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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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槐讓妹妹等在他寢帳內,他則負著手往帳外去。然後隨便點了個隨從,讓他去請魏世子過來,想了想,謝槐還給了一個請魏珩過來的理由,說是他得了好茶,想邀魏世子來一道品鑒。

家道中落了這些年,謝槐早凡事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子。如今獵苑這麼多人在,他也怕他們謝家同魏家走得太近,會不會授人以柄,從而叫聖上懷疑,是不是他們謝家另有企圖。

魏珩喜茶,若是請他來品茶的,想來就算隨從去請時魏珩身邊有旁人在,也不會疑心。

外麵的動靜謝端嬅都是能聽到的,見兄長如此,她心內輕輕嘆息了一聲。

兄長太過膽小,又籌謀不夠,雖有肅嚴,但卻不夠機靈……這也是為什麼當年父親隻把那個秘密告訴了她,卻沒告訴兄長的原因。

兄長過於膽小怕事了些,若是父親將那樣的大秘密告訴兄長,不說他是不是會嚇得之後日日難眠,恐也會守不住秘密。

父親說,兄長是正義有餘,但卻謀略膽識不足。想要他中興謝家,怕是不可能了。

不過正是這樣才叫好。

父親說,如今他們謝家不適合太冒尖,隻適合小心翼翼在聖上眼皮子底下討生活。身為先太子府舊臣,若是真有起復之意,反倒是離大廈轟塌不遠了。

如今,隻要能保住謝家的根基不倒就夠了。至於能不能再回到巔峰時期,這就得看謝家之後幾代的造化了。

若能最好,若不能,也無大礙。

所以兄長如今這樣的性子,反倒是更適合做當下謝家的一家之主。

不過,謝端嬅總覺得兄長這樣活得太累了些。所以待他交代完外麵,又再這身回來時,謝端嬅適時提醒他說:「其實哥哥無需如此。憑我們同魏世子的交情,偶有小聚也無妨。左右是大大方方的,又沒偷偷扌莫扌莫背地裡搞小動作,怕什麼?」

謝槐走回來,一甩袍擺落座後,才回妹妹話道:「話雖如此,但凡事還是謹慎小心些的好。能不惹麻煩,就盡量不惹麻煩。」

謝端嬅本來隻是打算勸誡一二,並沒打算多說的。但聽兄長這樣說,她略一思忖後,還是又多說了幾句。

「但若不是實話,也是後患無窮。」謝端嬅解釋給他聽,「哥哥說是因為怕魏世子身邊有人,所以特意編了個借口請他來。看似是合情合理的,但,哥哥有沒想過,萬一聽說你這裡有好茶,魏世子身邊的人也想一道過來呢?到時候,哥哥您到那兒去弄好茶來。」

謝槐語塞。倒沒想這麼多,所以一時說不出話來。

謝端嬅則又說:「再說,既是您同魏世子已經有言在先了,憑魏世子的機警,他會妥善處理好一切的,根本無需哥哥操心。」

她知道兄長的意思,但隻怕這是畫蛇添足了。

謝槐凝神細思一番後,這才說:「是為兄欠考慮了,日後行事前定當多思多慮。」

謝端嬅則說:「哥哥是真性情之人,日後行事憑本心就好。您本就不是心眼多的人,不必學那些。能以本性和真誠待人,這也是哥哥的優勢。」即便可能會因真性情而得罪人,這也無礙,最多大家隻會說他一句執拗古板。

若魏珩靠得住的話,她怕是不能留在謝家多久了。所以,如今但凡能提點兄長一二的,謝端嬅都會提醒他。

「哥哥能有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是保住了我們謝氏一族在京城的地位。至於這個地位是高還是低,也不是哥哥一人之力能敵的。父親臨終前說過,謝家日後如何,皆看造化了。」

想起父親臨終遺言來,謝槐也點了點頭。

「你若是男子該多好。」謝槐不免感慨,「我沒能繼承得到父親的睿智,但你卻是繼承得到的。若你是男兒,這個家由你來當家做主,想來我們謝家定然要比今日好。」

謝端嬅卻笑說:「哥哥萬莫要妄自菲薄,您可別忘了父親臨終前可是握著你手說要你好好照顧這一大家子的。再說,哥哥自有哥哥的好,哥哥忠正耿直,嫉惡如仇,再是適合當如今的家主不過。」

