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刀刻(2)(1 / 2)
成玨那時用匕首劃傷薑晏的臉,一為折磨,二為泄憤。饒是淪為階下囚,全身上下骯髒不堪,仍抵不住薑晏那張臉,過分清麗,過分招搖。
招搖得連獄守都動了仁心,背地裡偷偷地送好點兒的吃食,偶爾還會給金瘡藥。
女人心底都隱藏著一頭猛獸,獸名為嫉妒。
成玨處於上風,卻還是因嫉妒而握上了匕首。
薑晏如今還記得冷冷刀光印在成玨那張美艷的麵頰,襯得她更為驚艷,也更為狠厲。
若說她遭刀刻是因成玨嫉妒,那周行止呢。
一位大魏朝人盡皆知的幾近同廢物媲美的王爺也會遭人嫉妒嗎。
她想不通。
不知怎的,淚眼朦朧間,薑晏控製不住顫抖起來。
是折磨嗎。
她想,或許是因那起兵入城之由而有意羞辱折磨,這才有了刀刻之痕。
愈是如此想,愈是顫抖得厲害。
卻是忽聞一道輕飄飄的歌聲,淺淡如斯,帶著些沙啞,仿若細碎的石子小心在碰撞一般。
「人道偏宜歌舞,天教隻入丹青。喧天畫鼓要他聽……」
薑晏抬眸。
周行止不知道何時清醒過來的。少年輕啟著唇,唇色慘白,麵上也不見一絲緋紅。然而他的眸,他的發又是如此的墨色。
偏偏那雙眸子,那雙本應該因牢獄而變得一潭死水的眸子,竟然分外得深邃明亮。
他好似沒有看見遠處站著的薑晏,偏著頭瞧著某個地方,輕輕吟唱著,低沉,又隱約透露著悲戚。
薑晏知道這首曲子。
是根據詩詞譜曲而成,曲名取詞尾二字,名為《卿卿》。
原詩詞是表愛而不得之苦,因而曲子譜得叫人聽來便不由的心生哀戚。
上京城中不少癡男怨女都喜以這首曲子陳情,以解心中愁悶。
前世薑晏彈過這一首曲子,是及笄之禮上當眾彈奏的。彼時少女心事,她為周傾棠而彈。
曲子選的極為精妙,不出半日京中皆知相府嫡女有一愛而不得之人。
聞者俱是婉嘆,然不過幾日,一道賜婚聖旨而下才叫所有人清醒。
之後不久,相府嫡女大婚,京中大喜,紅綢緞子同玫紅色花瓣灑滿了天。
思及此,她自嘲一笑。到底當初那首《卿卿》還是錯付了。
「……把著花枝不應。何處嬌魂瘦影,向來軟語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