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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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壺不開提哪壺,且嘰歪個沒完,這可算是踩到沃檀痛處了,還是新傷。

她屈起指骨正待發作,裡頭婚服試完,有人出來了。

熱熱鬧鬧客客氣氣的,是陳夫人親自送了禮部與尚衣局的到門外。

陳夫人把場麵話說得親切又熨貼,半點架子不擺,又派周嬤嬤塞了賞銀過去,直將兩拔人喜得連連道謝。

待那起子人走後,陳府母女二人隨之出了府門,去往玉清寺還願。

地兒實在是選得微妙,畢竟原定的那位太子妃,便是殞於玉清寺。而陳家母女偏又去那寺裡還願,多少有些不合時宜,甚至很難不讓人覺得是存心為之。

駸駸輪聲中,陳府一乾人到了寺廟門外。

馬車停穩後,先下來的是陳寶箏,而便在仆從去扶那陳夫人時,沃檀指間一動,彈了粒石子大小的粉團子擊中馬腹。

甫一接觸馬身,小粉團子便立馬滲入皮毛之中。周邊人隻聞得馬兒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隨即發力掙脫牽繩,帶著馬車疾馳起來。

才出車簾的陳夫人一個後仰,被顛回到車廂之中。

意外驟生,陳府人眾登時炸了鍋似的,陳寶箏瞪著眼睛看向兩名女衛從:「愣著做什麼?你們還不去救我阿娘?!」

胡飄飄愛搭不理:「我們是來保護你的,又不是來保護你阿娘的,乾我們何事。」

陳寶箏錯愕兩息,旋即咬了咬牙根,拔高聲調道:「我,我給你們錢!你們快去救我阿娘!」

「我們不缺錢。」胡飄飄直接抱臂而立,還煞有介事地找著理由:「況且這一出,難說不是調虎離山之計。陳姑娘,你可想好了,若我們真去救你阿娘,指不定前腳才離開,後腳便有歹人出來擄你殺你。這個關頭你要出了什麼岔子,怕是會影響你嫁東宮吧?」

這話一出,陳寶箏眼珠急閃兩下,神色變得驚疑彷徨起來。

見她沒再堅持讓去救那陳夫人,胡飄飄與沃檀交換了個眼神,胡飄飄的眉間更是閃過明晃晃的譏誚。

什麼母女情深,關鍵時刻,老娘的命哪裡比得過自己安危。

這玉清寺建在鄴京以東,往前便是一片亂石縱橫的山道,而馬車被那驚了的馬帶得跑出老遠,眼看便要奔到坡下之際,忽然有人迅疾出現,飛縱間落在那馬兒背上。

亂蹄篤篤,厲喝如雷,於一聲破天的長嘯後,那馬終於停了下來。

一群人呼拉拉跑過去,於半途遇著那英勇的馴馬之人。陳寶箏膽子小但眼力好,張望著認出那人後,立刻又訝又喜地揚聲喚道:「舅父!」

在陳寶箏激亢的喚聲中,沃檀看向來人。

著身甲戴臂縛,前額開闊,濃眉剛毅。筆挺的月要板不難看出是習武之士,而麵上皺紋形成的溝壑,則可看出其年紀應在五旬左右。

「是秦將軍。」胡飄飄在旁低聲:「他去年底領兵對戰北齊,應該是剛班師回朝。」

秦將軍?沃檀掃了兩眼,便是在公主府跟她打馬球那個,秦元德的爹?

