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1 / 2）
125
葉絨還沒想好怎麼跟尾焉提一起去晚宴的事,現在尾焉就問她要不要一起。
那當然是要一起了！
葉絨語氣十二分期待：「我想和尾焉姐姐一起！」
能和尾焉一起出門這件事讓她期待。葉絨對晚宴本身不感興趣，但她對扶錫王室成員與尾焉之間的關係比較在意。通過調查組查到的資料葉絨也發現，尾焉其實並不喜歡這一類的場所，但她還是決定參加晚宴,那必然不是因為晚宴本身。
從係統任務專項處那兒得知,這次的宴會舉辦人是富商，葉絨想,或許是因為扶錫王室成員參加的原因尾焉才會過去。
葉絨覺得,若是晚宴上能夠近距離接觸一下扶錫王室就好了。
她隻是尾焉是怎麼看扶錫王室的，與現在的扶錫王室到底什麼樣的關係,所以這一次的晚宴是個難得的機會。
當然，葉絨並不會覺得通過短暫的接觸就能夠看出來其中的關係，雖然尾焉在她麵前從來一幅溫柔親切的模樣,但葉絨也知道尾焉的另一麵必然不是這樣，否則尾焉在扶錫也不會那麼多人恨她恨得咬牙切齒。
尾焉與扶錫王室的「合作」一直讓葉絨有些在意,加上尾焉未來會做的事,葉絨就更在意了。
而這一次的晚宴,葉絨至少能夠接觸到扶錫王室。
對於後天的晚宴，葉絨本身很平靜,但想到那天晚上還會有貴客出現，怕自己忽視了什麼,於是問道：「尾焉姐姐,晚宴上我需要注意什麼嗎？」
「不需要注意什麼。」尾焉臉上笑著，就像說起一個無足輕重的場合，「晚宴上絨絨可以隨意些。」
聽到這句話，葉絨就安心了。
尾焉看起來並沒有把這次的晚宴太放心上,就是說也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和忌諱的地方。葉絨真的就是跟著尾焉過去玩兒的。
於是，葉絨心裡對晚宴本身既沒有太期待，更沒有緊張，就和往日參加宴會那樣平常心。
轉眼到了晚宴這天。
今天尾焉並沒有離開住處，而是在書房見了幾個人，葉絨在花園遠遠看到他們出來，看長相和打扮是扶錫當地人。
葉絨很快收回視線，想著尾焉姐姐應該是忙完了才起身往回走。
果然，她剛上樓就看到尾焉走出書房。
葉絨笑著走近：「尾焉姐姐，忙完了嗎？」
「嗯。」尾焉頷首，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下午會有妝造師過來，到時你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參加晚宴的禮服。」
葉絨點點頭：「好，謝謝尾焉姐姐。」
尾焉見她似乎一直在等自己，便問道：「要去樓上坐會兒嗎？」
葉絨露出笑容：「好。」
於是，倆人來到樓上的露天陽台。
坐下後，葉絨想起了一件事，便問道：「對了尾焉姐姐，我昨天看報道說工廠的爆炸是人為的，嫌犯抓到了嗎？」
「嗯。」尾焉開口：「今天早上抓住的。」
葉絨點頭：「那就好。」
工廠的損失先不說，這種反社會人格放在外邊實在危險。
現在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而工人補償事宜尾焉一到扶錫便讓人去落實了。葉絨從調查組那兒了解到，這件事尾焉處理得非常穩妥，就算扶錫很多人敵視她，但在這件事上也挑不出她的錯來。
這讓葉絨越來越佩服尾焉，這樣厲害的姐姐她居然認識！還很熟！
就很開心！
這時，管家送來了茶和點心。
這個時間陽台的風吹著很舒服，陽光也並不熱。
尾焉看著麵前的少女，她坐姿鬆散，比起茶她更愛小點心，性子使然，少女似乎在哪兒都能非常自在，特別是在信任的人麵前。
尾焉看著麵前的少女，由衷希望她能一直這樣下去。
一直這麼無事掛心上的自在。
少女容貌是少見的美麗，本身性子又沒有棱角，注定容易被旁人窺伺。美好的事物隻有摔碎的那一刻才教人痛心。
尾焉曾經歷過一次，所以永遠不想經歷第二次。
他想就這樣一直在她身邊看著她，護著她，讓她的未來走得平順些。
起初，是他機緣巧合看到了她，然後生出了想見她的心思。
見到了後，尾焉便覺得十分親近，也喜歡她身上散發的安然舒適的氛圍和氣息。
他不會把絨絨當做妹妹的替身，因為妹妹會不高興，絨絨雖然不會把生氣表現在臉上，但她肯定會在他沒有留意到的時候跑得遠遠地，再也不會讓他靠近。
尾焉不會蠢到同時輕視兩個自己難得在意的人，去褻瀆這份感情。
絨絨年紀雖不大，性子溫善，但某種程度她非常敏銳，特別是對人的情緒，以及惡意。
但在信任的人麵前絨絨完全毫無防備，在他的麵前尤其這樣。
哪怕知道他起初對她的接近並不單純，隻是因為他對她沒有惡意，以及察覺到他內心深處的裂痕，便也全然接受了他。
在尾氏本家宅邸的那段日子，平和溫馨，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但他和絨絨都隱約明白，溫馨表象下的真實並不是看上去那樣。
尾焉沒有去戳破幸福的泡沫，因為對他來說這是短暫的安寧，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樣的時間再長一些。
