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FS（2 / 2）
情之一物，累人如斯……
皂化扶著牆，一路走下去，不知走了多遠。
他隻想離那個房間，那雙腳遠一些。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的胃平息下來。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一個靠牆的沙發前，他順勢躺了下來，就算沙發上本來坐了一個人，他也無所謂。
現在隻有躺平，才能讓他慢慢恢復。
沙發上的人戴了副眼鏡，捧著一個塑料杯，往邊上挪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護住塑料杯，怕把杯裡的水灑出來。
他看了皂化一眼，驚喜地叫道：「是你？」
皂化看了那人一眼，也認出來了，就是上次一起體檢的眼鏡男。
「你好。嘔——」
皂化說到一半，捂住嘴。
眼鏡男碰到熟人，很是高興，問：「你是身體不舒服，來體檢的嗎？」
皂化搖頭，又點頭。
他本來是不想體檢的，可是如果再這樣嘔下去，恐怕真的要來一次全麵的體檢了。
眼鏡男看到熟人很是開心，跟皂化互換了手機號碼。
然後眼鏡男捧著塑料杯，盯著裡麵的水，唏噓不已：「我好後悔。當初就應該聽你的話，乾脆不體檢。」
皂化反正閒來無事，也想轉移注意力，順口問了一句：「為什麼？」
眼鏡男拿出一疊報告，說：「體檢報告出來了，sa值為零。」
皂化記得很清楚，上次眼鏡男的sa值是200，比普通人足足多了五十倍，「這不是很好嗎？回歸正常了啊。」
眼鏡男搖頭，眼鏡都晃得有點偏了，塑料杯裡的水也晃盪起來，意識到幅度太大，眼鏡男馬上停止搖頭，小心翼翼地等杯子裡的水穩定下來，才說：「我今天已經提肛了三百二十七次，喝水也喝了800，尿出來跟自來水一樣白。其他的什麼一擦一兜，左右換手，更是日夜勤練，朝夕用功。sa降到零是正常的。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我這回又檢測出fsh異常！正常值在2-20之間，最高也不會超過40，可是我居然是100！難道我喝水喝太多了？還是一擦一兜，左右換手練得太勤？」
「fsh又是什麼？」
「不知道。總之，又有一個指標異常！可惡！我努力了一年，居然還是這樣的結果！我不能接受！幫我拿一下。」
眼鏡男怕打翻杯子裡的水，把塑料杯遞給皂化，皂化接過來，眼鏡男雙手馬上插進自己頭發，抱頭抽泣。
「早知道就不體檢啊！！！」
眼鏡男哭得眼鏡上都蒙了層霧氣。
皂化不知該如何安慰，不管是sa，還是fsh，他都沒聽過。
這時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即便是處於極度絕望的狀態中，眼鏡男還是聽出了腳步聲的緊迫，透過霧蒙蒙的眼鏡片，眼鏡男看到一個白大褂筆直向他走來，好像停屍間的管理員發現屍體私自外出，趕緊要趁人沒發覺前把屍體帶回冷庫躺下一樣。
「你的體檢報告呢？」那白大褂問。
眼鏡男聽聲音才認出是王醫生，拿出隨身攜帶的報告，問：「王醫生，fsh到底是什麼？我超標了該怎麼辦？一擦一兜，左右換手，還能繼續練下去嗎？」
王醫生唰唰翻了幾頁，仰天呼氣，「果然——」
「果然什麼？我果然沒救了嗎？不會吧？sa超標五十倍，我還活得好好的，fsh我頂多才超標5倍而已！我還年輕！我還沒結婚！我勤練一擦一兜，左右換手，一直沒有派上用場！我——」
「果然搞錯報告了！這份才是你的。」王醫生拿出一份報告給眼鏡男。
眼鏡男愣了一會兒，馬上翻開體檢報告看，從頭翻到尾，又從尾翻到頭。
