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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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絨一聽,心底鬆了口氣。

於是,倆人離開宴會廳往外走。

葉絨和沈晏清走進電梯,保鏢跟上,就在電梯要關上的時候,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臉色蒼白地擠進電梯。

直直地撞在葉絨身上,葉絨受慣性影響後退了半步。

少年衣不蔽體,身上的鞭痕混合著其他的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葉絨站穩後直接愣住。

麵前的異國少年分明還未成年,為什麼會出現在會所這種地方,還帶著這樣的傷痕。

想到剛才還撞上了,葉絨下意識地詢問:「你沒事吧?」

聽到她的詢問,少年抬頭看向她,倉惶地搖頭。

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襯衫淩亂,脖子月匈口全是可怕的傷痕,也不全是鞭子造成的傷口,甚至還有像口勿痕之類的東西。

葉絨愣住,突然間就反應過來了。

她的神情太過明顯,震驚以及憤怒,少年也察覺到了,絕望中突然生出一線希望,盡管可能性很低,但仍然想要試一試。

「……求您、救救我。」少年聲帶嘶啞,死氣沉沉的目光唯有這時萌生除了一絲希望,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垂死之人。

連同旁邊一直無動於衷的沈晏清這時眸光動了一下,看向葉絨,似乎在好奇她的選擇。

「我不是阿沃勒國的人,我來自塔桑,被賣到這個地方……雷克斯,對……那個人叫雷克斯,他折磨死了另一個人,我不想這種方式死在他手中……求您救救我……」

少年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逃不出去,很快雷克斯的保鏢就會找到他,除非有人願意救他,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誰願意救他呢。

雷克斯在阿沃勒地位非凡,在阿沃勒沒有人敢得罪他。

但麵前的幾個人看麵孔就不是阿沃勒的人,特別是這位小姐……也許願意救他。

葉絨冷靜地思考了一下事情的可行性,帶少年離開完全沒有問題,但前提是沈晏清不反對。

得罪了雷克斯她能夠全身而退,但沈晏清並不是這樣,他還有產業在阿沃勒,得罪了一個議員並不明智。

而且,離開聖馬洛需要沈晏清的保鏢和車子。

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她和沈晏清來聖馬洛島,任務專項處的大家肯定也在暗中保護。

葉絨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不公的事發生,每天都有人死去,但知道和親眼看到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可以救下這個少年,雖然會有點麻煩,但也能夠全身而退。

她也可以不救,未來不會再見,她不會聽到少年的死訊,因為她連少年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她就明知他會遭遇什麼選擇視而不見嗎?

葉絨看向麵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搖搖欲墜卻死死撐著一絲清明的少年。

【叮-——】

電梯停了。

葉絨伸手扶住他,說:「我帶你離開聖馬洛島。」

「……謝謝。」隻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少年徹底暈死過去。

葉絨的力氣隻能勉強扶住暈死過去的少年,這會兒自己差點兒也沒站穩,身後的保鏢看向沈晏清,沈晏清微微頷首,保鏢這才上前。

「葉小姐,我來吧。」保鏢從她手中撈起暈死過去的少年,打橫抱起,另一位保鏢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少年的身上,順帶把臉遮住了。

葉絨隨他們走出電梯。

葉絨也知道保鏢的行為是在沈晏清的默許下才這麼做的。

「謝謝。」葉絨也知道事情是她自己攬的,但沈晏清這麼做是幫她。

沈晏清神色冷淡,也沒有回應她。

上了車後,保鏢將少年放在後座的椅子上。

加長車形空間很寬敞,少年躺著的位置就算成年人也能躺下,保鏢也坐在後邊。

葉絨和沈晏清麵對麵而坐。

「小姑娘,你要救他嗎?」沈晏清依舊是輕聲細語的口口勿。

「嗯。」葉絨點頭,同時也知道剛才是沈晏清幫了她,盡管他對少年的遭遇非常平淡,就好像路邊死了隻螞蟻,稀疏平常。

想到他平日裡就一副行將木就的模樣,也就不奇怪了。

這世上大概沒有什麼是能真正觸動他的東西了吧。

「為什麼?」

像是空閒之餘的閒聊,單純的打發時間。

葉絨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給沈晏清添麻煩了,如果好感度數值還能倒著跑的話,這會兒沈晏清的好感度光球指不定是負數了。

但葉絨並不後悔,這是她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所以她直直地看進沈晏清的眼:「沈先生,抱歉,給您添亂了。」

「我問你為什麼。」他耐心地重復了一遍。

為什麼?

葉絨頓了頓,為什麼救下少年嗎?

