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誤導方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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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提前暴露且暴露過頭的殺人動機暫且不提。

工藤新一開始從頭審視這起案件。

這是一起非常少見的模仿推理小說的殺人事件。

之所以說少見,是因為小說中所提出的手法大多很難在現實中達成,畢竟文學作品和現實到底是有壁的,哪怕寫下這個詭計的是大名鼎鼎的邏輯之王埃勒裡·奎因,但想要將其手法復製到現實中也是千難萬難。

在文學作品中,推理小說家們大可大筆一揮,將所有的意外邊緣化處理,讓小說中的偵探隻需要聚焦於眼前稀少的線索,就能做出驚艷的推理震驚世人。

但在現實中,那些看似精妙的殺人手法卻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留下各種各樣的線索,然後令凶手因各種各樣哭笑不得的理由暴露在警方視線之下。

總之一句話,千萬別把小說當真。

然而這一次,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這個小小的咖啡館裡竟發生了一場完美的小說殺人模仿案,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凶手最後在這個密閉的咖啡館內完美隱身。

沒錯,到了現在,工藤心中已經基本排除三位嫌疑人的犯案可能了。

首先是第一位嫌疑人小倉舜。

小倉舜雖然……跟死者有著這樣那樣的離奇仇恨,但他一來是個心思淺薄的人,二來他沒有犯案時間和犯案機會。

死者是乘坐出租車來到咖啡館的,在結賬時必然扌莫過口袋,但最後的他卻是在洗手間掏手帕時被口袋裡的含毒縫衣針殺死,也就是說軟木塞的縫衣針是在死者離開出租車後、進入洗手間的這段時間裡被放進他口袋裡的。

而這間咖啡館在三樓,四周並沒有第二條進入咖啡館的路,因此小倉舜雖然跳得最高,但遲到的他卻是第一個被排除嫌疑的。

緊接著被排除嫌疑的人,是白蘭。

白蘭在離開洗手間時,與準備進入洗手間的岩本撞了個正著,按理來說最有可能和機會將凶器丟到岩本口袋裡。

但,真不是工藤小看白蘭——就白蘭那風吹就倒的體質,以及那雙養尊處優、絕沒拿過比鋼筆更重的東西的手,白蘭就不是能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的人。

而至於最後一位嫌疑人水橋幸子……

她很可能是,但她應該不是,因為她全程沒有與死者接觸的機會,而高濃度尼古丁進入人體再到毒發身亡需要好幾分鍾的時間,但在水橋幸子進入洗手間時,死者就已經斷氣了。所以她沒有作案機會。

於是,到此為止,比「有人成功模仿推理小說犯案」這件事更神奇而不可思議的事出現了——有人在模仿推理小說犯案後,從案件中完美隱身!

想到這裡,工藤新一向目暮警官問道:「沒有找到其它與案件相關的物品與線索嗎?有沒有在垃圾桶或者附近樓下找到手套之類的東西?或者是瓶子、盒子之類的容器?」

目暮警官搖頭:「正在找,不過暫時還沒有。」

工藤新一眉頭緊皺。

像插滿縫衣針的軟木塞這種凶器,一般人是絕不敢直接觸碰的,一般是選擇戴一雙厚厚的皮手套,可這種手套在夏天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凶手是怎麼使用凶器的?

更何況,像這種容易誤傷自己的凶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放在某種容器裡保存的……但為什麼現在什麼都沒找到?

目暮警官倒是對此頗為樂觀:「沒事,工藤老弟,鑒定科的人很快就會來了,到時候隻要檢測出誰身上有高濃度尼古丁殘留,再提取出這個軟木塞上的指紋,那麼所有的問題應該都能迎刃而解了!」

工藤新一側目看了一眼神色開始變得不太自在的水橋幸子,搖頭道:「不,目暮警官,事情恐怕沒這樣簡單。」

頓了頓,工藤新一道:「水橋小姐,有些事比起由我來揭露,我想由你親自說出口會比較好吧?」

水橋幸子渾身一震,失聲道:「我不是凶手!」

工藤新一露出自信的笑:「是的,但那隻插滿縫衣針的軟木塞,最開始應該就是放在水橋小姐你懷裡的眼鏡盒裡的吧?水橋小姐,據店員所說,你來的時候是帶著眼鏡盒來的,但如今你的眼鏡盒呢?」