然後發出一聲長笑，好像去靈堂祭奠長輩，守了一夜，才發現自己進錯了靈堂，死的是自己仇人一樣。
「fsh沒有超標！」
「那是多少？」皂化也替眼鏡男高興。
「沒有！」
「沒有？」
「對！根本就沒fsh這個指標！哥們！你說的太對了！還不如不體檢！沒有指標，就是最大的健康！」
眼鏡男頓悟，渾身暢快不已，終於不用提肛了，終於不用早起看朝陽，晚睡看月亮了，終於不用一擦一兜，左右換手了，終於——
眼鏡男還在翻看報告，翻到一頁，身子震了一下，震動的幅度之大，讓皂化以為他又提了一下。
「怎麼了？」皂化捧著塑料杯問。
「屁——屁——」
「屁什麼？」
「sa為什麼還是200！」
眼鏡男發出絕望的嘶吼，跪在地上，雙手插頭。
看眼鏡男的慘狀，皂化也徹底打消了體檢的念頭，悄悄離開，讓眼鏡男自己一個人安靜一下。
王醫生拉住皂化，皂化忙說：「我不體檢！」
王醫生：「不是，幫忙把田雅思的體檢報告帶回去。謝謝。」
皂化天天躺在田雅思病房裡，王醫生當然認識。
皂化答應了。
雖然他不是很想回去，隻要一想到彩虹男的彩虹襪，他就——
……
紫陽問田雅思：「所以你到底要我做什麼事呢？」
田雅思沒有回答，反問：「是你救醒我的，對嗎？」
紫陽點頭。
田雅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有內涵，有很強的能力。」
紫陽點頭。沒錯。
田雅思：「雖然是初次見麵，可是在心悸和惶恐中，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沒有距離，沒有陌生的感覺，好像我們認識了很多年。」
紫陽點頭。果然如此。田雅思最需要長時間有質量的陪伴。普通人以為所謂的長時間就是時間的堆砌累積，其實他們完全沒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愛情的魔力能將時間拉長到極限，所謂的一眼萬年，不過如此。
雖然隻是睜眼的剎那，在田雅思心裡，已經過了不知多少年。
田雅思：「我能拜托你幫我做件事嗎？」
紫陽點頭。
田雅思指向邊上的彩虹男，「你既然能救醒我，那一定能救醒他吧？」
紫陽看向彩虹男，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田雅思：「那拜托你也救醒他吧。」
紫陽沉默了一會兒，問：「為什麼？」
田雅思愣了一下，說：「你不是知道嗎？」
紫陽：「知道什麼？」
田雅思：「知道我喜歡他啊。」
紫陽扭頭看彩虹男，瞬間明白了很多事。
比起自己的一眼萬年，也許躺在田雅思身邊，一天24小時，連續五年的彩虹男，才是那個長時間，有質量的陪伴者。
紫陽無力地跪下，頭剛好在彩虹男腳邊。
又失敗了。這是第幾次了？我的情道之路就這麼坎坷嗎？
然後紫陽聞到一股異樣的味道，直沖他腦門，紫陽看到那被汙水染成彩虹的襪子，捂住嘴，沖向衛生間，抱著馬桶——
嘔——
皂化拿著報告，回到病房，一進門，就看到衛生間的門半掩著，紫陽在裡麵抱著馬桶吐。
「吐好了沒？」皂化端著塑料杯，笑吟吟地問。
紫陽話都說不出來，沖皂化擺手，示意還沒有。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讓紫陽吐得如此厲害，但是皂化幸災樂禍的心思一點沒少，不急著給田雅思送報告，反倒拿起塑料杯，站在衛生間門口，悠哉悠哉地喝了口水，看紫陽吐。
咦——這水——
皂化皺起眉頭，看塑料杯上的刻度線，咂巴著嘴……
這時手機響了。
皂化接起來，是眼鏡男打過來的。
「你好。我的尿檢杯是不是還在你手裡？」
……
皂化慢慢放下塑料杯，走進衛生間，擠開紫陽，占住馬桶，一人一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