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人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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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的刀先自己腹部刺來,晏餘後退一步,靠到了甲板欄杆上,差點掉進海裡。

他手裡的刀不再猶豫,在躲開攻擊後,直接向打手砍去。

砍中對方肩膀後,晏餘拔出刀將人踹開,卻沒躲過另一個人的襲擊,被人撂倒在地,對方的腳直接踩在了他的月匈口。

他緊咬著牙關,抱緊對方的腿,一刀割斷了對方的腳筋。

打手脫力跪在了地上,隻見剛才還如爛泥一般的晏餘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要……」打手看著晏餘靠近自己,不停搖頭。

晏餘充耳不聞,持刀直接劃開了打手的脖子,一刀又一刀。

猩紅的血液噴濺到他的臉上,使他看起來如惡鬼一般。

「停船!」晏餘盯著其餘的打手,再一次命令。

打手見狀,畏懼地後退了一步。

有人好心勸說:「老大也是為你好,出了國,警察就追不到了,你何必和我們作對。」

「為我好?」晏餘嗤笑,「他有把柄落在我手上,隻是不想我被警察找到罷了。」

他的前半生沒有家,不希望接下來的日頭還是四處飄零了。

海警開著快艇在海上巡邏,宋隊看到秦延下船後的反應,懷疑他還有後招,就囑咐他們再巡邏一圈。

剛才指揮中心傳來消息,說這一片發現了信號,所以海警隊伍正在附近搜尋。

「前麵是不是有隻船!」

有眼尖的警員發現遠處有船隻,馬上讓隊友加快速度。

船上,晏餘傷痕累累,握著刀的手因受了傷而隱隱顫抖,仍舊不服輸。

就在打手準備砍掉晏餘一隻手的同時,他們的船被四艘快艇包圍,快艇上全是警察。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全部蹲下!」

看到到來的警察,晏餘閉上眼悵然地長嘆一聲,自嘲低笑,他可笑的人生啊,終於要走完了嗎?

海警幾乎是在邊界線旁邊把船攔下的,立即登船把所有人銬住,調轉船頭返回海岸。

晏餘雙手戴著手銬下船,身上的傷口已經做過急救處理,踩到踏實的土地時,腳步還有些虛浮。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仰頭看向天上的朝陽,迎接著新一天的陽光。

大雨過後,天空放晴,周圍一切都嶄新如初,如果他也能一樣就好了。

雖然做過簡單的包紮,晏餘被送到江心分局後,林越還是叫來了路南懷再做一下清創。

隊長正在隔壁審問秦延,林越就負責對晏餘進行問訊,他拿出自己的證件,自我介紹道:「我是江龍市江心分局刑偵大隊副隊長林越,現在依法對你進行審問。」

在問完姓名籍貫這些基礎信息之後,林越問:「知道警方為什麼找你來嗎?」

晏餘點頭,「十一年前,我殺了黃大康、陳依偉、李源,將他們藏進行李箱後拋屍。十年前,我殺了高誌強把他埋在江心一中操場邊的大樹下。兩年後,我殺害了戴楠,把他藏在橋洞底下,然後找到了董輝,我想殺他,但是沒成功。」

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然後是何友銘,我潛伏進會所,成為了他身邊的得力助手,他蠱惑我吸|毒,而我偷偷攢著那些東西,一次性加到了他要喝的酒裡,導致他後來發生車禍。關皓玟……也是我殺的,我知道他對我有意思,所以假意投靠,然後趁機殺了他。易鑫的死我有參與,張巍是我丟進海裡的。以上罪責,我供認不諱。」

林越沒想到晏餘潛逃了這麼多年,被抓到的時候會這麼配合警方調查,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他繼續審問,「在這些案件中,有人協助你嗎?」

晏餘緊抿著唇,沉聲道:「不算協助,是我逼袁桂、孫曉京他們的,他們……他們都是被我蒙蔽了。」

十二年前,還是學生的他找到了那些人,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那些父輩的醃臢事,他不想算在後輩頭上,但他希望他們能知道自己的親人曾經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但得知那些事後,孫曉京、袁桂、柳娟、鄭琴都決定參加他的復仇,如果沒有他們,他的進展不會那麼順利。

事已至此,他不會拖累那些人的。

林越再問:「你是如何進入耀明集團的產業,誰帶你去的?麥維斯會所、還有賭場,都不是一般角色能安插進人手的,你背後的人是誰?」

晏餘噤聲,他明白警察希望他供出秦延,可也和約定的一樣,他打算和秦延撇清關係。

林越等了許久,沒等到晏餘說話,於是示意警員把晏餘帶走。

他向上級提交了申請後,帶上幾名警員和晏餘坐上了警車。

晏餘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滿是不解,警察要帶他去哪兒?

