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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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耿奕仔細看了簡親王世子月匈腹的位置,加上世子這消瘦的模樣,很可能顯示的是胰髒,那麼就可能是消渴症了。

得了消渴症的人吃得多卻日漸消瘦,還十分渴,每天喝水相當多。

耿奕就小聲跟福晉說了自己的猜想,福晉就吩咐廖嬤嬤讓廚房送來不甜的點心來招待。

福晉帶著耿奕要退後,四阿哥卻不在意道:「世子跟我平輩,都是一家人不必太生分。就是世子才幾天沒見卻消瘦如此,總要保重身體才是,皇叔還需要世子照顧的。」

世子嘆口氣道:「多得四阿哥提醒,不然阿瑪就要被一個騙子大夫給害了啊。」

他起身就要給四阿哥行大禮道謝,被四阿哥趕緊扶住坐下道:「都說是平輩兄弟,世子怎的還如此多禮?那歹人就是故意行騙,又裝模作樣,在世子等人心急如焚的時候才出現,也是世子純孝,盼著皇叔好起來才會被他騙了。」

世子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又嘆氣道:「雖說是如此,到底是我沒有好好帶眼識人。幸好那個所謂的神藥還沒用,不然阿瑪就無力回天了。」

他光是聽著蘇培盛的復述,想到那個所謂的神藥會加速簡親王的死亡,整個人猶如掉進冰窟裡麵,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所以世子才會匆匆跟著蘇培盛過來,想親耳聽四阿哥再說一遍,生怕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四阿哥看他不可置信的樣子就還是細細重復了一遍:「幸好我後院的耿格格懂一點藥理,碰巧知道這麼一味藥。」

他湊過去,小聲對世子道:「那人還將一個方子送了進來,多虧她察覺不對,順藤扌莫瓜才找到簡親王那邊去。」

世子連忙問道:「不知道是那位格格,我得親自道謝才是。」

四阿哥笑笑:「不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

世子看向旁邊,一個是他曾見過的福晉,福晉身邊的那個陌生的年輕女子想必就是耿格格了。

他趕緊行了個大禮,耿奕嚇得連忙避開了一些:「世子多禮,隻是碰巧罷了。」

「若非耿格格,我阿瑪怕是在病中還要再受大罪,是我的恩人才是。」

不然世子犯下這樣的錯,不說害了親阿瑪,還要被千夫所指,內疚難當,這世子之位恐怕也要保不住的。

「不敢當不敢當,」耿奕嚇得連退兩步,瞅著這簡親王世子夠慘的,自己生病還要照顧親爹,這會兒因為到處找藥想救人卻險些害人了,眼圈一紅感覺下一刻就能落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肯定是還沒到時候,他這是真的後怕。

四阿哥親自把世子扶起來重新坐下,見他臉色慘白不免擔心:「世子這身子骨也得讓人看看才是,怎的麵色如此難看,可讓禦醫請過平安脈了?」

世子搖頭道:「我就是有些睡不好,胃口卻不錯,吃得比以前還多,就是不見胖還瘦了,可能因為阿瑪的病叫我還是太擔心了一些。」

四阿哥正要說話,就見耿奕拚命眨眼跟他使眼色,他不由一怔。

那邊廚房已經送來點心,世子似乎也餓了,拿起一塊吃了一口,微微皺眉。

四阿哥還以為送來的點心不好,自己也嘗了兩口,鹹點心跟平日一樣的好吃,沒什麼不妥之處:「世子是不喜歡這個點心?要不讓廚房換了?」

世子去別人家哪裡會提要求,連忙擺手道:「沒有的事,我以為是甜的,吃著才發現是鹹點心。」

看他確實餓了,說完三兩口吃完一塊點心,又拿了一塊來。

世子很快吃完一盤點心還有些意猶未盡,不好意思道:「我實在有些餓了,這才吃得急,險些忘了我來是要告訴四阿哥,京兆尹已經帶差役去抓拿那個歹人的。」

蘇培盛先去的京兆尹,再去的簡親王府,世子過來好一會,人應該已經抓到了。

果然京兆尹派來差役送口信,說那歹人已經抓住,在天牢裡審問,若是得了供詞再讓人送過來。

四阿哥卻搖頭道:「京兆尹辦案連皇阿瑪都沒插手過,是最公正嚴明不過了,該怎麼審就怎麼審,該怎麼罰就怎麼罰,絕不能姑息,卻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