謝槐聞聲,倒慚愧的笑了。

兄妹二人正敘著家常,就聽帳外人稟說:「國公爺,魏世子已請到。」

謝槐忙起身去迎。

謝端嬅也跟著起了身,但卻站在原處沒動。若謝槐細心一些的話,其實是可以看得到她臉上表情的變化的。

對謝端嬅來說,如今她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魏珩身上。

她這是在孤注一擲。

魏珩上午伴駕時,穿的是適合習武的勁裝,勁裝外套的是銀白的軍甲。而這會兒,甲裝褪下,他換了身湖藍的杭綢直綴。

身量高,體形好,又生得麵若冠玉玉樹臨風,撩簾負手走進來時,似是整個黑壓壓的營帳內都亮堂起來。

謝端嬅看了他一眼後平靜收回目光,此時此刻,她不自覺的便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表兄弟二人,眉眼身形上,多少是有些像的。

而禦兄偏英氣颯爽,英武巍峨,眼前之人則更有儒將之風采。

想起藏在心底的那個人來,謝端嬅更是無端緊張到不行。

但謹慎如她是不容許自己失神太久的,所以,在謝槐同魏珩打了招呼後,謝端嬅也走了過來,規規矩矩給魏珩請了一安。

魏珩抬手示意她起:「謝大小姐不必多禮。」

謝槐見二人並不曾因之前那事而生了嫌隙,反倒是仍客氣且相互敬重,謝槐不免鬆了口氣。

謝槐忙張羅著道:「魏世子快請坐。」

魏珩沖謝槐頷首,而後三人一道落座。

謝端嬅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讓兄長知道她的那個秘密,當初父親還在時都沒告訴他,如今再讓他摻和進去實在多餘。但此番魏珩在,她又不好打發兄長走,便隻能如魏珩打暗語。

不過謝端嬅還是以顏熙先開了頭。

「昨兒去找了顏姑娘,為上次冒犯她一事而道了歉。真沒想到,顏姑娘竟是那般好脾性之人,她竟沒怪罪於我。」

魏珩也正要說這個,他問謝端嬅:「謝小姐可還同她說了別的?」

聽魏珩這話,謝端嬅便明白了點什麼。可能是昨兒她同顏姑娘分開後,顏姑娘同魏世子又鬧了矛盾嗎?

他們鬧矛盾這不是她本意,所以,謝端嬅倒也即刻認真回想了下她昨兒同顏姑娘說的話。

她同顏姑娘說的那些倒沒什麼不能同魏世子說的,所以,謝端嬅又一一細說與魏珩聽。

魏珩聽後望了她一眼,他大概能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他雖不知道所謂的前世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東拚西湊一下,他是能猜出個大概來的。而顏娘也真切告訴過他,說他前世是答應了同謝端嬅定親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謝端嬅再同她說這些,即便她是真的沒打算同他有什麼,顏娘想來心裡也會不舒服。

魏珩竟然一時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至少顏娘如此反應能證明她心中是有他的,可魏珩又覺得,他不想要再去猜疑和證明什麼,他如今就隻想和她好好的,安安穩穩的。

不想她再恨自己,也不想她再傷心難過。

但對謝端嬅此舉魏珩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說他知道了。

事到如今,魏珩其實也不太信謝端嬅之前所謀隻是為了嫁給他、占著他正妻的位置,她當是另有所圖。就憑她曾經乃是禦兄所愛之人這一條,他也不會做出奪兄之妻之事來。

謝家若真需要提攜,他可幫扶一二,但絕對做不到同謝家聯姻。

而若他所猜沒錯的話,謝端嬅的那個所圖,很可能就是同當年有關。

他能看得出來謝槐並不知情,但此刻他在,二人怕是不好說。

謝端嬅突然問:「其實一直都很想問一問謝世子,當年……先太子同禦公子都待世子極好……」

「嬅兒!」謝槐急急打斷。他顯然是怕了,先太子府如今仍是避諱,她竟然當著魏珩的麵提。

難道不知道,魏珩已經是新朝新君的新寵了嗎?

魏珩卻知道謝端嬅這是在同他打暗語,於是魏珩看向謝槐道:「這裡隻有自己人在,但說無妨。」同謝槐說完這句後,魏珩又轉眸看向謝端嬅,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而謝槐見魏珩如此,倒是沒再反對。

其實不是他不想提往昔,隻是之前有一回他在這魏世子跟前提過,被他無視掉了。所以他就怕,是不是魏世子早異了心,也不再願意提及當年。

謝端嬅繼續說:「我隻是想問魏世子一句,如今是否異了心?」

魏珩下意識又轉起套在拇指上的碧玉扳指,但他麵色卻平靜如常,隻認真回答謝端嬅的話道:「當年事既已發生,我不知道在這中情況下,我還能為舅父同表兄做點什麼。不過一直牢記舅父當年對我說的話,他說我長大後定要為君分憂,為民辦事。這些年來,我也是一直這樣做的。」

有了魏珩這句話,謝端嬅其實已經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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