但他沒想到絨絨會主動把這件事挑明。
意外的是，絨絨在這件事上的態度，以及他沒想到少女會喜歡上他，或者說「她」。
尾焉想，至少要在少女這份感情變得難以割舍前做出決斷，因為他注定無法回應她的感情，畢竟他並不是她以為的「她」，而尾焉自己也從未考慮過個人感情的事，他根本無暇去考慮這些事，計劃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所走的路沒有未來，所以現在的他更不會考慮把少女拉進這條沒有未來的路。
想到回國後便要與少女分道揚鑣，尾焉反而開始珍惜在扶錫與少女在一起的時間。他看著麵前的少女放鬆坦然的模樣，突然想起本家宅邸中她與尾灃的往來，因為倆人先前的不愉快，他也留意了幾分倆人，發現絨絨心態很好，從未在他麵前說起過尾灃不好，也未因尾灃而心情不好，她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心上，沒把尾灃放心上，因為根本沒往心裡去，所以坦然自若。
少女這性子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凡事很容易看開。
想到這兒，尾焉笑了笑，是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少女這性子，肯定也很容易看開，她會有更好的未來。
這樣就好。
「絨絨。」他叫了她一聲。
葉絨抬起頭，對上尾焉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是非常漂亮的丹鳳眼，不笑的時候整個人氣勢稍顯淩厲，但笑起來的時候特別溫柔，特別是的嘴唇，不擦口紅都是紅得特別漂亮的深紅色，尤其嘴角彎起的時候，特別地好看。
葉絨就這麼看著她，漂亮姐姐真的很養眼啊！
因為看得太專心，以至於她根本忘了回應尾焉。
見少女這麼看著自己，尾焉突然一陣好笑。
聽到笑聲，葉絨回過神來，反應過來後耳根發燙，臉頰也爬上一層薄紅，就有點不好意思。
好一會兒，葉絨平復下來，望著麵前的漂亮氣勢又足的姐姐，聲音弱了些：「尾焉姐姐，我剛才沒聽清………」
「嗯。」尾焉也沒解釋，繼續剛才想說的話。他看著麵前的少女，說：「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隻要絨絨需要，隻要絨絨來找我，我都會盡我所能幫你。所以絨絨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找我。」
聽了這句話，葉絨頓了頓，感覺好像莫名立起了以後會發生什麼的旗，但她很快把這個念頭趕出腦海，因為尾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認真。
於是，葉絨點頭應下，笑著說：「我記下了。」
見少女應下，尾焉眼底笑意深了些：「那就好。」
「不過我也有一件事要尾焉姐姐答應我。」葉絨頓了頓。
尾焉看了過去：「什麼事？」
葉絨眉眼彎起：「尾焉姐姐需要我的話，也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找我。」
聞言，尾焉笑著點頭：「嗯。」
看到尾焉這麼好說話的氛圍，葉絨不忘見縫插針：「還有還有！」
「嗯？」笑意所致，尾焉語調微揚，帶著點輕微好聽的鼻音，聽著就特別撩人。
葉絨感覺自己耳膜癢癢的，她緩了緩，沒忘了最重要的事：「我希望尾焉姐姐一直好好的，為此，我一定會保護你。」
少女聲音十分輕柔，像是在訴說某個美好的願望，眸色清亮柔軟。
聽到少女要保護自己，這份心意尾焉當然很高興，但他並沒有真的把這句話當真，就像聽了一句美好的祝福。
讓他心情變好，連帶著晚宴與她一起一起參加這件事都讓他開始期待起來。
華燈初上。
車子緩緩穿行在車流中，然後在一座非常奢華仿佛宮殿似的建築物前停下。
葉絨下了車，暮色燈火中，她的存在相當顯眼。
因為下午做了個全身水療sa後，全身皮膚水水地，白皙透粉，泛著瑩潤自然的光澤。
雪青色單肩曳地薄紗禮服襯得她皮膚特別白得像雪，行走間，衣料上的銀線刺繡和蕾絲花卉在裙擺的皺褶間若隱若現，悄然綻放，頭上的紫寶石發冠將長發輕柔地攏在耳後，露出水滴耳墜，看著仙氣又優雅。
她五官本就明艷漂亮，這會兒更是十分顯眼。
但並沒有人失禮地一直盯著她看，因為她旁邊還站在一個人。
尾焉依舊是一身豎領長衫，今天她穿的是絳紫色長衣，薄紗下的暗紋若隱若現，優雅深邃，絳紫色襯得她有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並不刻意，是與生俱來的貴氣。
這個時候，葉絨才發現，尾焉真的比自己高很多，坐著的時候不顯，站在她身邊的時候這個感覺就很明顯了。
不過尾焉身形比例特別好，高反而成為她的優點，自帶氣場。
隨著尾焉一起入場後，葉絨能明顯感覺到周遭的視線看了過來，晚宴的主人更是主動上前：「尾焉小姐………」
葉絨隻聽清了尾焉的名字這兩個音，剩下的就聽不懂了。
