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守護(2 / 2)
「抱歉,我一會還有事。周末吧,你回家一趟,我單獨給你慶祝。」唐嫿期待地看著辛映,的答案是什麼。
辛映憋著笑,佯裝正經道:「我確實挺久沒回家了,周末見。」
唐嫿轉悲為喜,點頭道:「那我們周末見。」
她轉身離開警局大門,向民政局走去。
她和辛伯伯約好了,下午就提交離婚材料,她很快就不是辛映的小媽了。
警局不遠處的大排檔,平時三三兩兩的客人,今天卻坐滿了人,全都是老板的熟麵孔,這些警官偶爾得空就會來吃個夜宵,沒想到今天全來了。
「老板,再給我來十串月要子!」
「我也要!」
老板笑道:「好嘞!馬上來!」
沈恕撬開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宋舟滿上,「我還以為是什麼地兒呢?合著慶功宴就是擼串兒啊?」
宋舟拿走沈恕的酒,「少喝點。一會還有兄弟要值班,這裡回警局方便。」
他剛搶走沈恕的酒瓶,就見江昔言拿他的杯子偷喝酒,馬上搶了回來,「你怎麼也喝上了?」
江昔言抿了抿嘴,「我就嘗嘗,沒喝。」
他就是好奇,沈警官這麼愛喝酒,這玩意兒真的很好喝嗎?
見江昔言盯著沈恕看,宋舟皺著眉頭,捏著他的臉頰,「你看他乾嘛,我不比他好看?」
「老宋,你好過分!」沈恕憤然,指著旁邊的許之慎說道,「小江,許教授好看!你看他!」
許之慎擰著自己的眉心,他是腦子犯抽了才答應沈恕來慶功宴的吧!
江昔言辯解:「我真的不是看你!」
隨即他嘆了一聲,放棄解釋了,算了吧,越解釋越亂。
「行,我知道,你怕老宋生氣!」沈恕一副理解的樣子,轉身看向許之慎,「沒關係,許教授,我看著你!」
「不需要,謝謝!」許之慎喝了一口飲料,嘗到杯子裡是什麼了以後,皺緊眉頭道,「你什麼時候把我飲料換成酒的。」
沈恕得意地笑道:「高興嘛!陪我喝兩口!」
許之慎嫌棄道:「我拒絕,你找別人去。」
他重新拿了個杯子,倒上飲料,沖掉嘴裡的酒味,頭腦已經有點昏沉。
江昔言偏頭看著宋舟,從海上回來宋舟就一直悶悶不樂,都過去幾天了,臉色也不見好轉。
於是他對宋舟低聲問道:「你……還在生氣?」
宋舟深吸一口氣,抓著江昔言的手站起,「我和江警官有話要說,你們繼續。」
他走到門口的碳烤爐邊,對老板說道:「老板,今晚的飯錢,我明早過來算可以嗎。」
「可以,都是老顧客了。宋隊您忙!」老板和氣地說道。
「謝謝。」宋舟說罷,拉著江昔言坐回車上。
江昔言不解,「你有事找我?」
宋舟坐在駕駛位,緩了一會才說道:「這幾天我不是故意不理你,是我自己沒有調節好,怕找你的時候會忍不住責怪你。所以我想等情緒調回來,再好好和你說話。」
江昔言知道宋舟在生什麼氣,主動解釋道:「我早就想和你解釋了,但沒有機會。宋舟,我是真的有把握抓住秦延,才出發行動的,而且我提前和局長報備過了,他親口答應的,所以我不算違規。」
這件事宋舟後來找局長確認過了,局長說他知道江昔言身手不差,之前在市局的時候,也出過類似的現場,加上情況比較緊急,就答應了。
但他氣的不是這個。
宋舟抓緊方向盤,「昔言,我知道身為警察,要隨時做好奉獻自我的準備。但看到你被秦延抓住的那一刻,我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你明明可以不用跟著我,我同樣也有把握抓住他,不需要你冒生命危險。」
「但宋舟,你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快的辦法,不是嗎?」江昔言反問宋舟。
那艘船離邊界線越來越近,他們不能出境,所以以快為準。
宋舟轉身抱住江昔言,實實在在地感受他,「我明白,但是下一次,如果有其他辦法,不用拿自己去換,相信我好嗎?」