差役轉頭把話告訴了京兆尹,後者扌莫著胡子連連點頭道:「都說四阿哥是個嚴明之人,果真如此。」

四阿哥既然明言不插手,那他就能按規矩辦了。

牢獄裡的人沒熬多久就什麼都說了,大徒弟也姓李,是李大夫出了五服的親屬,血緣關係隔著老遠了。

原本家裡父親是獵戶,日子還能過得去,偏偏人摔死了,母親去找的時候淋了一夜雨,回來發高燒沒熬幾天也撒手人寰,隻留下一個幾歲的稚子。

親屬覺得他克死父母,誰都不敢接手,還是李大夫看孩子可憐,索性收在身邊,然後發現他有學醫的天賦,於是欣喜若狂收回徒弟,想著以後也能繼承醫術,救死扶傷。

誰知道大徒弟長大後卻歹毒把李大夫的獨子推下山崖,又想用石葵花哄騙簡親王府得一筆橫財,如今落得一場空,被滿牆沾血的刑具早就嚇破膽,什麼都肯招了。

他直接就招出了簡親王府的內應,不是別的人,而是管家的次子。

次子得知自己無法繼承管家的位子,而是大哥的,於是醉生夢死到處玩樂揮霍。

管家夫人素來寵愛次子,也明白長子繼承是慣例,對次子就多為寵溺放縱,要錢給錢,也不敢多管,想著次子出去散心夠了,自然而然就會回家跟以前一樣了。

哪料到次子喝醉後在酒樓遇見一個美貌女子想要搶過來,卻被她的夫君阻攔,一氣之下用酒壇子把人腦袋打破了,那夫君當場就斷氣,這才嚇醒過來。

那女子見自家夫君被打死了,哭哭啼啼就要跑去報官,次子身邊的侍從眼見不對,就把人抓住,問自家少爺要怎麼處置。

他還能怎麼處置,人是絕對不能放的,不然這女子跑去報官,自己就徹底完了!

幸好這女子看著剛烈,人還是軟弱,哄著幾句之後就願意要點錢給夫君風光下葬就是了。

誰知道這女子把夫君下葬之後,三翻四次找過來跟次子要錢。

次子手裡頭的錢就是額娘給的,揮霍得差不多了,之前又一次性給了女子一大筆錢,後麵就沒了。

被女子三催死催後,次子無法,隻好跟外人一拍即合,打算用石葵花訛一大筆錢,跟姓李的徒弟一起兩人分一分,然後把那個女子直接擄去南邊躲個一兩年,風頭過了,這女子被他哄進被窩裡,自然而然就不會每次都來要錢,還不用擔心她把事情宣揚出去。

