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個人的煙花（2 / 2）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東街。李大伯和袁奎正在關鋪子。袁奎一轉頭便看到了袁小滿，趕忙跑了過來。他伸手在她的臉頰上碰了一下，指尖上沾了一滴淚珠。
袁小滿趕緊擦了一下臉。「姑娘家的臉可不許亂碰，下次不能這樣了。」
「他欺負你了？」
「別亂說！」袁小滿的淚意洶湧，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現在的心情，她實在不想讓李大伯和李大娘瞧見，免得他們擔心。
「我回家了，你好好陪著乾爹乾娘，知道嗎？」
袁奎點了點頭，袁小滿瞧了一眼還在忙碌的李大伯，在眼淚落下來之前轉身跑了。
顧宅外麵的街上，有好多穿著新衣的小孩兒跑來跑去的玩耍。袁小滿就站在外頭瞧著。寒風陣陣，她拉緊了身上的鬥篷。
可是沒有多久，那些人家要吃飯了，孩子們都被大人們領回家裡去了，街上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蹭來的熱鬧轉瞬即逝，隻讓人覺得更加孤寂。
袁小滿推開門進了顧宅。如今宅子裡麵隻有她一個人，連個點燈的人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冷風吹來，穿過門窗的縫隙，像極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她拿了火折子，隻點了個蠟燭，去了廚房。
晚上還是做了一碗麵，不過這頓做的很精細，她切了肉絲、青菜，放了一條魚還臥了一個荷包蛋。她恨不得能把她買來的年貨全部用上。
這碗麵滿滿當當，袁小滿吃撐了肚子。她告訴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吃的很豐盛。可是，她的心裡依然空落落的，還漏風。
外頭有人敲門，袁小滿心中難免有些期待，不過開了門，卻是李司佑，他身上還穿著金吾衛的製服。
「你家裡怎麼黑漆漆的？這是娘讓我帶給你的。我還要巡邏，先走了。」
袁小滿沒有說話，隻接過了食盒。裡麵全是她喜歡吃的東西。這下，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好在顧宅裡麵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哭。
子夜時分，外頭響起了爆竹和煙花的聲音。袁小滿猛的驚醒過來，她竟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蠟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給吹滅了，一睜開眼，便隻能瞧見漆黑一片的宅子，聽見呼嘯的寒風。
袁小滿重新點了蠟燭，去柴房裡拿了她之前買的煙花，在院子裡麵放了。
她千挑萬選的煙花，當時想著顧硯行就算看不見，她也可以講給他聽。
煙花很漂亮，各種各樣的顏色在天上絢麗的綻開，可是，袁小滿感覺不到過年的喜悅，她現在隻是單純等著煙花放完。
夜裡實在太冷了，熬過了子夜，她便回屋睡覺去了。她腦袋昏昏沉沉的，以為隻是困了，可晚上睡著之後隻覺得越來越冷，喉嚨裡也是火辣辣地難受。
袁小滿瞧了一眼外頭，天已經快亮了。她便又等了等，等到天徹底亮了，才披了厚厚的鬥篷去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