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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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俊是皇上準備重用的親信之一,也是皇上這幾年重點培養的人才之一。

出身於富商家庭,祖父在前朝捐個官,父親在大清做一個小官,到了他成功改換門庭被士族接受。他人也聰明,年紀輕輕中了進士進翰林院,到地方上任,再回京,輪轉六部,一步步地,眼看著要成為戶部的侍郎官,真正的踏上天梯。

參他的人很多,眼紅的、有仇的……當然也有貪汙的問題。作為一個官員,怎麼可能乾乾淨淨的一點不貪?水至清則無魚,有才能,有忠心,麵對大事能在銀子麵前把持住自己,這就是要用的官。

當然,有個前提是,不能貪汙過大,不能過了線。

皇上看完這份供詞,沉默不語。

八貝勒沉聲說道:「汗阿瑪,兒臣知道,這份供詞隻能說明此事和許嘉俊有關係,可能他是被蒙蔽的,可能這隻是下麵的人討好他,他自己並不知道。

但兒臣認為,應該對他展開調查。另外,在夥食中造假,以次充好,甚至用麵疙瘩代替每天必有的肉食,兒臣認為不是小事。」

九阿哥對此憤怒不平:「汗阿瑪,許嘉俊小舅子小妾的娘家兄弟的結義兄弟,這麼遠的關係都能拿到供應夥食的油水差事,可見他的家人親友都可能參與其中,甚至可能不止這一件事。

兒子知道許嘉俊做事嚴謹,能辦事。但他,可能不想管,或者縱容家人親友的行為。」

「朕也知道,許嘉俊為人很傲氣,傲的過了。」皇上放下這份供詞,站起來出來禦案,「戶部的情況很復雜,你們,你們的四哥,不可能永遠親自盯著。大清的官員任用,是永遠的難題。

八貝勒和九阿哥不說話。

皇上看一眼,難得的教導一回。

「古往今來,有能力辦事,還能克製住不貪的官員,太少太少。一個人本能裡向往的想要的,首先是有權有勢,其次是有錢,再次是長的美的男色女色,最後是血脈傳人衣缽傳人。

這是人性。做人做事,都不能試探,更不能去挑戰人性。身為皇子,對別人有期待,對官員要求高,這是大忌諱。」

「兒臣謹記汗阿瑪教誨。」八貝勒和九阿哥說著恭敬的話,心裡明白自己操之過急了,麵上卻還是不甘心。

九阿哥鼓起勇氣問道:「可是汗阿瑪,如果許嘉俊過了貪汙的線了那?如果這次的大橋倒塌事件,就是因為他的貪汙引起?」

八貝勒另有擔憂:「汗阿瑪,許嘉俊的為人太灑脫,灑脫的過分。不像做官的人,都不像正常人。兒臣知道他有錢,他聰明有能力,可他的能力如果不用在正地兒,就是禍國映民。

戶部左侍郎是戶部尚書的替補,這個位子至關重要,兒臣懇請汗阿瑪再等等。」

皇上沉思一會兒,坐到茶幾上用茶,順便看他們兩眼。

看得他們嚇得要站不穩了,放下茶盞淡淡地開口:「大橋倒塌的事情這才出來兩天,你們就找來這份證據,事先知道?」

八貝勒和九阿哥默默地跪下。

八貝勒不敢隱瞞:「知道。兒臣和九弟,十九弟商議。十九弟和瀟然道長都說,他們進京的時候路過通州,看見那大橋,確定是危橋。兒臣就想著,與其天天擔心哪天塌了,不如自己去炸了。隻是兒臣還沒來得及行動,……」