「舅父幾時回的?」陳寶箏近身忙問。

見了外甥女,秦將軍的麵色才和緩了些:「今日剛回,準備往東安門去,正好路經此處。」

為將多年,注意力比常人要敏銳許多,察覺到視線後,秦將軍很快瞥向沃檀與胡飄飄。

屍林血海裡走出來的人,如炬的目光帶著強烈的施壓感:「她二人是?」

「是六、」陳寶箏正想說六幺門,卻被一道綿柔的聲音急急打斷:「是武行請來保護箏兒的!」

插話的是被仆婢扶著的陳夫人,經了方才驚馬的陣仗,她已然嚇得麵色煞白,渾身癱軟如綿。

然而秦將軍何等洞悉,立馬冷哼道:「我早便說了,江湖門派行事詭詐素無底線,裡頭一個個都是心術不正之輩,讓你們莫要與他們來往,到頭來你們還是沒有聽我的!」

被當麵罵心術不正,沃檀與胡飄飄俱是麵無表情地在心裡飛了個白眼。

滿眼偏見,小老頭脾氣還挺臭。

幸好秦將軍急著領兵去東安門,沒有留下來繼續發作。隻走之前,他還不忘查一查這驚馬之事,看是意外,還是人為。

這位將軍走後,陳府個個都張羅著要回府,但陳夫人卻不肯。道是定好今日來還願,倘使過門而不入,菩薩會見怪。

眾人勸之無爭,隻得攙著她和陳寶箏進了寺裡。

沃檀跟在後頭,麵無表情地看這母女二人跪佛作揖,麵容虔誠。

待拜完菩薩後,陳夫人要向寺中一位德孚眾望的長老請教些佛法,讓陳寶箏去寺中逛逛,略等她片刻。

佛法枯燥,陳寶箏自然樂得不跟。

她在那寺中四下裡走動,沃檀與胡飄飄也就默默跟在後頭。

幾人閒散地走著,過會兒繞上處長廊,再於一扇花窗後頭,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見陳寶箏形容鬼祟,沃檀偏頭朝裡打量一眼,認出那花窗後頭的,是蘇取眉。

再支耳一聽,是蘇取眉身旁的小丫鬟在為她鳴不平:「幸好平宜公主疼您,後日帶您一起去王府,否則您怕是連王爺的麵都見不到!」

蘇取眉有些難堪:「佟兒……」

「小姐您別攔我,今兒個就算是僭越,我也要說上九王爺幾句不是!」

那名喚佟兒的小丫鬟,嘴皮子真利索得很:「小姐您張羅著給他母妃做法事,在他遇襲時又因護他而受傷,可他卻都不去府裡看您一眼!您對他掏心窩子似的千般好,他卻這般待您,委實是個沒良心的!」

蘇取眉搖頭道:「王爺身子抱恙,向來極少見客的,你莫要這樣說。」

「小姐啊!那都是你給他找的借口罷了!」那佟兒急得嘆氣:「既王爺無心,您又何必要執著?要奴婢來說,您就不該將一腔心思都放在王爺身上,不然,不然太子妃的位置,還輪得到陳府那個麼?」

「喲,陳府哪個呀?」這話炸得偷聽的陳寶箏冷笑出聲。

牆後的主仆雙雙擰頭,見得陳寶箏後,蘇取眉的眸中霎時帶上一絲慌亂。

陳寶箏大喇喇地越過院牆,走到蘇取眉跟前,要笑不笑地問道:「蘇姐姐這丫鬟,方才莫不是在說我?」

未料她這般直接,蘇取眉定了定神:「是我禦下不嚴,寶箏妹妹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蘇姐姐確實禦下不嚴,縱得這小賤婢膽大包天,背後就敢嚼人舌根子。」陳寶箏半點不客氣,睥睨著道:「既是口無遮攔,便該把舌頭給割了,你覺得呢?」

蘇取眉目光發緊:「佛寺之地,怎可這般殘忍?」

「佛寺之地,就可以在背後議論皇親了?」陳寶箏咄咄逼人地嗤道:「我方才可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你這小丫鬟還對九王爺出言不敬。若報到府衙去,怕是當場賜死都有餘吧?今兒割她一條舌頭罷了,算得了什麼?」

