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仙界修羅（17）（1 / 2）
自我與善屍、惡屍所代表的善與惡不同,自我即本我，代表一個人的意識，當修道者斬去意識,便是徹底無欲無求,當一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聖人。
霍閒判斷白幸底蘊不足，是因他看起來雖無欲無求,可他的功利心太強,他要斬的第三屍自我，與他本尊意識背道而馳,所以大概率很難斬出。
修仙者不會不懂自我代表的意義，也不會不懂成聖後代表的意義,可白幸還是準備搏一搏，究竟是他太過自信還是另有後手？
這一切不好說,霍閒也沒心思聽他慢慢說。
[……霍閒,你別受傷啊。]霍垣心知此時是阻止白幸的關鍵時刻,而能拉著天道當幫手,霍閒要想破局必是不易，但他也沒勸霍閒明哲保身。
霍閒聽出他的擔憂,溫聲安慰：「別擔心。」
話音落下時，整個天幕便在他的操縱之下變成了詭異的藍紫色。
霍垣：[？？？]
天道：這是弄啥嘞？
霍閒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無數細細銀色光線自他身體中飛出，看似綿軟無力且無攻擊，可待在他意識海的霍垣卻十分清楚那是屬於另一個維度與法則之力有些相似的力量。
霍垣心髒砰砰直跳,他想，他大概知道那是什麼了——那是宇宙規則之力，獨屬於神明的力量。
在宇宙規則之力麵前,縱是天道也無法將其約束，最主要的是，雖然宇宙規則之力出了，卻也無一絲威脅，哪怕規則之力找到白幸，並且在他頭頂形成一張密集的網，乃至於無聲無息鑽入他身體，也依然沒有任何攻擊性。
天道不解，霍垣則更加憂心。
隨著霍閒使用宇宙規則之力，他的軀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加快崩裂，如今已不再是淺顯的停留於表麵的崩，而是源於身軀內部，連意識體也不再穩當。
霍垣擔心不已，卻不敢打擾霍閒，他被霍閒保護在意識海深處，可是依然能「看」到時光亂流，全盛時期的他尚且無法捕捉到的時空亂流畫麵，在霍閒這裡卻似家常便飯。他不知道霍閒在做什麼，可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擔心他的出聲會打擾。
事實上，現在霍閒的情況確實不太好，宇宙規則之力的確曾屬於他，也隻有他能操控，可他現在被身軀束縛，脫離身軀再用不是不行，但終究是力量不足，若是脫離身軀他將耗費更多能量來使用宇宙規則之力。未免後繼無力，他隻能盡量去榨僵神身軀的潛能，少一份消耗增一分勝算。
而要說身體被榨乾是什麼滋味，他隻能說——千萬別輕易嘗試，消受不起，真的。
那已經不是字麵意義上的受傷，也不是單獨的元神撕裂，而是根植於意識體深處，身軀中骨髓被活生生抽-出的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若是可以，霍閒堂堂神明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好在他還是入侵了白幸的精神領域，也就是白幸的自我意識中去。
……
一如霍閒之前的預估，斬屍閉關是以百年起步，再天才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那一日，三界風雲變色，情況比一百多年前天道險些崩塌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四梵天所有上仙齊齊離開洞府，他們都是離聖人最近的，對天地感應天道變化最為敏銳，能掐算的已紛紛掐算起來，然而天機蒙昧，掐算半天算了個寂寞。
四梵天雲海翻滾，玄雷隱沒於雲海之中，響聲不大，但其中所蘊含的威力叫每一個上仙都繃緊了頭皮。
霍垣依然待在的霍閒的意識海中，在霍閒力量長久的流失後，霍閒的第一根手指開始脫落，剛脫離就已化作齏粉消失，然後是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臉上的皮肉……
他想要阻止，可霍閒像是察覺了他的意圖，加固了他周身的防護圈，任憑他如何想要出去也掙脫不開，也無法和霍閒交流。
他很慌，慌亂之餘又不可避免地生出怒意，怒意不是針對霍閒，而是天道和仙界，天道沒有發現一個隱藏那麼深的白幸，讓他發展至今；仙界那麼多仙人明知天道有損卻不想辦法修補，臨了到現在天道要為他的失察付出代價一個個麵露憂色卻不知所措，難道他們全部指望霍閒一個人嗎？
但最讓他難以接受的還是沒法與霍閒並肩作戰，明明他就在身邊，明明霍閒已經不再是當初高高在上自降生就孤獨的神明，為什麼還得讓霍閒獨自麵對？
[垣垣。]霍垣正難過到情緒激烈時，忽而聽見了霍閒的聲音。
他猛地抬頭張望，忽覺臉頰似被柔軟指腹拂過，但並沒有霍閒的身影。
[霍閒，你在哪裡？]霍垣茫然問。
[垣垣，別怕，我就在這裡，但僵神的軀殼已經支撐不住……要報廢了，接下來，你應該能看到原本的我。]霍閒聲音裡帶著淺淺笑意。
然而霍垣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心動或開心，他隻擔心霍閒如今的狀態，因為在霍閒的意識海中，他能清晰感受到霍閒的虛弱。
似乎是察覺了他的情緒，霍閒略有些無奈說：[寶貝，你別擔心我，我現在虛弱是因為大半力量都用來阻止白幸斬出自我，白幸即將失敗，我力量回歸，對你可能會有些沖擊，你得做好準備。]
霍垣沒關心自己，他隻問：[你力量出去了還能回來？]
[垣垣，你男人不是普通人。]霍閒意味深長得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