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夢中說夢兩重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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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我最好朋友的婚禮,像是我最愛女人的葬禮。

海地,在記憶裡隻是一堆可憐數據的國家,卻因為顧思煙的死忽然都變的生動起來。

葬禮上我揍了杜顏青一拳,心情也因此變的更加沉重。

如果杜顏青恨的人是我,該多好。如果這不是她的葬禮,該多好。如果她還活著,多好……

從墓地出來,我一路跌跌撞撞,完全找不到方向。

沒有顧思煙,我是誰。沒有顧思煙,我又該在哪?

我去了顧思煙曾經住過的酒店,意外的,碰到了姬雪。

她枯瘦的手夾著香煙,一邊笑一邊哭的同我講著她和顧思煙曾經經歷的一切。

「楚言,你知道嗎?」她笑的癲狂:「我是她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可是,我卻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將她推的更遠……像我這種閨蜜,完全就是不知足餵不飽的狗。」

我閉上眼睛,長久的愛恨折磨的我有些倦怠:「算了吧,都過去了。」

是的,都過去了。

黑暗的套房裡沒有開燈,姬雪沙啞的煙嗓一遍遍的唱著手嶌葵的「therose」。

這是顧思煙以前,最喜歡的歌。

她一遍遍的唱著,沒有伴奏,沒有配樂,甚至都稱不上有一個完整的節奏。

在陌生的房間一遍遍的回響,像挽歌。

「楚言,」她啞著嗓子問我:「你睡著了?」

我伸手扌莫了扌莫,一臉的濕涼,同樣啞著嗓子回她:「還沒。」

暗處,她的煙頭往上竄了一塊。她將煙頭撚滅,屋子裡一片漆黑。

「楚言,跟我那個吧!」

在黑暗中,我們將自己脫得精光。不帶一點欲望的不斷的進入,又不斷的帶出。

親密無間,卻得不到一絲的安慰。

就像是兩個瀕死的人,想要進入自己腐朽的內心,想要帶出糜爛入骨的寂寞。

似乎進入的深一點,就能不再這麼的空虛無助。

可是拉出來,卻又是更深的絕望。

黑幕般的蒼穹漸漸暗淡,天光初現,卻不能讓人感受到一點的欣喜。

第二天,姬雪收拾妥當,我送她去車站。

「你還要去杜顏青那嗎?」

她隻是笑笑:「女人都是傻的,當她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她的精神就已經開始有毛病了。」

我擁抱了她一下,告別似的說:「再見了。」

姬雪也回抱住我:「顧思煙以前一直說希望我幸福,那個時候我太小,不明白幸福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雖然現在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你要是能幸福,那就真的比什麼都好。」

「楚言,人不能為了死去的人活著,要為在世的人活著。所有人中,唯一能幸福的人,也就隻有你了。」

「好好活著,帶著我們大家的那份。」

說完,她轉身融入到人潮中,消失不見。

這是我此生最後一次見到姬雪,她跟那些所有在我生命中離散的人們一樣,隻留給我一個霧氣彌漫的背影。

母親死後,我也並沒有同江映蓉離婚。我們都沒有提到契約的事情,隻是自然而然的在一起過日子。

生活還是那樣,平靜,無味,讓人絕望。我接管了楚家,徹徹底底的做回楚藝軒。

姬雪離開後的第三年,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她的照片。她難看的摔在地上,血腥濃鬱的味道順著報紙蔓延出來。

最後,她什麼都說對了。

我沒有再為死去的人活著,而她也真的被她愛的神經折磨至死。

偶爾,生活也會有些小驚喜。像是某天我聽到江映蓉同年幼的兒子說:「媽咪其實一直愛著你爹地,在他還不是楚藝軒的時候,媽咪就愛他。」

我沒有問她是怎麼認識我的,可是有些內在的東西在漸漸發生變化,我可以感覺到。

那是一種,生的喜悅。沖破塵封已久的腐朽,帶給人以希望。

身邊重要的人在一個個的遠去,消失。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去墓地看一眼顧思煙的墓碑。不知道為什麼,看她在那,我總是說不上的心安。

我總是會想起她在24小時便利店外的神情,帶著期盼與向往。那樣的畫麵總是會刺痛我麻木已久的神經,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

活著,真好。

我是楚藝軒。

我曾經愛過一個女人,她叫顧思煙。

我們曾經有過一所小房子,我們曾經帶過一款戒指,我們曾經在機場的衛生間偷偷做過愛,我們曾經一起去泰國種健康樹,我們曾經去巴黎聖母院裡許願要一起變老。

我在倫敦塔下麵像個傻小夥子一樣高呼我愛她,她在巴塞羅那的大街上害羞的踮腳口勿我。

我們一起走過了人生中最好的時光,可是我們還是分開了。

她死了,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在一個我陌生的國度。

我娶妻生子,成家立業。

可是偶爾,真的隻是偶爾,想起她,心口還是隱隱作疼。

我依舊用著那款香水,此生沒有再換過。

我蜜月環球旅行,特意避開了巴塞羅那。

我電腦的文件夾裡曾經有她近千張照片,在她死後,那個文件夾我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我還愛著她,卻不在為她而活。

我很高興我是楚言,在十七歲之後,和二十七歲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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