次子計劃得極好,可惜都被這個表麵膽大,其實膽子比針眼還小的李家徒弟害慘了。

官兵上門的時候,簡親王世子的臉冷得跟冰渣一樣,自己管家阿瑪老淚縱橫,一個勁給世子磕頭:「是奴才管教不嚴,讓孽子犯下這樣大錯,有愧於王爺啊。」

世子讓人扶起這個跟著簡親王曾經出生入死的管家,心裡嘆息管家什麼都好,卻讓夫人對次子過於寵溺,才造成大錯,隻讓官兵帶走了次子。

管家夫人哭天喊地的,最後隻被管家捂著嘴嗬斥道:「哭什麼,是想跟著這孽子一起進大牢,大刑伺候嗎?」

一句話讓那夫人不敢嚎了,隻痛哭出聲,長子在旁邊也是臉色鐵青。

世子到底做主,隻把管家一家子送去莊子,再也不能回來,卻沒要他們的性命。

管家感恩戴德,把這些年的事務和賬本都交代給世子的心腹侍從,對簡親王平日的習慣等等都有伺候的幾個老人在,他就不必多操心了。

他帶著妻兒再三給世子行禮道謝,又在簡親王門前行禮後,這才顫顫巍巍上馬車離開了。

這個原本身子骨一直硬朗的管家,忽然間就蒼老了許多,露出老態來。

世子心下唏噓,又派人去抓來次子的侍從和那個女子。

侍從卻被人打暈在房間,女子卻不知所蹤。

世子皺眉道:「找,一定要把此女找到!還有,這女子那個打死的夫君,也派人挖開墳墓看看。」

這事讓京兆尹嚇一跳,師爺覺得死人最大,這樣的舉動實在有些欠缺,就小心問道:「大人,真要按照世子的意思打開棺木?」

京兆尹遲疑片刻還是點頭道:「這事有些蹊蹺,那人說是醉酒的時候打死人,但是那會兒他連走著都是東倒西歪的,手裡的力氣才多少,真能砸一下就打死人嗎?」

他心裡存疑,估計世子也一樣,於是讓差役挖開墳墓,起了棺木,裡麵確實有東西,沉甸甸的,打開卻不是人,而是石頭。

「這大大小小的石頭從上到下分布,正好是差不多一個人的重量,必然是故意為之,抬棺木的幾人都沒察覺出來。」

這些抬棺的人配合得十分熟練,棺木都非常平穩,石頭就不會滑落到一邊,所以也就沒察覺到裡麵裝的不是人而是石頭了。

棺木是空的,要麼打死的那個人根本就沒死,要麼女子根本就沒給所謂的夫君下葬,前者的可能性更高。

就連四阿哥都沒想到,光是鈕鈷祿格格送來的一張藥方,居然能牽扯出後邊那麼多事情來。

耿奕也是沒想到,光是聽四阿哥給她簡單描述一番,就感覺是一場環環相扣的大案了!

「那個人招了嗎,送給鈕鈷祿妹妹的藥方是從哪裡來的,莫不是他自個寫的方子?」

四阿哥頷首道:「確實如此,之前我盤下了醫館,讓他所圖一空,於是惡從膽邊生,就讓人假裝成鈕鈷祿格格的家人送了藥方過來。」

耿奕一驚,詫異道:「什麼,他假扮鈕鈷祿妹妹的家人,豈不是鈕鈷祿家根本就不知情是冤枉的?」

別說鈕鈷祿家,就鈕鈷祿格格也比竇娥還冤啊!

四阿哥答道:「是,派人去鈕鈷祿家周圍細查過,根本沒有這樣的陌生人出現過。私下打聽,鈕鈷祿家也從來沒給鈕鈷祿格格送過東西。」

這都是暗查,還都是他的人,自然不可能說謊,鈕鈷祿家確實是清白的。

耿奕鬆口氣之餘就問道:「那鈕鈷祿妹妹是不是能出來了,不用繼續禁足?」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道:「我之前才說讓她禁足一個月,轉頭就改口了,傳出去不就惹人笑話了。」