林越用外套包住晏餘的雙手,帶他進入醫院住院部,「因為你是歐月女士的直係親屬,她受了傷,你可以過來看看。」

聞言,晏餘頓住腳步,沒有再往前。

林越回身看向晏餘,「那天大風大雨,歐月被活埋在工地的泥土底下,雨水灌進藏著她的箱子。警方找到她的時候,她幾乎溺斃,現在肺部感染住院。」

「活埋……」晏餘的聲音顫抖。

林越繼續道:「我們救出歐月女士的時候,箱子裡還有她的手機。」

晏餘不傻,警方雖然點到即止,他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秦延在利用警察,也在利用他,不惜犧牲一個無辜的人。

晏餘腳步遲緩地向前方病房靠近,站在門口看清裡麵的人後,麵色慘白地轉身要走。

「兒子……」歐月看清來人,出聲喊住了他。

晏餘沒有應答,從歐月拋棄他的那一刻,就不是他的母親了。

歐月猛地咳嗽了好幾聲,在鍾小英的攙扶下,下床走向病房門邊。

她仰頭看著自己兒子,上一次見他還是在警局外的小巷,那次沒有仔細看,現在看清楚了。

「你都這麼高了,怎麼這麼瘦?」

晏餘沒有回聲,仿佛對方就是個陌生人。

歐月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強忍著淚水道歉:「對不起,當初丟下你,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沒錢,養活自己都難,是真的沒有能力養好你……對不起!」

她曾無數次想找回兒子,可她又知道,兒子早就對她恨之入骨,自己也沒有臉再去找他,她是真的沒想到兒子會變成這樣。

晏餘沒有如他人期待的一般上演痛哭流涕、相擁而泣的戲碼,他和秦延其實不一樣,秦延曾經得到過母愛,但他沒有。

他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不喜歡他,後來他就知道了。因為他的存在就是歐月的恥辱,所以母愛在他童年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依舊不會原諒歐月,隻是在聽到道歉後,心裡豁然了。

不是他一個人困縛於黑暗,但隻有他在黑暗裡畫地為籠。

「帶我回去吧。」晏餘沉聲。

林越頷首,回頭看了一眼歐月,帶晏餘離開醫院,坐上警車回警局。

江昔言整理好物證材料,準備送去審訊室給宋舟,見警車停在門外,駐足看去。

晏餘緩步走進警局,經過江昔言時停下了腳步。

十年前,他才是獵人,如今,江昔言安然無恙,而他卻刑獄加身。

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江昔言怎麼這麼命大?

晏餘盯著江昔言看了很久,眼中滿是憤恨,「江昔言,我殺了很多人,隻有你在我的計劃外。可你想過嗎,站在我的角度,你並不無辜。」

江昔言搖頭道:「那是你站的角度錯了,你有很多報仇的機會,卻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

晏餘冷嗬,眼中滿是不屑,「我知道,也都明白。可把那些人交給你們警察,他們的下場隻是坐牢,蹲幾年就出來了,我不甘心!我的過去,我的人生,誰來賠給我?」

「可你這樣,不也是把自己全部搭進去了嗎?值得嗎?」江昔言覺得晏餘很可悲,為了過往,搭上自己的未來。

「值得,你不會明白的。」晏餘的回答很是肯定。

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錯了,曾經的他也相信過未來,可現實一次又一次地打醒他。

在被養父丟出門的新年雪夜,他就決意斷送一切了。

晏餘不再和江昔言辯駁,主動向審訊室走去。

林越坐在他對麵,問出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晏餘,你是怎麼知道你生母以前發生過的事?」

很顯然,晏餘做出的所有犯罪行為,都是圍繞當年歐月被關皓玟一行人欺辱的往事,可他又是從哪裡得知的?

「我親耳聽到的。」晏餘平靜道,他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自嘲,「如果有一天你聽到自己喊了十幾年的父親告訴他的弟弟,你是你母親被別人輪|奸後生下的孩子,你也會和我一樣悲哀。」

那個時候,他隻有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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