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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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19

宿州大小官員早就接到了來自上頭的警告,先不說韓玉成位高權重,年底就是三年一次的官員政績考核,是升遷還是貶黜,不過就是韓玉成一句話的事。

誰敢在這時候得罪韓玉成,就是跟自己的仕途過不去,所以宿州知府秘密給底下官員下了嚴令,所有人都不得配合寧安侯尋找七皇子的下落,就是打量著大家都是朝廷命官,景彧雖貴為寧安侯,但到底不是他們的直屬上官,也不能拿他們真的怎麼樣。

景彧是個講道理的人,的確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但不代表江叔衡也拿他們沒辦法。

軍營裡自有一套對待那些不服管教的俘虜的法子,除了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江叔衡大搖大擺進了宿州知府府衙,先將大小官員都集合起來,然後命人搬了五六張桌子擺在公堂外麵的院子裡,把宿州各地近二十年來的所有縣誌、戶籍文書等資料都放在桌上,讓這些官員當著他的麵給他從這些資料裡把人找出來。

江叔衡身披大氅站在所有官員前麵,身後站著一排強壯的軍士,看起來十分囂張跋扈,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下麵的官員,悠悠道:「各位多擔待,大家都是給聖上辦事,聖上尋子心切,咱們做臣子的,理當替君分憂,我也這兒陪著大家,若是對我有何不滿,盡可上奏彈劾本將軍,本將軍絕不記仇。」

江叔衡威名在外,誰也不敢惹怒這位煞星,一眾官員隻能唯唯諾諾地應下。

正值寒冬,外麵天寒地凍,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刮一樣,這些當官的多年來養尊處優慣了,哪裡禁得起這麼凍,沒一會兒就個個嘴唇發紫,渾身發抖,手指頭都凍僵了翻不動書。

江叔衡也沒想把人凍死,誰要是冷得不行了,他就讓給上熱茶手爐,等身子暖了再繼續翻書。

就這麼忽冷忽熱地在外麵站了兩個時辰,有兩個身體素質不行的官員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江叔衡見狀也不為難他們,直接讓手下把人抬出去,然後對剩下的人說:「各位大人今日也都辛苦了,時候不早了,那各位就先回去吧。」頓了頓又道,「明天還是這個時辰,我在這兒等各位,誰要是不來,本將軍會親自去府上請人。」

說完,便帶著他的手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出了府衙,留下身後一乾官員罵聲不迭。

「這、這、這、這不是強盜嘛!」

「就是啊,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哪有他這麼糟踐人的!」

「知府大人,您可得想想辦法啊!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再凍下去,可就要一命嗚呼了!」

「知府大人您快拿個主意吧,本來以為隻來一個寧安侯,他倒是好糊弄,怎麼又冒出來一個江叔衡?又不是我等不想配合,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真真叫官大一級壓死人!逼急了,我這烏紗帽不要也罷!」

宿州知府扌莫著一尺長的胡須嘆息道:「各位同僚稍安勿躁,那江叔衡是個惹不起的閻王,大家再忍一忍,容本官回去想想辦法。」

眾人隻能唉聲嘆氣地走出衙門,盼望著宿州知府能盡快想出辦法送走景彧和江叔衡這兩尊活佛。

宿州知府回到後院轉念一想,上頭隻交待不能把真皇子的下落告知寧安侯他們,又沒說不能用假消息來糊弄他們,況且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有人禁不住折磨透露了消息,豈不是他這個知府辦事不力,於是連忙喚來幕僚商量應對之策,能混過一時是一時。

於是第二日天剛亮,宿州知府便帶人去了景彧他們的住所。

「侯爺!大將軍!七皇子的下落有眉目了!」

「才一晚上功夫你就查到了?那之前乾什麼去了?」江叔衡一邊係著月要帶,一邊大步流星地出來,盯著宿州知府半信半疑地道,「該不是你這老狐狸想蒙我吧?」

「下官怎麼敢糊弄大將軍您呢。」宿州知府心虛地低下頭,讓一旁的師爺把文書遞上去,「下官昨晚一夜未睡,和下屬查了一晚上的文書卷宗,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叫下官查到了兩條線索,請二位過目。」

景彧接過文書,宿州知府湊到跟前說道:「寧安侯您看看,就是這個李姓商人,宿州洛縣人士,二十年前曾到京城做生意,後來從外麵抱回來一個嬰孩收為養子,這事李家的街坊鄰居都知道,時間、地點、孩子的年紀這些也都對得上,所以這個孩子極有可能就是七皇子!」