他知道他和江昔言都有自己的主見,誰也不會為誰低頭,但希望之後他們的能得出一個最優解,一個對案子對他們都好的辦法,而不是這樣冒險。
江昔言點頭,他明白宋舟的意思,「好,但我們這一次合作還算愉快吧!我聽說你馬上要回省廳了。」
「嗯,過幾天調令就下來了。」宋舟點頭,「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不是一直都跟著你嗎?」江昔言笑道。
十年了,馬上就十一年了,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麼快,他喜歡宋舟這麼久了。
宋舟低笑,「誰說的,你現在可是和我一起並肩走的。」
江昔言呼吸一頓,心裡是被宋舟承認的喜悅,淺笑點頭。
兩人相視著,車內的氣氛逐漸曖|昧,江昔言看著靠自己越來越近的宋舟,低聲提醒:「別在這兒。」
車窗這麼大,他們車裡乾什麼,外麵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宋舟輕口勿一口,笑道:「我隻是想親你一下,既然可以換個地方,那我們就做的別的事。」
江昔言瞬間恢復理智,「啊?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我還有點餓,想回去了。」
可車門上了鎖,他根本打不開,隻能看著宋舟一臉壞笑地開車。
「家裡買了菜,晚點我給你煮。」宋舟挑眉。
大排檔依舊火熱,唐嫿的車在門口停下,疾步走進店裡,問:「辛映呢?」
她剛才接到辛映同事的電話,說辛映喝多了,讓她來接人。
陶一然指了指角落正睡著的辛映,「唐小姐,那兒呢!」
「謝謝啊!」
唐嫿輕拍了拍辛映,見她沒什麼反應,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輕扶了起來,艱難地走出了大排檔,「你站穩一點,快倒了!」
辛映的頭昏昏沉沉的,看不見前路,全身力氣都靠在旁邊的人身上。
司機趕忙下車幫忙,將小姐送回車上,「小姐今天是真高興吧,沒見她喝這麼多過。」
唐嫿轉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辛映,見她睡得安穩,臉上掛著淺笑,還喜歡抓著別人的手不放。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離婚協議書,也握住了辛映的手,對司機輕聲道:「我們回家吧!」
許之慎目送辛映離開,對沈恕責怪道:「你找別人喝就算了,和人女孩子喝什麼?」
「明明是辛映自己喝的。」沈恕見許之慎瞪自己,瞬間老實了。
他坐回許之慎旁邊,推了一杯酒到許之慎麵前,「那你陪我喝,我就不找別人了。」
「我不能喝。」許之慎看著杯子裡的酒,臉上滿是抗拒。
沈恕以為他是不喜歡喝酒,就沒再勸酒,「沒事,你繼續喝飲料,等會我送你回去。」
「等等,是不是我喝酒了,你就安分坐著了。」許之慎突然問。
沈恕不解:「啊?你是要我陪著你的意思?」
「嗯。」許之慎拿起酒杯,忍著酒水的苦澀,咽了下去,「咳咳咳——」
他冷靜太久了,什麼事都要考慮後果。再這樣下去,等沈恕回到他原本的隊伍,他們之後恐怕就再也沒有聯係了。
一想到這樣的結果,他就莫名其妙地舍不得,加上剛才喝了點酒,什麼話都說出口了。
「不是,不能就別喝!你說一聲,我肯定會陪著你。很難受嗎?我去給你拿水。」沈恕剛起身要去拿水,就聽到「砰」的一聲。
沈恕回頭看向許之慎,見他已經趴在桌上了,氣笑地搖了搖頭,「你有的時候也不是很聰明嘛!」
路南懷和吳意坐在角落,拒絕一切酒水,他們都覺得喝多了對腦子不好,而且總有人收拾殘局,不能全隊的人都栽這兒了。