「!!!」皇上運氣再運氣。黑著臉繼續問:「橋兩頭的檢修牌子,是你們豎的?」

「回汗阿瑪。是我們豎的。我們擔心出現人命,就豎了兩個牌子。」九阿哥抹抹額頭的汗水,又說,「兒臣知罪,知道事情沒有上報,而是自己行動。」

皇上冷哼一聲:「八十萬兩銀子且不說,還有那麼多的民工,一朝塌了,老百姓會怎麼看?史書會怎麼寫?」

兩個皇子阿哥都不敢不吱聲,他們真不認為一個塌橋事件會上歷史書,但也知道皇上喜好名聲的程度。

就見皇上一隻手敲著茶幾,皇上閉眼思考一會兒,緩緩吐出來一句:「傳言下去,就說是朝廷秘密炸的。因為檢修不合格。朝廷礙於麵子沒說。」

兩位皇子阿哥:「……兒臣遵旨。」

「許嘉俊的事情,朕給你們一個月時間。這次的事情,你們知情不報,也阻止了可能會出現的百姓傷亡,將功折罪。不能有下次。」皇上板著臉威嚴出來。

「兒臣謝汗阿瑪。」哥倆心裡害怕,卻也精神一震,一起謝恩。「汗阿瑪請放心,兒臣一定不辜負汗阿瑪所托。」

皇上揮揮手要他們都退下。

修橋鋪路本是善事,善事做的不好就有反效果。大橋坍塌了,百姓疑問,甚至是質問。

大橋是朝廷故意炸的,炸之前還豎牌子不要人走,老百姓都是體諒的。善良的老百姓都說皇上被貪官蒙蔽了,皇上念著老百姓那,寧可炸橋重造,也不要老百姓走。

這樣就將輿論引導回來了。

皇上因為三個不省心的兒子皺眉嘆氣。

滿朝文武也因為這個傳言挺直了月要杆:這不是老天爺處罰朝廷不做事,這是朝廷在糾正錯誤。

沒有人再去追究那大橋為什麼坍塌,也沒人問那八十萬兩銀子的事情。都默契地商量著,怎麼再造一座大橋造福百姓,都是好官。

皇上聽著宮人匯報下麵的議論聲,用了一杯茶,一蝶點心,皇上看看時辰,估扌莫著熊孩子要從宮外頭回來,慢悠悠地踱步出來乾清宮,果然在金水橋上抓住玩得樂不思蜀的熊孩子。

皇上示意宮人們都退下,抱著熊孩子臉一沉:「大橋倒塌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皇上堅決不信這是「意外」。

果然!瀟灑聞言,想起這個事情,眉飛色舞地快樂:「是瀟灑的朋友們哦。那橋馬上要塌了,動動下麵的地基,就塌了哦。」

當這是搭積木那!皇上怒:「八十萬兩銀子!朝野議論紛紛,百姓驚慌,都以為是老天爺發怒,還說是朝廷偷工減料惹怒老天爺,汗阿瑪的麵子裡子都沒有了!」

「我去告訴他們,是我弄塌的。」瀟灑很仗義,安慰著皇上:「皇上不怕。我幫皇上再造一座橋,保證一千年也不塌。」

皇上冷笑:「朕還要謝謝你小子?為什麼不要你八哥和九哥炸橋,自己弄塌?」

「八哥和九哥去炸橋會被查出來的哦,瀟灑悄悄幫助八哥和九哥。」

「!!!」

「皇上不要擔心哦,瀟灑保證工部的人都查不出來哦。」

「朕謝謝你哦。」皇上咬牙切齒的,「這次朕已經吩咐下去說是朝廷炸的,下次有這樣的事情,提前和汗阿瑪說,記得?」

「皇上要幫忙?」瀟灑表示他的不信任。

皇上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幫忙!」

「好哦。謝謝皇上。」瀟灑眼睛亮亮的,「皇上,蘇州還有一個大橋哦,也要坍塌了。師兄告訴那個知府,那個知府要打師兄板子。」

「……還有嗎?」

「還有哦,瀟灑不告訴皇上。進京的時候師兄看到了,告訴那些當官的,當官的都要打師兄板子。」

皇上頭疼。

「朕知道了。會派人核實這些當官的。今天又去莊王家裡了?」

「去了哦。莊王伯伯要留瀟灑住一晚,瀟灑記得晚上要泡藥浴哦,瀟灑很乖哦。」

皇上一噎。

皇上沉著臉問:「『武力是法,大海是家』那些是怎麼回事?大清即使派戰艦出海,也不能學那些歐洲人打打殺殺的。」

瀟灑眼睛一瞪:「出海就是要打架,誰打贏聽誰的。瀟灑打贏小夥伴們,小夥伴們都聽瀟灑的!」

皇上:「……」

皇上到底是笑了出來:「說得對。朕的十九阿哥就是聰明。可也要學會,不打蠻架,要有策略。打架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更不是目的。不能被力量控製自己。」