景彧看過文書,問:「這個姓李的商人如今在何處?」

宿州知府道:「死了。」

「死了?」景彧皺眉,「那孩子呢?」

宿州知府小聲道:「也死了,全家都死了,十年前李家生了場大火,一家六口人都給燒死了。」

江叔衡一聲冷笑,抓過宿州知府的衣領,怒道:「好你個老匹夫,你想用死無對證來敷衍我和寧安侯是吧?就知道你們這些文官,一肚子陰謀詭計,慣會做這些陽奉陰違的把戲!」

宿州知府連忙拱手作求饒狀,「大將軍息怒啊!下官剛剛不是說了嗎,隻是極有可能,也沒有肯定這李姓商人帶回來的孩子就是七皇子啊!況且此事時隔二十年,各地人員變動流通不計其數,查起來相當費時費力,這個李姓商人已經是目前能查到的,和當年情況最符合的人,下官真的已經盡力了!」

「江將軍,放開知府大人。」景彧將文書收起,銳眸掃過宿州知府的臉,淡淡道,「此事本侯會命人再去核實,皇上要找七皇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勞煩知府找一下那李家一家人的墳在哪兒,本侯要親自過去看。」

宿州知府從江叔衡的手下脫身,往後退了兩步,點頭如搗蒜,「是是是,下官遵命!」

兩日後,景彧派出去打聽李家消息的人回來了,結果還真像宿州知府所說的那樣,一切時間地點人物都和七皇子當年失蹤的情況對得上,隻是當年和此事有關的人都死了,尚不能確定李商人是否就是送七皇子出宮的太監的義兄。

白錦扶聽說此事後人都懵了,什麼鬼?他還活得好好的呢,怎麼七皇子就死了?那他將來恢復身份又算什麼?詐屍嗎?

這宿州知府到底在搞什麼騷操作?

宿州知府派人找到了埋葬李家人墳地,景彧和江叔衡決定親自過去查看,白錦扶也順勢一起跟了過去。

十年前一場大火李家全家人都葬身火海,十年間很少有親戚記得來祭拜他們,墳頭雜草叢生,墓碑也破爛不堪,勉強才能認清上麵刻的字,有個矮一點的墓碑上刻著墓主的名字及生辰卒年,是個十歲的男孩兒,名叫李乾。

也就是宿州知府口中極有可能是七皇子的孩子。

景彧命隨從將墳上的雜草除去,在李家人的墓前奉上貢品香燭紙錢先祭拜一番,然後命人將李乾的墓保護起來,等他回京回稟了隆慶帝再做決定。

白錦扶站在景彧旁邊看著在李乾墳頭上亂飛的紙錢,忍不住問:「侯爺,您真的相信,這個李乾就是七皇子嗎?」

景彧的衣袖被冷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平靜地道:「如果找不到其他比李乾更符合條件的孩子,那真也是真,假也是真。」

白錦扶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假如李乾還活著,您會把他送到皇宮,看著他去百越當質子嗎?」

「君命不可違。」景彧低下頭看著白錦扶,輕嘆道,「所以,我寧願相信他是真的。」

白錦扶眨了兩下眼,心裡將景彧的話回味了一遍,才明白景彧是什麼意思。

假如李乾真的是七皇子,那與其恢復身份餘生都要活在別人的擺布裡,死亡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假如李乾不是七皇子,那他代替了七皇子的身份,對於真正的七皇子來說,雖然錯過了榮華富貴,但粗茶淡飯也是一種幸福。

荒郊野外,寒風瑟瑟,白錦扶在高大的男人身旁卻感覺心裡很暖,他就知道,景彧人這麼好,肯定是心疼他的。

他相信如果景彧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被送到百越當質子。

正準備回去,江叔衡忽然大步追上來叫住了景彧,「你就準備這麼回去和上麵交差了?宿州知府那老東西明顯在糊弄我們呢,你難道看不出來?」

景彧微哂,「我當然明白。」

江叔衡不解,「那你還……?」

景彧瞟他一眼,「你真以為區區一個宿州知府就有膽子和我們作對?」

「你什麼意思?」江叔衡不耐煩地揮手,「說清楚點,我不懂你們文官那些彎彎繞繞。」

景彧麵朝前,看著遠處的群山,眼裡含著一絲譏諷,慢慢道:「是京裡有人不想我們找到七皇子,至於是誰尚不能確定,但總歸我們繼續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不如先回京向皇上稟明情況,將一切交由皇上來決定。」

「你是說,是太子或者烈王,他們不想讓我們找到七皇子?」江叔衡緩過神來,挑眉冷笑,「嗬,真是豈有此理,你怕他們我可不怕!」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景彧側目打斷江叔衡,「你之前不也說七皇子不如找不到的好?難道你對這個結果還不滿意?」

江叔衡想了想景彧說的也在理,探身故意瞟了白錦扶一眼,「我這不是怕有人說你被我連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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