「吳意。」路南懷給吳意倒了一杯飲料,「宋隊馬上要回省廳了,我向他舉薦了你,他同意了,你是怎麼想的?」
吳意拿起杯子和師父碰杯,「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師父這麼介意我的喜歡,是覺得會耽誤我。那麼如果有一天,我站得足夠高,你是不是可以回應我了?」
路南懷喝了一口飲料,看著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徒弟,也正視了自己的想法,回應:「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想的足夠清楚了,那就再來找我。」
兩人再一次碰杯,吳意仰頭喝下飲料,眼神依舊堅定,他會做到的,因為他足夠喜歡,站在哪裡都一樣。
許之慎站都站不穩了,沈恕隻好背著他回家。
沈恕記得許之慎在入職資料裡填的信息,裡麵就有他家的地址。
用許之慎的指紋解鎖,推門走進他的房間,將人放在了床上,沈恕這才看清房間裡的布置。
和許之慎這個人一樣,他房間的擺設也是冷冷清清,單調得很,收拾得過於乾淨,跟沒人住過似的,物證科肯定很討厭這樣的房間。
「行了,人我也給你送回來了。睡吧,我走了。」沈恕給許之慎脫掉鞋子,蓋好被子,就準備離開。
但他剛轉身,自己的手就被人拽住了。
「別走。」許之慎艱難地坐起來,仰頭看著床邊的沈恕,「走了,還回來嗎?還和我聯係嗎?你喜歡我嗎?」
沈恕倒吸一口冷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許之慎,覺得太可愛了。
他忿忿回答:「你瞎嗎?我整天像隻花孔雀似的跟著你,難不成是想和你拜把子啊?」
「也是。」許之慎吐出了兩個字。
沈恕見他還是不肯鬆手,問:「許之慎,你到底醉沒醉啊?」
許之慎的頭靠著沈恕的手臂,回應沈恕的隻有輕輕的淺酣聲。
沈恕又氣又笑,「平時冷冷清清的,醉了這麼粘人。真是輸給你了。」
他坐在了許之慎身邊,遠眺著窗外,今晚的月色真美。
昏暗的房間,一整晚的酣暢令江昔言渾身無力,睡意朦朧間聞到一股飯菜香。
他下床走出臥室,循著飯香味找到廚房,見宋舟正圍著圍裙做飯,看外麵的天色,也不知是夜宵還是早餐了。
聽到腳步聲,宋舟放下鏟子轉身,目光鎖定在了江昔言沒穿鞋的腳上,「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
他緩步走進臥室,拿來江昔言的拖鞋,放在他跟前。
「去洗把臉,過來吃飯吧。剛才不是一直嚷嚷著餓了?」宋舟扶著江昔言,盯著他穿好鞋。
江昔言負氣低喃:「昨天本來就沒吃多少,一個晚上又陪你翻來覆去的,能不餓嗎?我去洗臉了。」
「江昔言。」宋舟喊住了江昔言,上前在他額前輕口勿,「早安。」
江昔言踮起腳在宋舟唇上留了一口勿,「早!」
他們本不相關,或許是上天的安排,一通電話重新串聯了兩個人,在命運的敲打下,他們不斷奔赴前行,直至最終並肩。
從可望而不可求,到觸手可及,他們這一路走來,無數血汗最終凝結為鎖,以熱忱為鑰,畢生信仰司法正義與彼此。
台風過境後的月朗風清,顯得那麼難得與美好,堆積在城市上空的烏雲散開,漫天星光如夢如幻。
路口維護秩序的交警、日夜堅守的公安,還有很多默默無聞不為人知的各位警察,他們的腳步不會停下,屬於他們的征途依舊在繼續。
這座城市永保安寧、闔家幸福,才是他們最期待的榮耀。
或許多年以後,沒有人記得這座城市曾經發生過什麼,但停下來,認真地往身邊看一看,那是被一直守護著的痕跡。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