還以為他這麼問隻是讓她認識到這麼做的後果,是責問。

原來不是啊。

葉絨對上他的眼神,不躲不避,開口:「因為他在像我求救,我無法視而不見。」

她神色認真,那雙眼眸在隧道昏暗的光線中清亮無比,黑暗縈繞在她周身,卻無法沾染她分毫。

昏暗中,沈晏清怔忪了一秒,移開視線。

如果這也是她的演技……但知覺告訴他這不是。

沈晏清緩緩開口:「身在異國,讓你這樣的小姑娘意外身亡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你不僅救不了他,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不會的,這點我可以保證。」葉絨笑了起來,「至少想讓我『意外身亡』憑雷克斯可做不到。」

她語氣篤定,原本明艷的小臉笑起來的時候也確實動人。

沈晏清漫不經心地問:「我尚且不敢保證,你的自信又是從何而來。」

葉絨笑了笑:「秘密。」

她有國家在身後,雷克斯想讓她「意外身亡」,隻能是妄想。

再說她還有天水碧護身,葉絨真就不擔心個人的安全問題。

而沈晏清,如果雷克斯還有腦子的話,就不會對沈晏清下手,先不說成功率,沈晏清畢竟不是路人甲乙丙丁,勢必會引起國家的重視。

更何況,沈晏清身邊的那些保鏢中也有國家安排的人。

明裡暗裡,還有她近身以防萬一。

總之,各種意義上都很穩。

不過現在雖然救下了少年,大那之後要怎麼做才是個問題,想了想,葉絨覺得還是要等少年醒過來。

證明他身份的證件在的話直接聯係塔桑的大使館就好了。

但萬一沒有身份證明,還得聯係他的家人。

所以得先等他醒來。

車子駛出海底隧道,窗外的光線一下變亮了許多。

葉絨想著少年的事還得報備一下,雖然國家現在可能已經知道了。

葉絨拿出手機解鎖屏幕。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魔方以好感度光球的樣子顯示,這不奇怪,但讓葉絨驚訝的是好感度光球裡的數字從0變成了3。

葉絨:?

什麼時候漲的?

葉絨也不太確定是晚宴中漲的還是因為她剛才救人的舉動,主要是沈晏清這個人太過無懈可擊,不太像會被人普通的善意所感染的人。

驚訝歸驚訝,總之是意外之喜,葉絨很快打開微信聯係金琳。

先將情況說明,葉絨又將自己的想法進行說明。

很快,金琳給予回復:【如果少年是塔桑國的人可以直接聯係塔桑大使館說明情況,也跟我們的大使館報備一下,剩下的交給我們處理。】

葉絨:【好的。】

看到琳姐的回復,葉絨就更安心了。

帶著少年去了就近的醫院。

醫生檢查了少年身上的傷,並做了清理和包紮,然後說道:「……有輕微的炎症,加上長期精神緊張,他需要留院觀察一晚。」

少年打著點滴,臉色看起來沒有先前那麼差。

在醫生給他貼退熱貼的時候,少年醒了一會兒,一瞬間的恐慌之後發現這是醫院,以及看到葉絨之後又昏睡了過去。

隻是這一次,他緊皺的眉心稍微鬆了些。

回到酒店後,葉絨與大使館報備情況,然後得到塔桑大使館的聯係方式後聯係了塔桑大使館。

少年還未成年,塔桑大使館確認他身份後自然會送他回國。

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翌日。

葉絨渾身酸痛,頭有點疼,還很冷。

她裹緊身上的小被子,還沒緩過來就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葉絨伸手拿過手機,消息是琳姐發來的。

【少年確定是塔桑國的人,塔桑大使館已經把人接到了大使館,將派人送他回國。】

是個好消息。

葉絨窩在沙發上,閉著眼躺屍。

躺了會兒,葉絨發覺頭疼並沒有緩解,緩緩起身坐著,也沒忘了把小被子裹緊。

不是特別疼,就是渾身難受。

葉絨坐了會兒,拿了件外套穿上,起身去洗漱。

她想,自己這月要酸背痛頭還疼不會是睡沙發的後遺症吧?

可先前也沒什麼事啊。

葉絨洗漱完,將肩頭梳順。

說起來,沈晏清在阿沃勒的事情已經辦完,不出意外的話下午回東州。

偏偏臨到這時候精神不振。

雖然昨晚睡前確實感覺有點不舒服,但不至於一晚上就變成了這樣……葉絨懵懵地走出臥室。

「葉小姐,您起了。」秘書見她過來,「我讓人給您送早餐。」

「不用。」葉絨搖頭:「我現在沒什麼胃口,一會兒再讓人送吧。」

秘書頓了頓:「好的。」

總統套房的采光特別好,葉絨坐在了能曬到陽光的沙發上,懶懶散散地歪著,絲毫不在意形象。

秘書端了杯水放在她麵前。

葉絨拿著手機,刷到了一條實時新聞。

阿沃勒邊境引發了騷亂,離坎佩爾還挺近,看上麵時間,好像是昨晚?

