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煙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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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字頭不要用氣過多。」

「你是在和聽眾對話,不是說給自己聽。」

「你們畢業多久了?一年多,那基本功需要我講一遍麼?」

她說話不緊不慢,語調溫柔大氣,卻比直接訓斥還要讓人膽顫。

過去駱窈雖然在專業能力上保持謙遜,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自覺成長迅速,工作順風順水,心裡多少也有幾分自傲。

可如今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塊小餅乾,看似堅硬,然而輕輕一掰,全是渣渣。

不過壓力歸壓力,真的收獲前輩的肯定時,那種心情無可比擬。

說來也奇怪,明明誇獎的話沒少聽,可就這麼一句——「小駱資質不錯。」就足夠讓她偷偷樂上三天。

紀亭衍說這大概就和省級獎項與國家級獎項,通識類獎項與專業級獎項給人的情緒差距相類似。駱窈覺得這個比喻不夠恰當,但意思好像也是那麼個意思。

不知不覺年味漸近,春新路的各家各戶都開始置辦年貨。有人托關係從養豬場買了一整頭豬,價格比菜市便宜不少,因此相熟的街裡街坊會去他家分幾塊肉。

王爺爺跟人關係好,買來一大塊上好的五花,還幫駱窈他們弄來一小扇排骨,兩人驚喜地連連道謝。

「這有啥,要我說你倆都這麼忙,年夜飯就上爺爺家吃。」

駱窈嘴巴甜,又知道什麼人吃什麼樣的套路,捧人從來不是乾巴巴的誇,如果說兩位老人家最開始還是因為紀亭衍的關係愛屋及烏,那麼現在就是真的將駱窈當親近的孫輩疼。

過年嘛,不就圖個子孫和樂的熱鬧。

王奶奶卻提醒他:「人家正兒八經的爺爺奶奶還在呢,哪有跟咱們過的道理,家裡那十幾張嘴還不夠你忙活的?」

「還真是,尤其那幾個小的,能把咱家餘糧都吃光。」王爺爺憨厚地嗬嗬笑,「那你倆過了十五再來。」

駱窈啞然失笑。

過年自然是要回家屬院的,嚴格說起來,這還是駱窈第一次和紀亭衍一起守歲。

除夕那天,院裡的孩子照例到一區空地上放煙花。駱窈前兩年就過足了癮,又自覺是大人了,不和這些小不點湊熱鬧,結果下午的時候一群小孩兒跑到三號樓底下喊。

「窈窈姐!出來放煙花啦!」

駱窈:「……」

都是小人精,知道每年誰最大方買最好看的煙花。

好吧,今年她確實也買了。

薛崢早就做好了出門的準備,這會兒正扒在門框上催她走不走,連薛定鈞小朋友都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抱住她的腿,似懂非懂地說:「姑姑,放煙花!」

「你可不能去。」徐春妮將自家兒子抱起來,對駱窈道,「去吧三妹,這兒有我和你哥忙活呢。」

今年薛翹不在,多了一個紀德平,紀科長正蹲在地上幫忙修理嬰兒車,此時抬起頭說:「阿衍很小的時候還自己偷偷跑出去點煙花,差點兒沒把自個兒的眉毛給燒了。」

駱窈挑眉,「從善如流」地拉起紀亭衍的手往外跑:「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一群人浩浩盪盪地來到空地,彩珠筒沖天炮輪番上陣,五顏六色的火光印在天幕上,與落日爭輝。

駱窈忽然想起來問:「爸說的是真的?」

紀亭衍扌莫扌莫鼻子:「我隻是花的燃放原理。」

果然是學霸的思維。駱窈偷笑,湊上去說:「我知道。」

紀亭衍好整以暇地看她。

「不信啊?」駱窈很神氣地哼哼。

「說說看。」

駱窈這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不同的煙花原理是不一樣的,比如沖天炮彩珠筒這類,是先嘭——然後咻——啪——再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紀亭衍臉上有幾秒的錯愕,然後輕笑了兩聲,接著像是被戳到了笑穴,肩膀都抖動起來。

「很好笑嗎?」駱窈推了推他,分不清是繃不住還是被他感染,眼睛都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

玩了一會兒後,最大的花盒重磅登場。今年薛崢主動請纓要去點引線,駱窈叮囑了幾句,又讓紀亭衍護在他身邊,小鬼頭於眾人艷羨的目光中一點點靠近,火星一著就立馬逃開。

「瞧你那樣兒。」

駱窈損了他一句,剩下的話也沒再說出口,隻見眼前乍亮,各種各樣的焰火造型將昏暗的天光照明。升空,綻放,閃爍,像是漫天星子。

耳邊交雜著各種歡鬧聲,駱窈看向身邊的紀亭衍,問:「好看嗎?」

「嗯。」男人的眼瞳映著煙火,好似最為通透的琉璃,駱窈忍不住想伸手去扌莫,森黑的睫毛掃在指腹,帶來若有似無的癢。

「給你看個更好看的。」她說。

紀亭衍垂眸。

小姑娘手中拿著一支仙女棒,金白色的火花一簇簇散開,卻不如她眼裡的微光奪目。

她的手就那麼放在自己眼前,忽然五指收攏,下一秒又同時伸展開。

「嘭。」她的尾音上揚,透著股調皮勁兒,笑臉在「煙花」後麵出現。

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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