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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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了這麼久,從最開始的得知真相時的氣憤、難以相信難以接受,到如今,他已經能漸漸平靜且理智的對待此事了。

他恨顏娘對他的處心積慮和滿腹算計,也恨她做這一切竟隻是為了逃離他。

但若是他能給予她足夠,可讓她安安心心在身邊呆著,她又何須處心積慮的逃離?

重拾冷靜和理智後,魏珩開始自省。

自省了後,就覺得,她那些處心積慮對自己的算計,已然不算過分。

兆安尋過去時,魏珩正一個人在收拾顏熙之前的寢臥。這裡人去樓空,早非是原來的樣子。而魏珩想恢復如初。

臥室內昏暗的燭光下,魏珩不急不躁,正慢慢的,憑著記憶,把物什一件件重新放回原來的地方。

見兆安過來,他喊兆安過去一道幫忙。

而來時兆安還懸著的一顆心,這會兒也徹底放了下來。

他趕忙應著。

其實魏珩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兆安過去,不過就是幫他遞遞物件,拿拿東西。

待一切都恢復如初後,魏珩才在炕邊坐下。

望著此刻寢臥內熟悉的一切,主仆二人皆有一瞬的沉默。

魏珩睹物思人,兆安則在打量主子神色。想著,該如何打破這份沉寂。

還是魏珩先開了口,他抬眸看向兆安問:「你找到這裡來,可是顏姑娘那裡有什麼消息?」

見主子總算主動開口提顏姑娘了,兆安心內大喜,忙回稟道:「回世子,那日小的打探到顏姑娘主仆幾人在為買馬和雇車夫一事犯愁。而如今,這樁事已然都妥善圓滿的解決掉了。」

「怎麼解決的?」魏珩自然是記得這件事,也有把這件事放心上的。

於是兆安就把到底是怎麼解決掉的一一說了出來,兆安早在來前就把一切都打探清楚了,包括那個程祿的底細。

「世子還請放心,這個程祿是吃官糧的,為人正直。他之所以這般熱情的施以援手,也是因為知道顏姑娘她們是衛將軍的同鄉。此人有個堂兄,如今正是衛將軍部下,所以有關衛將軍的事跡此人知之不少,同他堂兄一樣,對衛將軍極為……」崇拜。

最後兩個字兆安沒說出口,因為他發現,世子這會兒正目光平靜望著他。

然後他才突然意識到,或許他說錯話了。

或許……他不該提到衛將軍。

這個衛將軍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世子落難流落吉安時,曾被誤認的那個衛三郎。

而當時在吉安和顏姑娘拜堂成親做了夫妻,也正是用的衛三郎的庚帖。其實真正算起來,衛三才該是顏姑娘名正言順的夫婿。

而他們家世子……是無名無分的那個。

如今人家正經夫主就要回來了,而且還是衣錦而歸。等北伐大軍凱旋,聖上定會論功行賞,憑衛將軍的功績,那肯定是加官進爵、封將拜相的。

到時候,世子拿什麼去和那樣的一朝新貴爭?

當然,衛將軍再尊貴,也遠比不上他家世子。隻是,若衛家有婚書在手,且顏姑娘也願意去衛家做夫人的話,那便是他們家世子再位高權重、一手遮天,他也不能罔視禮法,做出奪人之妻這種荒唐事來。

誰不知道他們家世子克己復禮,君子端方,最是講理重規矩之人了。

兆安顯然並不知魏珩早已私下差人去過吉安一趟,已經勞請衛家人幫忙去把顏氏和衛三的和離文書辦下來了。

如今顏氏同衛三也不是夫妻關係。

不過,就是還差一個衛轍親筆書寫的放妻書。

但依魏珩來看,有官府衙門蓋印的和離文書在,這放妻書便沒那麼重要了。

魏珩隻是看了兆安一眼,到底沒多言什麼,隻道了聲:「知道了。」

然後又交代說:「顏姑娘那邊,你繼續差人看著。但不要打擾到她。」

魏珩知道,她如今急著撇清與自己的關係,急著要與自己劃清界限。若他步步緊逼,反倒是會適得其反。

不如慢慢來。

「你先下去吧。」打發走了兆安,魏珩又獨自一人在雅菊軒內靜坐。

長公主那邊一直差人盯著兒子動向,所以魏珩今日去過雅菊軒的事,長公主很快就知曉了。

在打發走顏氏之前,長公主也沒想到過,不過一個顏氏,竟能令她素來冷靜自持的兒子失了方寸到如斯地步。珩兒自幼懂事聰慧,素來不會叫她操什麼心。

上回他這樣,還是十多年前先太子府被血洗的時候。

隻是,為何一個顏氏,在他心中的分量,竟然和他親舅舅一樣重要?

他不該這樣的。

不過就是個才識得幾個月的女子而已,她何德何能,如何能在他心中占有那樣重要的位置?她如何比得上對他親厚有加,甚至是視其若親子的親舅舅?