或許是阿沃勒的人習慣了,見慣不怪,所以網上討論度不高。

葉絨又刷了會兒微博,後來實在是太累了才把手機放下,整個人昏昏欲睡。

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一股烏木糅雜著淡淡的煙草氣味到了近前,葉絨知道來人是誰,本想睜開眼,但身體並不支持她做這個動作。

「你怎麼了?」磁性的嗓音有點低,「是身體不舒服嗎?」

「……」葉絨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看著他,「嗯。」

沈晏清見她懨懨的,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愣了下:「你發燒了自己沒感覺嗎?」

「……就很冷。」葉絨迷迷糊糊地說。

發燒?她隻是覺得頭有點疼,有點冷,雖然不舒服,但也不是特別難受。

「一會兒讓醫生過來,你先到床上躺著。」

葉絨:「……」

沈晏清看了她一會兒,俯身將她抱起朝次臥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葉絨感覺身邊有人在說話。

「……高燒39度,吃退燒藥後再觀察一下……」

很快,有人將她叫醒:「把退燒藥吃了。」

葉絨迷迷糊糊地就著他的手把藥吃了,然後很快又睡了過去。

……

同一時間。

聿國,第二軍區。

「將軍,星域衛星監測到科拉爾的軍隊有異動……」

科拉爾,是阿沃勒的鄰國,目前沈晏清和葉絨不就在阿沃勒嗎?

必須趕緊把消息同步給執政官和行政官。

盧竣將軍沉聲:「繼續監測。」

「是!」

-

葉絨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她發現自己睡的是床,她開心地翻了個身,她真的很久沒睡到床了。

這會兒醒來頭也不疼了,葉絨從床上坐起,床頭櫃上有杯水,她伸手拿過直接喝了,水還是溫的。

完了她看了眼時間,不知道沈晏清下午準備幾點回去。

她坐了會兒,聽到腳步聲走近,看到來人:「沈先生?」

「嗯,身體沒事了?」沈晏清走到她床邊,手背輕觸她額頭,溫度確實正常了,看她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燒應該也退了。

葉絨眨了眨眼:「睡了一覺就沒事了。」

然後又想起什麼,葉絨問:「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回去?」

「明天上午。」

葉絨有些意外:「我聽您秘書說是下午三點。」

沈晏清看向她精神不錯的模樣,語氣很輕:「行程改了,怎麼,你有急事要回去嗎?」

「……沒有。」葉絨搖頭。

難道是因為她突然不舒服而改了時間?

見她在走神,沈晏清開口:「不難受了就起來吃點東西。」

葉絨回神,抬頭應道:「好。」

沈晏清離開後,葉絨簡單地洗漱了下離開臥室。

不一會兒,侍者送來了餐食。

很豐盛,也很清淡,看起來很養生。

讓葉絨高興的是,都是中式餐食。

頭不疼了後,胃口也有了,葉絨吃得滿足,也沒忘了餐後水果。

午後的陽光並不刺眼,曬一會兒還是很舒服的。葉絨伸了個懶月要,眼睛一掃看到時鍾上的時間,15:03。

她準備去陽台走走活動一下,突然聽到外邊飛機的轟鳴聲,她猛地抬頭看過去。

那不是普通的飛機,而是……戰機!

-

三個小時前,聿國。

執政官接到軍中打來的電話,電話另一端不知說了什麼,緊接著,照片和資料同步到辦公室。

看完照片和資料上的內容後,執政官神情越來越嚴肅。

事態緊急。很快,執政官召見了盧竣將軍和行政官梁玉成以及外交部部長宋元清。

四人在辦公室開了個不到半個小時的會。

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誰也不知道底下湧動著暗潮,更不會想到科拉爾竟會一意孤行入侵阿沃勒。

現在最重要的是阿沃勒境內的同胞。

其中也包括了葉絨和沈晏清。

很快,執政官直接聯絡了科拉爾的總統,通話內容除了二人誰也不知道,很快,執政官與阿沃勒的總統也進行了通話。

隨後,執政官下達撤僑命令。

「……海陸空三種方式進行撤僑行動,務必保證我國公民一個不少,全部帶回!」

「軍艦暫停護航任務,立刻趕往阿沃勒執行撤僑任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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