「知道。知道。」

小孩子搖頭晃腦的,皇上忍不住又想笑。

這個世界上所有最根本的問題,都是用武力解決的。可是這些年長的皇子阿哥們都叫四書五經讀傻了腦袋。皇上抱著十九阿哥,一起陪著皇太後用膳,又多用了半碗飯。

晚飯散步,天色黑下來,瀟灑去泡藥浴,皇上和皇太後說話。皇太後很擔心:「莊王,是要過繼小十九?」

「莊王兄沒有子嗣,幾個兄弟都在爭奪。過繼一個皇子阿哥是必然,但不是十九。」

「阿彌陀佛。那我就放心了。」皇太後抬頭擦擦眼淚,「小十九長在民間,本來就和皇家人的感情疏遠著,再一過繼,那就真遠了。我啊,總想著,小十九將來憑著自己也能有一頂鐵帽子。」

皇上忍不住笑出來:「就他那熊孩子樣?」皇上說著話,自己也忍不住驕傲。「莊王兄昨兒和兒臣委婉地透漏心事。兒臣也知道莊王兄怕其他的皇子阿哥撐不起來莊王府,這人選,難。」

「還有公主們的出嫁事宜。」皇上嘆氣:「皇額涅,兒臣要再次重用八旗人,蒙古那邊也要動一動。十三格格的親事定了下來,十四格格……」

「還是要嫁一個公主去科爾沁。」皇太後思慮著娘家、夫家,到底是兩邊都放不下,「我知道皇上難辦,漢家,這次也嫁一個公主。隻這人選,要好好地選。」

「兒臣明白。」

皇上和皇太後商議皇子公主們的親事。皇子們、王公大臣們在大橋坍塌事故中一回神,都奇怪皇上任由莊王和十九阿哥交往,都納悶是不是要過繼,都覺得這事兒不可能且帶有可能。

——十九阿哥如此有福氣的孩子,皇上舍得?還是皇上怕將來新帝登基容不下十九阿哥?

不得不說,這想法非常合情合理又富有邏輯。

太子覺得,自己簡直要冤枉死了,可這「沒影子」的事情,他還不能去辯白一二,這不是越辯白越黑嗎?太子在他的毓慶宮喝悶酒。

自覺很有希望成為新帝的大郡王,也在家裡喝酒,就琢磨,到底自己哪裡做得不到位,要皇上如此不放心?

無量天尊。幸好沒人敢叫十九阿哥知道。第二天下午,戶部裡,八貝勒、九阿哥、十三阿哥乾完一天的活計,互看一眼,一起重重咳嗽。

——汗阿瑪這擔心太對了,不管太子還是大哥登基,這一登基,就要立太子,就算新帝能容得下,那新太子能容得下?

看看現在的老王爺們被皇上打壓的,就是鐵帽子王,那也漸漸遠離朝政中心,泯然眾人。

揮揮手要小廝們都退下,關上門,九阿哥的大黑臉又黑了一層:「這能怪的了我們……」日常和太子對著乾?太子這還沒登基那,眼裡就沒有兄弟們,不對,打小就是「半君』,對著其他兄弟一不順心就抽鞭子。

八貝勒瞅著十三阿哥笑的斯文儒雅:「我們的太子殿下,打小就一個『四弟』能進他的眼,十三弟你跟著四哥長大,……」你是不知道我們是怎麼長大的!

十三阿哥搖頭:「八哥,九哥,弟弟都知道。太子殿下,其實人很好。」

「噗嗤」「噗嗤」兩個哥哥一起笑,都覺得十三阿哥發癔症了,說夢話那。

「你啊,被四哥護著長大也是幸福。八哥不和你說這個了,上次的戶部事情,十三弟守在戶部,挖出來二百萬兩銀子,哥哥也佩服。這次的工部事情,十三弟怎麼看?」

十三阿哥起身給兩位哥哥倒杯茶,眼睛一眯:「這事情,好查也難查。工部的官員們輕易不會配合,工匠們更不敢得罪官員們。

目前我們手裡的證據,對於許嘉俊幾乎是無關痛癢。弟弟倒是另外有一個事情要提醒哥哥們,工部的漢人尚書,出身南京。」

「宮裡正在修繕的端本宮?」九阿哥猛地反應過來,就說太子一開始怎麼會和十九弟鬧起來。

八貝勒一愣,微笑,另有思考:「工部的漢人尚書李喻之,出身江南大家李家旁係,平素為人最是溫和。為官三十年不聲不響的,不站貪官不站清流,除了汗阿瑪親自交代的事情,日常最擅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要去找他,估計他倒不會阻攔我們行事。」

