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絕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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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借晚去502室,發現就是鄭六如的家,還在外麵的空調平台上發現一個盒子。

她把盒子打開,放在書桌上,被鄭六如的老婆看到,接下來鄭六如老婆就拿了盒子裡的東西,提了把刀出來。

鄭六如老婆拿出一疊錢,扔到鄭六如麵前,問他:「這三萬塊錢怎麼解釋?」

鄭六如老婆手裡的刀泛著寒光,倒映著鄭六如慘白的麵孔,發黑的眼眶,血色的嘴唇,是如此的凝重堅毅,蒼涼悲壯。

鄭六如看向林漸,眼神中飽含淒哀無助和深刻痛苦。

林漸嘆氣,沒回答秦借晚的問題,徑直走向鄭六如老婆。

「嫂子。我是他朋友,書友群裡素未謀麵的朋友。我可以替他解釋。」

鄭六如老婆沒有收刀,打量林漸。

林漸指著鄭六如,說:「他失憶了。」

鄭六如老婆一挑眉毛,「失憶?」

秦借晚也跟著問:「真失憶了?」

鄭六如懵了,指著自己:「我失憶了?」

三個人都看向林漸,等他解釋。

林漸說:「他為了治痔瘡,練後空翻,撞到頭,失憶了。隻不過失憶了一部分,剛好是他作為有誌青年的那部分。說起來作家是個奇妙的身份,大多數作家在成名前都需要一份工作來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隻要他本人不刻意向外透露,別人很難知道他的另一層身份。如果出了意外,連作家本人都忘了自己是個作家的話,就會出現鄭大哥這樣的情況。」

「所以——這三萬塊錢——」鄭六如皺眉,看向地上那厚厚一疊的現金,努力搜刮著回憶,好像用勺子刮盡最後一點花生醬。

「是你的稿費。」林漸接上。

「那當初313塊錢——」鄭六如的眉毛皺得更深了。

「也是你的稿費。你失憶後,有誌青年的部分再沒出現,自然也不會給你發地址要坐墊。」林漸再接上。

「可是我跟有誌青年的聊天對話又是怎麼回事?那是發生在我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鄭六如痛苦地抱頭,好像一個人在小攤上喝完酒,活生生分成兩半,互相爭執哪個才是真正的自我,好讓對方買單結賬。

「失憶前。你忘了?《碧海漂流女神圖鑒》中有雌雄同體的小醜魚、隆頭魚的部分,以你借假修真的創作理念,為了體驗真實,獲取創作素材,必然會進行相應的操作。五年前,從你接受創作《碧海漂流女神圖鑒》開始,你就刻意造了一個有誌青年的賬號,跟自己對話,以此來體驗兩種不同視角。失憶後,你忘了有誌青年的部分,再看到手機裡那些聊天內容,先入為主地認定有誌青年另有其人。」

「原來如此!難怪我看到有誌青年的新書,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覺得他寫的每個字都是我個人生活的寫照,簡直就是紀錄片!」鄭六如恍然大悟了那麼一下,又皺起眉頭,「可是我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白癡?」

「失憶是失憶,白癡是白癡。」林漸說。

鄭六如對老婆說:「老婆,你可以把刀放下了。難怪我會忘了買蝦,難怪我一直覺得有人在偷窺我,難怪坐墊裡會有錄音筆。原來是我自己放進去的,不為什麼,就隻是為了體驗一種截然不同的視角。」

秦借晚越想越不對勁:「不對啊。新書也是你寫的話,你怎麼可能是失憶呢?」

鄭六如看林漸,林漸皺眉沉思。

秦借晚自言自語:「你一定是精神分裂。」

鄭六如說:「精神分裂?」

鄭六如看林漸,林漸說:「精神分裂也不是沒有可能。」

鄭六如老婆沒有放下刀:「我不管你是精神分裂還是失憶,給我解釋一下這三萬塊錢你原本打算用來乾什麼?」

鄭六如說:「這你要去問有誌青年。是他存的錢。」

老婆抓起一把錢往鄭六如臉上拍,錢像落葉一樣散開,「誰信?說!攢私房錢拿來做什麼?」

鄭六如還是搖頭,一口咬定是自己另外一個人格有誌青年攢的錢,他不知情。

秦借晚算是看出一點苗頭,林漸還在幫鄭六如完善設定:「嫂子,我看事情是這樣的。有誌青年這個人格的力量要遠勝於大哥本身,所以有誌青年知道大哥的存在,而大哥不知道有誌青年。所有的壞事都是有誌青年做的。私房錢也是有誌青年攢的。普通人怎麼會出現這麼離譜的病呢?我不懂。但肯定跟腦子有關係。大哥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受過什麼撞擊?除了後空翻那次?」

