年表麵上卻顯得慵懶又自在,

「十個月前,兗州王家出事,白馬寺卻立刻大開佛堂講學,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留意你了。」

簡空微微一愣,哪怕他早就知道少年看出了他所有的布局,卻也沒有想到竟是在計劃一開始的時候就被抓住了把柄,

——好敏銳的洞察力!

「從那場刺殺開始,整件事情不過都是你們兩個人的博弈。」

兩個人,自然指的是簡空和皇帝。

「至於異族王和齊守邦,也不過就是推波助瀾的看客,甚至就連舅舅和我,在你們兩人看來,也不過是手中的棋子。」

周淮晏慢條斯理地開口,那樣隨意而慵懶的表情,完全讓人想不到他此刻正忍耐著怎樣蝕骨的痛楚,

少年有一搭沒一搭地扌莫著椅子的扶手,細細地辨認著木頭的質地,

「大師想要利用三皇子篡位,殺皇帝奪皇權。而皇帝也在做局。」

周帝忌憚簡空在民間的威望,不敢輕易動手。因此故意裝病,等待簡空推動三皇子逼宮。

雙方都很默契,一來一回,將事情推動到如今決一勝負的關鍵。

簡空微笑著注視著他,細細地聽。可如此平靜的表麵,心中卻翻湧出海嘯般的波濤。

——他在後悔。

後悔當年,他為了給衛國公留下一個致命的弱點,同時也牽製周帝,才故意保住了那個嬰孩一命。

反正,江憫拚死誕下的孩子患有先天不足之症,莫說習武帶兵,繼承衛國公的衣缽,哪怕連活過二十五歲都困難。

還不如賣那位鐵血將軍一個人情,日後留作他用。

然而誰能料想,簡空當年那一子落棋,竟造成了如今這般的困境。

周淮晏沒有看到對方心裡的掙紮,他此刻努力忍耐著身體的痛處,僅僅是能夠保持一點平靜的語氣,便已經拚盡全力,

「皇帝想要借助這場宮變,順理成章地給三皇子扣上謀逆篡位的罪名,而白馬寺,作為傳播三皇子身負天命的源頭,也將跌落神壇,被皇權碾作齏粉。」

三皇子看似是整張大網的主角和中心,不過實際上,他隻是神權和皇權博弈時,被精心挑選的犧牲品罷了。

「嗬嗬嗬」

聽到這裡,簡空笑出了聲,

「即便你猜到了全部又怎樣呢?」

「對啊。」

周淮晏抬頭看向他,

「我如今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成為你牽製舅舅的傀儡和工具。」

沒錯,雙方的計劃最關鍵的一環就是,誰能爭取到衛國公這一支力量。

周淮晏早早就猜到了一切,然而這段時間日日笙歌作樂,就是在等,等一個驗證。

這一切的布局太過於復雜,甚至誰也不會相信一介僧人,竟能與當朝皇帝博弈。

因此,少年需要有八/九成的把握才能開始行動。

而在今早上,瑾萃傳回來的迷信完全證實了他的所有推斷。因此,周淮晏才如此匆忙地趕往國公府。

至於後來

周淮晏忽然慘淡一笑,

「所以大師,可否給我一個明白,到底是何神奇的東西,既能控製一個人的神智?」

簡空輕笑了一下,答。

「一種來自異族雪原的絕密蠱毒,你身上的是子蠱,而控製子蠱的母蟲在李昭雲身上。」

若非子蠱的宿主被控製後,身體會日漸被掏空,淪為行屍走肉,最後在短短三年內就死亡。

簡空大概就不會繞這麼大一圈彎子了,而是直接選擇控製周淮晏。

反正他需要一個傀儡,坐上皇位,而那個傀儡是誰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此刻謎底終於揭開,周淮晏神色微僵,接著便是恍然。

是了,他唯一算漏了的,就是從未想過自己身體內所中的未知毒藥,竟然是可以控製人腦的蠱毒。

周淮晏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唯一輸掉的一點,是因為來自現代的思維局限。

哪怕穿越到了這個時代,他依舊是唯物主義思想觀念,從未想過,竟然真的有可以操縱人腦的蠱毒。

「原來是這樣」

僅僅隻是不曾算好一步,便滿盤皆輸。

這時候,簡空招招手,將李昭雲喚了進來。

「該問的都問完了,做你的事吧。」

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於是,整件空曠而老舊的屋子中,隻剩下少年和李昭雲。

周淮晏冷冷地盯著那個女人。

——倒是他輕敵了。

雖然少年早早看出了這個叫做李昭雲的女人別有用心,但對方拙劣的引誘手段,還是讓周淮晏放鬆了警惕。

他一直覺得簡空和皇帝都是極為聰慧的人,手底下的人必然不會愚鈍。

誰能想到控製他的母蟲,竟然在這樣一個空有一張漂亮皮囊,腦子卻蠢笨的女人身上。

——到底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李昭雲款款而來,嗓音嬌柔。

「奴家見過九殿下。」

說完,她扌莫出一把極小的小刀,鋒利的刀刃在燭光下顯得極為深寒凜冽,

「殿下莫想著逃了,結果都是一樣的。隻是過程嘛,殿下還可以選一選。」

「哦?怎麼個選法?」

周淮晏表情自然,可過分蒼白的臉色,還有無意識攥緊到發抖的指骨,卻還是暴露了他此刻身體上可怕的痛楚,

女人俯身湊近過來,嗬氣如蘭,

「就看殿下是甘願受皮肉之苦,還是更想要與奴家一起享魚水之歡?」

李昭雲沒有想到少年體內的子蠱,竟然敢反抗母蟲的命令。方才在馬車上輸入的那點血液,根本壓抑不住子蠱。

若是如此,她便需要付出大量的血液,以確保簡空大師的計劃順利進行,可這樣的話,自己的身體很可能會遭受更加嚴重的反噬。

但若是體/液交換相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更何況,九皇子這身過分美麗的皮囊,倒是稱得上一句天下無雙之絕色。

李昭雲迷戀地看著少年的臉,指腹順著他的月匈口滑下,落在月要間。

通過對方的話,周淮晏大概也猜出了那蠱毒控製自己神智的辦法,

【血液,或者體/液。】

從爭取時間的角度來講,少年的理智告訴他最好選擇後者。

然而感受到女人落在月要帶上的手指,周淮晏臉上的笑逐漸冷掉,他隻感覺到一股又一股從胃裡翻湧而上的惡心,

與此同時——

而正如周淮晏所料的那樣,衛國公既收到了皇帝蓋下玉璽印的密旨,又得到了一封來自皇後寫下的血書。

而在滿身血汙的阿翡出現後,剛才還想著把心愛的小外甥送上皇位的江毅,這才得知周淮晏竟是早上就已經失蹤了。

「來人!!!」

驚怒之下,衛國公立刻就要下令調兵。

弒君還是救駕,江毅已經沒有時間再做選擇,或者說此刻,他已經將忠誠了幾十年的帝王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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