九阿哥還沒反應過來,笑道:「那老狐狸,能為了十九弟出頭,也是難得。」

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都不說話。九阿哥不搭理他們,掏出來懷表看看時間,起身去裡間,用溫水沖個澡換身衣服,意氣風發地出發,去工部。

工部裡,九阿哥和滿漢尚書打完哈哈,笑眯眯的:「爺來找許嘉俊喝酒,兩位尚書,放人嗎?」

滿人尚書憨厚地笑:「放人。九阿哥盡管灌酒。」

漢人尚書李喻之瞅著九阿哥笑容裡的殺氣,莫名地心裡就是一突:果然這皇家容不下我們的十九阿哥,這大郡王還沒登基那,現在就忍不住要對我們的十九阿哥動手了?

這個時候,工部的滿漢尚書們,都不大知道許嘉俊的真實情況,都以為:許嘉俊日常和九阿哥沒有來往,還因為十九阿哥喜歡放大鏡、測謊儀、自動車車等等物事,一直表示出對十九阿哥的大力支持,是不是惹了九阿哥的眼?

滿人尚書阿山心疼十九阿哥:「九爺,我們十九阿哥最是友愛兄弟……」

九阿哥沒聽懂:「爺知道十九弟的好,你們就羨慕吧。」

阿山:「……」

漢人尚書李喻之發現九阿哥抬腳就要去找許嘉俊,拉著他到一個僻靜地兒,眼巴巴地問道:「九阿哥,十九阿哥?」

九阿哥一愣,大約明白是十九弟要被過繼的事情,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這老頭倒是有情義。爺就告訴你吧,那是不可能的。汗阿瑪寵十九弟得緊。」皇上不會舍得過繼十九弟的。

李喻之放下一半的心,可還是不放心。無他,莊王沒有兒子,那皇家必然抓住機會過繼一個兒子順便收攏莊王一係的軍權。萬一這些皇子們一起合夥,就欺負十九阿哥怎麼辦?

「九阿哥,許嘉俊這人有點毛病,傲氣著,但沒有大錯兒。您老悠著點兒。……」李喻之尚書欲言又止。

「你這老頭盡管放心,爺可不是灌酒的人。」九阿哥很有義氣地拍拍他的肩膀。

九阿哥和許嘉俊去了一家酒樓,這酒樓就是九阿哥吩咐一個門人開的,裝修的很有九阿哥的風格,富麗堂皇的,亮瞎人眼,連那貴重的玻璃都有一小塊,據說不少有錢人來吃飯,就為了在大堂裡照照小鏡子。

許嘉俊來到後,也去照了照牆上的小鏡子,還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兒,引得一個大堂的人都側目停駐。

九阿哥默念:「老孔雀發騷。」待兩個人進來獨立的小院子房間,九阿哥笑道:「你家裡沒有玻璃?」

「九爺,我想去照一照,就去照了。」許嘉俊說著話坐下來,給九阿哥倒茶,動作行雲流水,優雅清潤,搭配在他的一張俊氣的麵堂上,那真是比院子裡的荷花、玫瑰還活色生香。

九阿哥品著茶,笑道:「『若美應為罪,該判汝無期。』」

許嘉俊一愣,隨即哈哈哈大笑,笑聲灑脫爽氣,還有著正經科舉之人的斯文氣。

「九爺,其實我更佩服您發胖的勇氣。」

「那是,爺已經達到了要看內在的氣質。」

許嘉俊笑著點頭又搖頭:「世人都說,許某人長得好,家裡有錢,又聰明,是天之驕子,其實啊,許某也是吃著五穀雜糧長大的大俗人,人都想去照一照,我也想~~」

「想」後帶著北京城人說話特有的小尾音,他的聲音也是美的,灑脫的,那是一種隻有在秋天的山林中才有的清爽感,風流、自然,要人知道他的傲氣,他的壞氣,卻又討厭不起來。

身形修長,皮膚白皙。秀眉猶如遠峰,眼睛亮如朗星,鼻子挺如刀鋒,麵龐瘦削又棱角分明,無論那個角度看都是完美無缺。卻又絕不是那種小白臉娘娘腔的,也不是那種攻擊性強凶猛的——而是處於完美的平衡上,帶有迷人的陽剛感,又有如沐春風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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