不過聽不懂也並不妨礙，從倆人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葉絨也能看個大概，宴會的主人是個個子不高，比尾焉矮半個頭，身形微胖的男人。他對尾焉十分恭敬客氣，連帶著葉絨這個過來湊熱鬧的也受到了禮遇。
看出來葉絨聽不懂扶錫的語言，微胖男人改用了不怎麼流利的通用語：「歡迎你來到這裡，希望今晚玩得愉快。」
葉絨笑著回答：「謝謝。」
尾焉這個時候也用了通用語介紹起了葉絨：「她是葉絨，我怕她一個人待著無聊，就帶她一起過來了。」
尾焉並沒有介紹葉絨的身份，但這短短幾句話就足夠讓宴會的主人明白尾焉相當重視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兒。
他所知道宴會中，尾焉從來不會帶男伴一起參加，甚至宴會也並不常見到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帶人過來，話中沒有特意介紹這個年輕的女孩兒，但每個字都在說明對女孩兒的重視。他自然不會輕視這個從容大方的年輕女孩。
尾焉又短短幾句話給葉絨介紹了宴會的主人。
宴會的主人叫阿西姆。葉絨向宴會的主人阿西姆問好。
然後，尾焉帶她陸續見了幾個看起來十分熟稔的人。
尾焉真就是帶她來玩的，比起和別人聊起公事，她更在意食物合不合葉絨的胃口。侍者端來香檳的時候，尾焉直接讓侍者拿果汁過來。
葉絨被這麼細心照顧著，更加舒適了，沒有半點不自在，陌生的環境有自己信任的人在身邊照顧著自己本身就非常有安全感，所以葉絨在晚宴上相當自在。
尾焉知道她酒量一般，所以也不讓她喝酒。
選擇果汁的時候，尾焉問她：「絨絨喜歡獼猴桃果汁還是桃子汁？」
葉絨回道：「桃子。」
於是，尾焉從侍者托盤上拿了桃子汁給她，說道：「那邊有餐食，餓了的話我陪你過去。」
葉絨喝著甜甜的果汁，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小聲湊到她耳邊：「尾焉姐姐很受歡迎呢。」
真的相當受歡迎，不論男女，年老年少，都會主動過來與尾焉交談。
尾焉喝著葡萄酒，聽到葉絨這一句，麵上笑著，眼底卻沒什麼笑意，他告訴她：「那是因為我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害怕我，但又不得不來見我。」
倆人交談的時候，自然地轉換回了自己的語言。
尾焉無意讓少女不諳世事，所以從不避諱與她說起這些，他固然喜愛她的溫善和天真，但他更希望她能夠保護好自己，不會因溫善和天真而遭遇不幸的事情。
隻是這些尾焉不會與她直接說起，而是日常中會借著不重要的話題告訴她。先前尾焉還會有所保留，現在也會刻意掩飾自己的真實模樣了。
少女的反應總是很平和，並不是不能理解的懵懂，而是知曉利害後坦然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聽到尾焉說這句話，葉絨眨了眨眼：「原來是這樣，尾焉姐姐好厲害！」
尾焉看向少女那一臉真切地崇拜神色，默了默，他本意是讓她明白這其中的利害，以及他並不是少女眼中那麼「乾淨」的模樣。
但少女此時話中的重點，讓尾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絨是真心覺得尾焉非常厲害。
她早就看過尾焉的資料，包括她在扶錫做的一些具體的事情，尾焉一切的行為是基於遵守扶錫法律的前提下完成的。
也就是說，尾焉的壟斷行為在這個國家並不與法律相悖，那是正當的商業競爭。
尾焉背後有扶錫王室支持，加上尾氏三代家主積累的巨額財富，以及尾焉本人的手腕和頭腦，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來炸魚塘了。
但葉絨這個對政治並不敏感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樣下去扶錫內部的矛盾會越來越嚴重。因為醫療私有化，高昂的治療費不是普通家庭能夠負擔的。
不止醫療，還有糧食以及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都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操縱著。而這隻手的背後就是尾焉。
民眾埋怨政府的不作為，而政府心裡也苦，與王室的矛盾越發地深，卻無法對尾焉做出什麼有效的製止，誰讓尾焉收割的財富是與扶錫王室共享的呢，他們還不具備跟王室掀桌子的能力。
而在扶錫王室的眼中，尾焉不過是一枚好用的「棋子」而已。
但在葉絨看來，尾焉自願成為「棋子」必然不是因為關心兩百年前的同族或者為了「報恩」，不如說尾焉製作了一顆看上去十分美味的毒糖果。
扶錫王室為了巨額財富上了尾焉的船不想下來，又自以為尾焉不過是聽話的提線傀儡，好用又拉仇恨，線收在自己手中，對自己還沒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