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當局者迷(1 / 2)
「這是」
鬆田陣平一臉茫然的看著新海空把一個赤紅色頭發的男青年乾脆利落地塞進了車子後座,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忍不住呢喃出聲。
但是新海空似乎完全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新海警官, 那我們就送到這裡了啊。您回去的時候自己小心一點。」
車窗外,壯實的保安隊長沖著新海空笑了一下,揮了揮手道別。
「嗯!謝謝大家啦。」
黑發警官回過頭,笑得眉眼彎彎。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坐了進去,自顧自給自己係上安全帶, 邊側過頭示意鬆田開車, 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而是語氣溫和的開口催促鬆田開車。
「走啦!愣著乾什麼呀?」
「不是啊, 你去參加個葬禮, 為什麼還帶了個犯人回來啊,這年頭當警察都這麼卷了嗎?年底沖業績?」
鬆田扭動了鑰匙,發動汽車,眼神不住的往後視鏡上瞟,嘴裡還在賤賤的吐槽著。
犯人?
這可是你的好基友啊。
黑發警察忍不住輕笑出聲。
安室透是臥底這件事他和鬆田都心知肚明,之前也攤牌了, 不嘲笑一下恐怕不符合他們的性格。
「你再仔細看看,這個犯人你也認識的。」
「我?」
鬆田乾脆光明正大的盯著後視鏡裡的紅發青年, 一頭殺馬特似的赤紅色頭發, 平平無奇的五官,在紅發映照下顯得有些黝黑的皮膚, 還有那雙黑乎乎的眼珠子。
他翻遍了腦海裡的熟人, 一時半會還真沒有找出有哪個這種長相的。
而且他交友一貫很有原則, 看人也很準, 不會去找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後座上的這個人一看就是犯事被抓,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熟人呢?
難道真的是哪個以前的熟人不幸走上了歪路?
鬆田的表情逐漸僵硬起來,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眼睛掃向左下角,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我說,新海,手銬的鑰匙總該給我了吧。」
安室透也很惡趣味,見鬆田一直猜不出來,乾脆直接用原本的聲音開口接話。
聽到安室透的話,鬆田整個人怔楞住,如同機器人一般慢動作回頭,看向大大咧咧坐在後座上的紅發青年。
說實話,一起在警校裡做了那麼久的同學,這樣的聲音他還不至於認不出來
但是他怎麼會在這裡啊,還像一個犯人一樣被新海用手銬銬起來,有點離譜了吧老哥,臥底終成罪犯?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降穀?」
鬆田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猶疑。
「安室先生,鑰匙給你。」
新海空強憋住笑意,把鑰匙遞給後座的安室透。
對方駕輕就熟的拿著鑰匙給自己開了鎖,把才拷上沒幾分鍾的手從手銬裡掙脫出來,一看就沒少乾過這種事情。
「好啊!你們聯合起來耍我是嗎?」
鬆田陣平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些生氣的把車子停在路邊上,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上起身,整個人湊到後座的紅發青年身前。
他伸出手一把糊到安室透的臉上,三兩下剝掉了安室透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易容,露出了正常的五官。
原本呼之欲出的質問聲,在他的視線落到昔日舊友赤紅色殺馬特發型上時,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紅啊,難得看降穀這張黑乎乎的臉蛋頂著一頭大紅色的頭發。
他垂在腿邊的左手蠢蠢欲動,想要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拍下舊友的黑照,這種黑照簡直可遇而不可求啊。錯過這次就不會再有下次了。
但是比起拍照的沖動,他更想要做的是——
「你這不是假發啊?」
罪惡之手在安室透赤紅色的頭發上流連,鬆田忍不住拔了一根起來看看,手下的那顆腦袋驟然間套上了痛苦麵具。
「當然是真的!鬆田陣平!」
難得啊,好久沒有聽到這家夥這麼中氣十足的聲音了。鬆田難免有些恍惚。
「啊,安室先生,你還特地去染了個頭發嗎?」
新海空也側過頭添了一把火。
紅發青年原本暴怒的表情收斂了些許,顯得有些尷尬。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沒關係,我漂了之後也是就是正常的發色了。快點開車吧!鬆田、警官!」
後幾個字被他說得咬牙切齒。
鬆田人雖然坐了回去,但還是沒憋住好奇心。
「不是,我還是沒有理解。你為什麼要易容來參加別人的葬禮啊?不能用真容死者是你殺的?」
「不!是!」
「那新海為什麼要拿手銬拷著你啊?弄得好像抓捕犯人一樣,難道你又現殺了一個?」
「你到底開不開車?」
鬆田久違的從降穀的語氣裡品出一絲威脅,他乖巧的啟動了車子,慢吞吞的朝著新海空和安室透居住的那棟公寓樓開。這兩個家夥住在一起倒是有一點好處。
隻可惜這家夥嘴巴嚴實像個撬也撬不開的貝殼,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解釋來。
算了,不用解釋他也知道,又是新海醬和降穀的「秘密」。
那個組織怎麼還在盯著新海啊!