耿奕立刻接話:「畢竟快過年了,爺素來心善,必定不忍心讓鈕鈷祿妹妹一個人隻能呆在院子裡獨自過年的,是吧?」

四阿哥笑道:「就你慣會說話。」

這是答應的意思了,耿奕挽著他的胳膊笑了起來:「妾說的就是實話。」

他就低頭問道:「那你說說,之前世子在的時候,你怎麼拚命給我使眼色?」

耿奕趕緊把世子可能是消渴症的猜測說了出來:「畢竟世子消瘦得太快,連衣袍都跟不上,吃得卻不少,而且還特別渴。」

四阿哥若有所思,確實簡親王世子過來後一個人就吃掉了一盤點心不說,還喝了兩壺茶水。

蘇培盛在旁邊也補充,他上門的時候,簡親王世子正匆匆吃著東西,還以為是因為照顧簡親王而耽誤了早飯,然而過來後他還說餓了。

前腳還在吃,後腳又餓了,人還暴瘦,確實有些嚇人。

耿奕就道:「妾使眼色是因為世子若果真是消渴症是不能吃甜食的,就請福晉吩咐廚房把點心換成鹹的了。」

四阿哥才知道為何點心忽然從甜的換成鹹的,原來是有這個緣故。

他看世子剛吃一口神色異樣,還想換回甜的,也就那個時候耿奕拚命使眼色,估計是讓四阿哥不要換甜的點心過來。

免得世子真吃了之後,要不舒服就麻煩了。

四阿哥讓人打聽,得知太醫院有一位曾禦醫最是擅長治療消渴之症,於是讓蘇培盛進宮親自把人請去簡親王府給世子把脈。

世子之前隻以為自己太操心勞累才會日漸消瘦,不過四阿哥都親自請了禦醫過來,他也是承情的,於是乖乖坐下讓曾禦醫請脈。

這一請還真讓耿奕說中了,世子確實是得了消渴症。

曾太醫皺眉道:「舌苔紅,脈象細弱無力,確實是消渴症無疑。世子平日是否感覺渴得厲害,喝水多,卻也跑茅房次數多?」

世子連連點頭:「我還感覺四肢乏力,吃喝多反而精神不振,人也消瘦得厲害。」

曾太醫確認道:「的確是消渴症,好在發現得及時,還不算太晚。」

不然拖得久了,那就難治了。

世子給四阿哥連連行禮道謝:「多得四阿哥發現,不然我要是病了,就無法好好為阿瑪侍疾的。」

曾太醫好奇道:「微臣不知道原來四阿哥對醫術之道也頗有見地,是自學成才嗎?」

四阿哥擺手道:「不是,是我身邊的耿格格會一點藥理。之前請世子到府上見麵,無意中叫她看見了,察覺世子身子骨有些不對,就提醒我去請禦醫,懷疑是消渴之症。」

曾太醫更詫異了,一個格格光憑眼睛看都不用把脈,居然就能看出簡親王世子的病症,簡直是個學醫的好苗子啊!

隻可惜是個女兒身,還是四阿哥身邊的格格,不然就能直接請進太醫院去學習!

不出幾年,估計又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好禦醫了!

世子此事還驚動了皇帝,他下朝後把四阿哥叫到禦書房來問話:「聽聞是你身邊那位耿格格看出簡親王世子身上的消渴之症來著?朕怎麼記得耿家是個小官,祖上可曾出過禦醫?」

不必他吩咐,李德勝已經悄然躬身下去查了,沒多久就回來道:「回皇上,耿家祖上確實出過禦醫,再往上祖輩還有一位行醫高手。」

正因為祖輩在民間行醫博得了美名,才讓後人能夠借此進入太醫院。

皇帝微微挑眉:「看來是深得祖輩真傳,若是個男兒身,想必就能進太醫院跟著院首學一學了。」

說的是祖輩真傳,畢竟後來這位雖然進了太醫院,顯然沒做出什麼名堂來,也可能落魄了,才會讓後輩沒成什麼大家族,而是普通小官。

要不是耿格格選秀給送進來,壓根就沒人知道耿家的過往了。

「朕當初看耿格格就是乖巧懂事,如今看來也是個聰明伶俐的,能幫上忙是極好的。」

要不是耿奕看出來,簡親王世子這病一拖,那就很難治好了。

曾太醫來稟報的時候就道:「消渴之症越是吃喝多,越是難受和消瘦,再繼續消瘦下去,髒腑承受不住猶如崩塌之勢,轉眼間人就會撐不住了。」

如今看著簡親王世子的精神頭還算可以,起碼行走自如,人也清醒,但是時間長了,那就不好說了,實在凶險得很!

如今的簡親王曾經驍勇善戰,後來又安分守己,很得皇帝重用,如今病了,禦醫和藥材都如同流水一樣不停送入簡親王府之中,足見皇帝對他的重視。

要是世子出什麼事,皇帝也是愧對簡親王的。

尤其世子是長子,這個長子要是出什麼意外,底下的次子年紀卻小。

中間其實有兩個兒子都沒能長大就病沒了,所以年紀差得有點大。

世子好歹是簡親王親自培養出來的繼承人,當世子是綽綽有餘,若是人沒了,次子還是個幼子,得重新培養起來,到時候簡親王不在,隻有後院的女眷,養在婦人之手,又或者被娘家的兄弟把持著,不然簡親王這一脈恐怕有些難了。

而且孩子年幼,意外就更多了,誰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去?

簡親王就這麼一大一小兩個兒子,絕不能出差池就是了!

皇帝就贊許道:「耿格格有大功,今年的宮宴就破格讓她參加吧。」

素來隻有阿哥帶著福晉來過年的宮宴,今年還是頭一年有格格破例被允許參加,是莫大的榮幸了。

除了這個之外,皇帝還讓人賞賜了一盒子寶石和半車的布料,甚至還送了一座西洋鍾!

耿奕都驚呆了,皇帝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光是這座西洋鍾就沒幾個人家有的,就連四阿哥這裡,除了他的書房之外,就隻有福晉的院子有一座。

如今除了他們兩個,耿奕也能獨自擁有一座了。

她簡直要熱淚盈眶,每天看著窗外天色判斷究竟什麼時辰實在太為難自己了。

四阿哥看耿奕歡喜若狂的神色不由好笑:「這麼高興嗎?」

耿奕連連點頭,如今終於有了鍾表能看時間,不用再費勁去猜時辰,她能不高興嗎!

半車的布匹實在太多了,她的庫房都要塞不下,隻好暫時放在院子另外一個空置的房間。

耿奕看著滿了一小半的房間,想著以後把餘下的位置都填滿就好了!

既然高興,那就很應該大吃一頓!

她扭頭就問道:「爺今晚要留下來用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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