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南無紅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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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看到任務的時候,群裡非常安靜。

也許是大家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任務吧。

一個正直的男人:找一個住在雙龍公園邊上有痔瘡的青年,找到有重獎。

一個男人出重獎找一個有痔瘡的青年,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他的正直都是可疑和反常的。

不過這是接散活的任務群,不是質疑群主人格品質興趣取向的群。

在「重獎」的激勵下,群裡的人開始踴躍發言提問。

正大廣場二樓刨冰店裡的紅豆真難吃:不是雙龍公園邊上的人行不行?我深度懷疑正大廣場二樓刨冰店裡的滿臉痘店員有痔瘡!否則刨出的紅豆沙冰不可能這麼難吃!

煮豆燃豆葺豆問紅豆泥:內痔還是外痔?

南無紅豆佛:站在樹上的人也算嗎?

紅豆不可辱:?

皂化和紫陽一起看手機。

皂化指著「紅豆不可辱」這個id問:「這是誰?」

紫陽:「哦。玉虛。」

皂化:「玉虛在你群裡?」

紫陽:「對啊。」

然後紫陽和皂化四目相對,紫陽漸漸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皂化揪住紫陽的衣領,沖他噴口水:「你個白癡!要是讓玉虛搶先找到有誌青年怎麼辦!」

……

雙龍公園。

河邊。

今天天氣很好。公園裡很多人。

有人帶著孩子在公園中間的草地上踢球,有人站在河邊閒聊,有一群人戴著手套在地上爬過。

爬行的人中有男有女,互相鼓勵著,大聲加油。

路過的人偶爾會有停下來看的,大部分人都熟視無睹,徑直走過去。

偶爾爬行的人群中會溜過來一條狗,不過很快狗就被踢出人群。

狗委屈地汪汪直叫,都是四隻腳,為什麼要為難我?

爬行是一種健康的全身運動,有多種益處……

南無紅豆佛站在河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思緒也跟著飄來盪去,沒有定處。

一個人走過來,站在他身邊,不說話,也盯著河水發呆。

過了好久,那人說話了:「你站在這多久了?」

南無紅豆佛恍惚了一下,試圖計算,卻給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一天?兩天?無所謂了,反正他隻記得看到兩次月亮升起,兩次月亮消失,月亮每次都會走到柳樹梢頭,可柳樹上就是沒有那飄飄白衣。

紅豆泥嘆了口氣,「最近很多人找我敲牆,誇我敲得快,敲得安靜,沒影響到鄰居。我叫你跟我一起去敲牆,你不願意。現在這個活你也不打算接了嗎?」

南無紅豆佛慢慢扭頭看紅豆泥。

紅豆泥的臉很乾淨,頭發也洗了,衣服上也沒有灰或是油漆的斑點,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清爽了許多,和以前那個蹲在路邊沖女人吹口哨的流裡流氣的男人完全不是一個人。

看來紅豆泥說的沒錯,敲牆挺賺的。

可是他還是沒興趣。

他的魂在白衣離去的那天也一並勾走了,至今還沒回來。

南無紅豆佛搖頭。

紅豆泥嘴張了張,似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轉身走了幾步,讓開幾個爬行的人,然後停下來,對南無紅豆佛說:「我在公廁等你,要是你想通了的話。」

南無紅豆佛沒說話,紅豆泥走了。

河水塗改著藍天的色調,也塗改著南無紅豆佛,他的影子在水裡流動、泛濫、扭曲、破碎、甚至在零星的漩渦裡回淌、倒卷,無論如何就是追不上河麵上的風。

南無紅豆佛看乏了眼,換了個姿勢,繼續盯著河水,突然身後起了一陣騷動,一股勁風刮過。

有小孩驚呼:「媽媽!大狗!白色的大狗!」

南無紅豆佛回身,看到一個穿白衣的人,四腳爬行,呼嘯而過,快得像頭興高采烈的豹子穿上了滑冰鞋,嗖的一聲溜過。

南無紅豆佛還沒來得及心悸,那個媽媽就耐心地給孩子解釋:「不是狗。是人。是一個穿著價值兩萬五的巴寶莉羊毛牛角扣大衣在地上爬行的敗家娘們!」

南無紅豆佛追上去,雖然那爬行白衣人的氣質跟那個站在柳樹上的飄飄白衣形象不符,但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能,就像紅豆泥不想在公廁裡錯過任何一個痔瘡一樣。

白衣人爬行的速度快的驚人。

南無紅豆佛跟不上,還好後麵還有一串爬行的人跟著,南無紅豆佛跟著爬行的大隊繞了公園整整一圈,又回到了原點,人還是沒找到。

南無紅豆佛停下來喘氣,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趴到地上開始爬行。

也許隻有那樣做,才能見到剛才那個白衣人。

他環目四顧,身子一震,僵直起來,遠處那棵柳樹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白色。

白色很多,羊是白的,雲是白的,雪是白的,女人的手臂是白的。

可夾在柳樹中的白色,不可能是羊是雲是雪,隻能是那個喜歡站在樹上背負雙手眺望遠方的白衣女子。

南無紅豆佛飛奔過去,跑到柳樹下,往上看,柳樹葉遮住了那人的臉,但那人確確實實是個穿白衣的女人。

「你好呀!」南無紅豆佛開心地大叫,就像第一次出門碰見幼兒園同學的小小鴨子,迫不及待地要給鴨子媽媽介紹就是這個同學分我零食吃,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白衣女人撥開樹葉往下看,和南無紅豆佛的眼對上,「你誰呀?」

南無紅豆佛愣了一下,由於從下往上看的角度和平常的視角不一樣,同樣的麵貌都會有些許變化。

這個女人低頭的時候,多出一層淺淺的雙下巴,可就算這樣,也是個大美女,眉宇間還有淩厲的英氣,不怒自威。

她很漂亮,可她不是紅豆不可辱。

南無紅豆佛呆住了,仰頭看著那個女人,眼前的柳葉晃來晃去,像一場支離破碎的夢。

「餵!說你呢!什麼事?」那女人問。

南無紅豆佛結結巴巴,說不出話。這個女人很凶。

女人不耐煩起來:「有話就說。不要耽誤我練武!」

南無紅豆佛這才發現女人的右手打了石膏,完美地和白衣融在一起,一眼看去,很難發現。

南無紅豆佛怕女人跳下來打他,絞盡腦汁想借口,脫口而出:「你有痔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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