水橋幸子麵色大變。

工藤新一繼續說:「所以,正因水橋小姐你不是真正的凶手,你才應該在這種時候站出來洗清你的殺人嫌疑,否則當鑒定科的人到來,找到你的眼鏡盒後,你就是真正的百口莫辯了——水橋小姐,雖然你恨岩本先生到想要親手殺了他,但你到底不是真凶,我想你應該不會為了那個真正的殺人凶手而背黑鍋吧,特別是在他想要讓你背黑鍋的前提下?」

也不知是被工藤新一的哪一句話打動了。水橋幸子左思右想,最終在男友鼓勵的目光下堅定決心,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音開始敘說起來。

事情就像工藤新一推理的那樣。

水橋幸子的確是因為姐姐的死亡對岩本海懷恨在心,並在一年前就辭掉自己原本的工作來到岩本海家附近的這家咖啡館打工,好扌莫透岩本海的行動規律,伺機殺人。

埃勒裡·奎因的《x的悲劇》給了她靈感,而岩本海前段時間在咖啡館內跟人提及她姐姐時的不屑一顧則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於是從那一天開始,水橋幸子就在自己的眼鏡盒中裝上了凶器,等待那個殺死岩本海的機會,並準備在岩本海來買咖啡時,將軟木塞卷在錢幣中遞給他,完成她的復仇。

這一天,岩本海終於來了,但他也沒有向這位服務生購買什麼東西,而是直奔洗手間,並在裡頭呆了好一會兒。

水橋幸子坐立不安,借口來到洗手間想觀察一下情況,但誰知就是這麼一看,她就見到了死亡的岩本海。

而更叫她震驚的是,她那裝著凶器的眼鏡盒不見了!而最後殺死岩本海的,卻正是她原本放在眼鏡盒中的軟木塞!

是的,事情在這裡發生了轉折——

不可思議的「第三人」出現了!

那人拿走了她準備好的凶器,用她準備好的方式殺死了岩本海,但她卻全不知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口袋裡的凶器到底是什麼時候丟失的!

事情在這裡陷入了死胡同。

無論是對原本決心殺人的「凶手」水橋幸子來說,還是對警方與偵探來說都是這樣。

而直到鑒定科的人來到後,他們也沒從水橋幸子以外的人身上檢測出什麼東西,軟木塞上也沒有找出任何人的指紋,甚至於那個不知所蹤的眼鏡盒——它也是真的不知所蹤了!

沒有眼鏡盒,更沒有其他容器、手套等決定性證物,於是眾人僵持一小時後,此次案件最終隻能因缺少證據而無疾而終。

水橋幸子因殺人未遂(?)而被警方暫時拘下,但因為殺人的到底不是她,所以後續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離開前,工藤新一不由露出挫敗神色,忍不住再次用審視探究的目光看向那位最有殺人機會卻又最不可能成功的人,白蘭。

他神色有些凝重,說道:「白蘭先生,是我的錯覺嗎?你似乎每次都非常巧合地出現在這種奇怪的案件旁?」

工藤新一懷疑白蘭,因為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後,剩下的答案無論再怎樣不可思議,都是真相。

但工藤卻又實在無法確定白蘭的嫌疑,因為白蘭身上太乾淨了,太正常了,而他的身體情況也讓他完全沒有犯案的條件,以致於令工藤新一對他的懷疑簡直像是小人之心、像是他不滿這個社會派推理小說家的妄自揣度。

白蘭微微笑道:「哪裡奇怪了?小偵探,難道所有你無法破解的案件,就是奇怪的案件嗎?」

工藤新一被噎住了。

「真相隻有一個,」工藤憋著氣的聲音,在白蘭耳中就像是小孩子不服輸不服氣的抗議,「真相是不會被埋沒的!」

白蘭淡然道:「但揭露真相人的不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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