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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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丞相沉默良久,道:「老夫不在阻止你做任何事,你走吧。」

賈赦自然懂蘇丞相的意思:士族有士族的骨氣,並非每個人都是某水太涼那樣的清流。

略頓一下,賈赦再次確認道:「老師,除了您,還有蘇家滿門。」

蘇丞相道:「恩侯,人在什麼位置就要承擔什麼樣的責任。承蒙天下讀書人抬愛,抬舉老夫做了個讀書人之榜樣,老夫便不能危難之際一走了之。今日是恩侯你要求一條生路,若是他日外族進犯,其他讀書人也或逃或降,都道一句乃是跟蘇某人學的,老夫可不做這千古罪人!」

賈赦突然知道自古以來,為什麼有那麼多偉大的人寧死不降了。他們不降的不止是自己的一條命,還有整個民族的傲骨和不屈的脊梁。

誠然,世上自古都不乏貪生怕死的奸惡小人,但總有一群偉大的人負重前行。

賈赦後撤一步,對蘇丞相跪下磕了一個頭:「無論結果如何,學生定不負老師教誨。」

哪怕是在上書房,賈赦跪致和帝的時候也是心中並不情願的,唯有這一次,是賈赦真誠下跪。男人膝下有黃金,但是跪天跪地跪真正的偉人,都不算辱沒自己的膝蓋和脊梁。

從蘇丞相府出來,賈赦帶著人直奔京營。

隻要等到平安州和北疆的援軍到達,司徒家便再翻身無望。對於現在的賈赦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讓司徒家早日投降,或許能少些傷亡。

紫禁城內,司徒碧焦急的等著新的戰報傳回,但是幾乎沒有幾個好消息。

「皇上,安定門叫叛軍奪去了。」

「皇上,西直門被叛軍控製了。」

司徒碧忍不住摔了一個琉璃盞,怒道:「於典呢,還沒回來麼?」

回話的私衛戰戰兢兢的:「回皇上,於大人被賈赦活捉,現在賈赦已經入城了。」

司徒碧又道:「張修、蘇丞相、宋安那幾個老賊呢?今日怎麼還沒來上朝?」

司徒碧身邊的首領太監道:「回皇上,幾位大人已經到了上書房。」

這幾人向來是極為正直的老臣,曾經替賈赦說過公道話。於幾位大人而言,乃是真正的仗義執言。但是司徒碧以己度人,總覺得這幾個偽君子與賈赦早有勾結。

現在生死臨頭,司徒碧因沒捉住寧榮二府和林家家眷,竟然想用這幾人要挾賈赦。

「將他們拿到大理寺!」司徒碧道。

太監應是,忙去傳話。

現在整個皇宮都混亂了,侍衛來回巡邏,但是每個人都神色緊繃,甚至麻木,仿佛一群行屍走肉。

無數人都在打聽外麵的消息,現在仿佛皇宮裡的人都是去了對皇家的敬畏,以前隻要是皇上不讓討論的消息,沒人敢多數一句話,但是現在宮裡人心惶惶,小道消息滿天飛。

張芷在太子妃之位上熬了多年,手下有自己的力量。哪怕張芷鮮少乾政,但消息渠道是有的。

心腹宮人匆匆入了鳳儀宮,在張芷耳邊小聲道:「娘娘,皇上拿下了國仗。」

張太傅固然是賈赦的嶽丈,也是司徒碧的嶽丈,張芷的父親的。

張芷冷笑一下,問:「隻有我父親麼?」

那宮人接著道:「還有蘇丞相和宋尚書。」

張芷越發覺得好笑了,司徒碧自從登基之後便變了,以前還裝著與自己夫妻相得,同舟共濟。後來在北疆還在打仗的時候,便選了一次秀,對自己也越來越不耐煩。

於張芷而言,這些都可以忍受,真正讓張芷難以接受的是司徒碧也愈發疑神疑鬼,不聽勸諫。如此一意孤行,連清流都容不得,今日便是沒有賈赦,他日也會有別人。

天下之大,便是將皇家所有人都累死了,也管理不過來,總是要放權下去的。也就是說,總有一個人權傾朝野,便是那個人不如賈赦,司徒碧就不忌憚了麼?

張芷失望極了,道:「給本宮上妝。」

張家的女兒,可不能狼狽如喪家之犬。

黎貴人是司徒碧的新寵,這些時日得了無數奉承和艷羨,已經被捧得目高於頂,但此刻卻慌亂無比。不住的派宮人打聽外麵的情況。可是現在哪裡容得宮人亂走,多是剛出宮門便被侍衛攆了回去。

賈赦帶著盛澤等最得用的人,直奔皇宮。

中途倒是有幾個侍衛撲上來阻攔。但是距離上一回逼宮還沒有多久,誰不記得太上皇的貪狼衛在賈赦麵前毫無抵抗力?何況這一次並非逼宮這麼簡單。總之,不管是龍禁尉還是景順帝的私衛,都士氣低落。

賈赦等一路可說是暢通無阻的就到了上書房。

兩個自由一起長大的玩伴再次相見,竟是這等狀態了。

司徒碧身著龍袍,定定的瞪著賈赦,道:「賈赦,你到底是誰?」

賈赦一聽這話便知道司徒碧為什麼突然對自己發難了,感情他是知道了什麼。

賈赦道:「皇上,您不是在叫我賈赦麼?若是您糊塗了,便禪位吧,一個糊塗的國君,總會連累天下百姓。」

司徒碧被氣得發抖,怒道:「賈赦,果然窮圖匕見了。這一日你處心積慮多久了?」

賈赦非常討厭這樣的人,不斷的試探別人的底線,當別人忍無可忍時,又哭著喊著我果然沒懷疑錯你。搞得他比誰都委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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