鬆田皺著眉,轟了一腳油門。
·
安室透坐直了身體,看向副駕駛座上的新海空,右手緊緊揪著西服的口袋。
裡頭放著那封信。
那封耍他的信。
雖然明知道這封信是陷阱,他還是選擇留下這封信,保留住哪怕隻有一點點查到對方身份的可能性。
他壓下內心翻湧的怒火,冷靜的回想這一切的經過。
首先,前拿走了寶石,還預估到他會趁著這個機會潛進二宮宅去試探二宮佑子。
二宮佑子原本應該快要被自己軟化了,但她在收到那封信後,迅速變臉,要趕走自己。
她前後態度反差那麼大,說明先應該就有考慮到這種情況,和二宮佑子有著某種他也不清楚的約定。
也許是一切以信件的聯絡為先,也許是用那個奇怪的符號作為信物。
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比他之前想象的要更加了解自己。
這種敵人潛藏在暗處不露分毫,而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的乾乾淨淨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安室透攥緊了拳頭,目光在劃過前麵的舊友和後輩,透過車子前麵的透明玻璃看向外麵的大路。
大抵是時間很晚的緣故,平直的大路上沒有什麼車子。
黝黑的山林和層層疊疊的樹木共同造就了一個恍若漆黑隧道般的車道。
唯有星星點點的路燈間或亮起,照亮不遠的前路。
他收回視線,再一次看向副駕駛座上的後輩。
黑發青年歪著頭靠在座椅上,眼睛乖巧的閉著,睫毛伴隨著呼吸起伏而輕微顫動,像是已經睡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後輩好像總是很喜歡睡覺,幾乎每次見麵,總是要不停的睡睡睡。
特別是在搖搖晃晃的車子上,每次入睡都是生死時速。
他原本想要再確認一遍那天晚上的案件,可惜後輩睡熟了。不過鬆田也在車上,如果要討論案件,他身份暴露這件事不可避免的會被拿出來討論。
嘶——
安室透倒吸一口涼氣,仿佛已經預見到在那時兩位好友會有怎樣的態度。
估計會被這兩個人共同要求立刻從組織裡撤出了吧。
算了,換個人也能討論案情。
他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漫無目的的滑著,滑了老半天也沒找著一個能和他說說話的人。
忽然,他的手機了蹦出了一條短信。
·
「醒醒。」
臉頰被人用冰冰涼涼的東西戳了一下,新海空皺著眉,有些不耐煩的睜開眼,正對上鬆田的視線。
「到家了,你怎麼又睡著了,每天到底熬到幾點鍾啊?」
這你就錯怪他了。
真不是他主動熬的。
新海空今天淩晨兩點鍾就被係統的提示音喚醒,平復了好長時間才重新醞釀起睡意,自然就沒有睡好。
但他也沒有困到要在車上補眠的程度。
原本隻是想假裝睡覺來逃避和安室透的談話,結果車子上的氛圍太好了一點,開得又慢又平穩,路上又黑,不小心睡著了也很正常吧。
「誰叫你開得太慢了!」
黑發青年強行睜著迷蒙睡眼,眼角泛起水光,嘴裡還在碎碎念。
「好了,趕緊上去睡覺吧,我看你路都走不齊了。」
鬆田攙著新海空把人安全送進了電梯,按下樓層鍵後,長抒一口氣。
「咦?安室先生呢?」
新海空的大腦終於清醒,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沒找著安室透的人。
他雖然不想應付安室透,但是對方應該會對那天的案子很感興趣才對,怎麼會不跟在他身邊呢?
「那家夥說是有工作要忙,在半道上就走了。」
鬆田見電梯門開了,從後麵輕輕推了新海空一把,示意他出去。
「我就不送你回家了,自己走回去吧就這麼點路。」
餵!
新海空一腳踏出電梯,回過頭茫然的看向鬆田。
半道上就走了是什麼意思?
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