「出海。我出海的時候,在暴風雨天撞到牆上過。」鄭六如突然想起了什麼,差點跳起來,不過有老婆的刀架著,他隻挪了下膝蓋。

「原來如此!」林漸像是發現新定理的數學家激動地跑去跟妻子分享成功的喜悅結果撞到妻子出軌一樣的雙重激動,跟鄭六如握手。

「原來如——」鄭六如跟著喊到一半,又被老婆一把鈔票冷冰冰地拍到臉上。

老婆鄙夷地看著鄭六如。

秦借晚也鄙夷地看著林漸。

嗬,男人啊——

鈔票照例像落葉般撒開,裡麵有一張特別的大,是張折起來的a4紙。

鄭六如突然動了,撲向那張紙,不顧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刀。

但是刀比人快。

鄭六如老婆一刀扔過去,把紙釘在地上,過去揀了起來。

「不要看!」鄭六如撕心裂肺地叫。

鄭六如老婆不理他,把紙展開,秦借晚也湊過去看。

然後鄭六如老婆就站著不動,足足站了有三分鍾。就算紙上寫滿了,也該讀完了,可鄭六如老婆還是沒把紙放下。

林漸看不下去了,該不會又是一筆不大不小的私房錢存款吧。

他小聲勸鄭六如逃吧。趁現在沒被鎖定趕緊逃吧。等嫂子氣消了,回去好好自首,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屍。

「來不及了。」鄭六如慘然一笑。

「那趁你還有全屍的時候,幫我簽個名吧。」林漸拿出一個小本本,還有一隻筆。

鄭六如機械地簽名,還問:「簽有誌青年,還是簽鄭六如?」

「隨便。」

「你叫什麼名字?」

「組長。」

「嗯?」

「小組長的組長。」

鄭六如想了想,在小本本上寫下一句話:有誌青年於月夜暢爬雙龍公園,柳樹下偶遇組長,得其相助,特留此絕筆。

林漸收到簽名很開心,又拿出一個印泥,打開蓋,請鄭六如按個指印。

鄭六如問:「你準備的這麼周全,是不是想拿我按了指印後的簽名去賣?」

林漸說:「不是。你那筆名能賣幾個錢?」

鄭六如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按了指印。

林漸說大拇指就好,嗯,左右手都按。

鄭六如按了兩隻手的大拇指。

他還是開心的。簽名的話,這是第二次。

可要是算有人主動找他要簽名,這就是第一次。

簽完名後,鄭六如老婆終於反應過來,走到鄭六如身前,說:「結腸癌?」

鄭六如低頭。

老婆:「四期?」

鄭六如:「嗯。」

老婆:「所以那三萬塊——」

鄭六如:「拿去治病的。」

老婆淚如雨下,刀還架在鄭六如脖子上,「你不該瞞我的。」

鄭六如長嘆:「我也不想瞞你。隻是——」

秦借晚深受感動,也跟著抹眼淚。

林漸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秦借晚一邊擦眼淚,一邊說:「看什麼看?魔道仙尊就不能哭了?多感人呀。」

「是啊。真感人。」林漸心不在焉。

鄭六如老婆拿刀砍鄭六如的頭,咚咚咚,像剁餃子餡,原來是拿刀背敲。

鄭六如的心也碎得跟餃子餡似的,一邊躲,一邊叫:「我不想瞞你,隻是你說過要瞞著你,就一點都別讓你知道!我也是怕你和孩子擔心!」

老婆追著鄭六如的頭剁,多年的家務生活,讓她的刀功異常精巧老到,刀刀不離鄭六如要害。

鄭六如就算爬成狗,也躲不過那一刀又一刀的催命痛楚。

「拿張隔壁劉老頭的病歷報告來糊弄我!結腸癌四期你哪來的精力化妝!」

「煙薰妝是吧?用我的口紅是吧?還有高跟鞋?」

「還有兩萬五的巴寶莉羊毛牛角扣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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