長公主已經平靜了多年的心,因為此事而再難平息下來。

十多年前的那場兵亂,讓她失去了兄長一家,如今她就隻有珩兒和婉柔了。

如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這兩個人,她要他們在一起。她要婉柔嫁到魏家來,一輩子名正言順的庇護在珩兒的羽翼之下。

她要讓親兄長的這唯一骨血,日後不必再誠惶誠恐的於深宮之中討生活。

她要讓她從此往後的所有日子,都如幼時一樣,開開心心的,無憂無慮。

長公主明顯有了危機和恐慌,於是她忙喊了薑嬤嬤來,讓她去把世子叫過來。

這會兒已經很晚了,薑嬤嬤遲疑了一會兒,又問了一遍:「殿下,是要奴現在就去請世子過來嗎?」

「現在就去!」長公主語氣重了些,也急促了些。

薑嬤嬤忙應道:「是。」

魏珩是被從雅菊軒叫過來的,薑嬤嬤往鬆青院去時,被兆安告知這會兒世子人還在雅菊軒,沒回來。

於是,薑嬤嬤又往雅菊軒來。

看到母親身邊的薑嬤嬤,魏珩一點也不意外。他目光平靜的沖薑嬤嬤點了點頭,不帶絲毫情緒。

「知道了。」

薑嬤嬤則側過身子,伸手做了個引路的手勢。

「世子請。」

魏珩沒再說什麼,隻是起身後,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長公主一見到兒子,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打算怎麼安置婉柔?」

魏珩看了母親一眼,仍先抱手請了安:「兒子見過母親。」之後才直起身說,「兒子說過,會為婉柔擇一戶好人家。」

長公主或也知道自己方才情緒激動了,於是她盡力平心靜氣,緩和了些脾氣道:「可你該知道,對婉柔來說,最好的歸宿便就是你這兒。」又說,「母親實在不明白,你們青梅竹馬的情分,為何就比不上一個才相識數月的顏氏?」

就像當年,她和魏無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總角之交,結果竟比不上他成年之後才識得的陶氏。

為了一個陶氏,他背叛了他們昔日多年的交情。

後來又為一個陶氏,他竟背叛了兄長。當年今上血洗太子府,他可是戰功赫赫。

想到此處,長公主心中大恨。總有一日,她會取了魏無垠項上人頭,以慰先太子府亡魂無數。

她詛咒魏無垠此生不得好死,死後也要下十八層地獄。

魏珩看著母親,認真說:「從婉柔出生起,我便拿她當親妹妹待。既是兄妹之情,又如何能做夫妻?兒子知道母親掛念婉柔,一心想為她謀個好的安身之處。但若兒子能為她覓得良緣,給她一個容身之所,母親又何必非執拗於要她和兒子成親?何況,婉柔和兒子想的是一樣的,她也並不想嫁到魏家來。」

「知道母親是為婉柔好,可隻有她覺得的好,才是真正為她好。母親強行加在她身上所謂的為她好,於她來說,隻有窒息。」

長公主心裡未嘗不明白這個理兒,可她心中有執念,就是想她此生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能在一起。

「嫁去別人家,就算再好,那也是外人。婉柔小心翼翼在深宮中呆了十幾年,我隻是希望她後麵的人生可以過得輕鬆恣意一些。我隻是想,若日後她能與我朝夕相伴,那該有多好。」

魏珩看著母親,一時沒說話。

長公主也不願再多說,隻打發了魏珩道:「你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那兒子告退。」魏珩仍是恭敬抱手,之後才退下。

過了幾日,婉柔被魏珩從宮裡接了出來。

長公主始料未及,但高興之餘,還是很詫異。

「你怎麼出宮來的?他肯放你出宮來陪我?」上回婉柔出宮是因為她大病了一場,又有珩兒身為孝子進宮去求,那人礙於情麵不得不答應。

而這回,她也沒有生病,那個人怎麼就能同意了?

婉柔說:「表兄進宮去求了明德太後,明德太後去找了聖上。」

長公主還是不敢信:「明德太後找了聖上,聖上就答應了?」明德太後是那個人的生母,但他們母子感情並不好,明德太後的話,那個人未必會聽。

而且,還是有關先太子府的事,是婉柔的事。

婉柔這才說:「姑母,聖上給表兄下了旨意,要他給婉柔擇一門親事。很快,婉柔就可以出宮來了。明德太後說,既是早晚要出宮去的,如今先出來陪陪她姑母怎麼了?聖上竟難得的好脾氣,明德太後這樣一說,他就答應了。」

不管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總之,婉柔能出宮來陪她住一段時間,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那你這些日子可得好好陪陪姑母。」長公主疼愛道,「上回你來,我病著,都沒能和你好好說說話。」

婉柔也很高興,她笑著應下:「隻要你不嫌我煩就好。」

「怎麼會嫌你煩,要能一輩子都和你呆一起,才叫好呢。」長公主意有所指,但婉柔卻隻是笑,並不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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