威脅擲地有聲,名喚佟兒的丫鬟腿彎一拐,頓時跌坐到了地下。

而在場別說胡飄飄了,就連沃檀,都不由偏頭多看了陳寶箏兩眼。

本以為她是個嬌縱的高門千金,沒想到喊打喊殺起來,竟比她們江湖中人還要凶殘。

再觀蘇取眉,愈加額心顫著,麵色青白。

且不說這丫鬟她心疼不心疼,重要的是此時若處置,便是在辣辣地打她的臉。

冷滯的氣氛中,蘇取眉咬了咬牙根正待要說些什麼時,卻冷不防聽得「噗哧」一聲笑。

抬目望去,見是陳寶箏。

方才還橫眉冷對的陳寶箏,此刻抬扇擋住鼻尖,翹著眼角悠悠道:「開玩笑的,我怎麼舍得為難蘇姐姐呢?」

這一出喜怒無常,直把蘇取眉弄得蹙起了眉頭。

陳寶箏不緊不慢地搖著團扇,意味深長道:「隻是蘇姐姐今後可要教下人謹言慎行才是,畢竟有些話說出來,怕要先臊了自己的臉。」

從聲到腔,無不挾著濃濃的嘲弄,偏蘇取眉還不得不裝一回傻,生受了這把愚戲。

手心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她忍著氣去扶自己丫鬟:「還不向陳姑娘道謝?今後再不可胡亂說話了。幸好今日偷聽的是陳姑娘,她菩薩心腸不與你計較,若換了旁的人,你怕是命都沒了。」

陳寶箏好似沒意會蘇取眉暗哂自己偷聽,她挑眉看那丫鬟,還語重心長地叮囑道:「是了,隔牆有耳。雖然不少人知道你們小姐愛慕九王爺,但你可以說九王爺對她毫無興趣,卻不能說王爺一句不好聽的,否則便是害了你們小姐,知道嗎?」

嘴皮子損成這樣,胡飄飄沒能憋住,撲笑出聲。

得益於胡飄飄這一笑,蘇取眉已覺今日羞辱難堪至極,偏陳寶箏不是個見好就收的。

她擺著臀兒走到蘇取眉身邊,嬌著聲氣兒道:「對了,我怎麼聽說……上回在公主府中時,若不是蘇姐姐沒頭沒腦沖過去,王府的人早便擒得刺客。可蘇姐姐胡亂一攪和,倒險些累得王爺受傷?那般莽撞,王爺不怪罪你就不錯了,怎還能怨王爺不去看你呢?」

「你、陳寶箏!你欺人太甚!」蘇取眉牙關緊扣,麵容繃得緊緊的。

陳寶箏後退一步,說出的話卻仍帶挑釁:「這就受不住啦?過不了多久,你可是要跪我一跪的。」

「小姐,咱們走吧……」蘇取眉身邊的小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瑟瑟出聲。

蘇取眉呼吸促急,一張朱唇顫了又顫,氣得臉帶薄紅。

可若鬧將起來,以陳寶箏肆言無忌的尖蠻性子,不定於人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倘使這場沖突化大,想來還是於她最為無益。

憤憤又耿耿,幾經權衡後,蘇取眉最終在丫鬟的勸聲中,擰身走了。

見她怒遁,上風占盡的陳寶箏洋洋自得,輕蔑地哼笑一聲,往另個方向繼續閒逛起來。

後頭,胡飄飄與沃檀打著腹語:「瞧吧,什麼叫虎母無犬女?打陳夫人肚子裡出來的,就是遺傳,也能傳得她娘親三分本事。」

沃檀無瑕理會陳寶箏,她的目光在蘇取眉主仆背影上停留了好片刻,接著問胡飄飄,能不能幫她扮成那個叫佟兒的小丫鬟。

胡飄飄反應倒快:「你是想明天跟去王府?」

沃檀扁了扁嘴:「你管我去哪裡,能不能扮?」

「你跟那丫鬟身量差不多,也不是不能扮……」胡飄飄拉著長音,眼裡有著懶洋洋的探究:「你先告訴我,方才為何對那陳夫人出手?」

沃檀眼睛眯起。

為何?她還想問問那婦人,為何故意讓婆子燙自己呢!

停雲靄靄,朝日霧濃,兩日倏忽便過。

早起梳洗停當後,蘇取眉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問旁邊丫鬟:「佟兒……可好些了?」

那丫鬟回道:「佟兒姐姐昨兒已經退燒了,晚上吃完飯她還出去消了趟食呢。就是嗓子好似有些啞,小姐要喚她麼?」

蘇取眉略作沉吟,還是點了點頭。

佟兒打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一眾丫鬟裡最機靈最信得過,也最知曉她的心思。

今日是去王府,她心中忐忑,還是想找個能陪著說說貼心話的。

思緒浮離間,一聲「小姐」乍然響於耳畔,嚇得蘇取眉心口疾跳。

回神去看,是佟兒。

「你,你走路怎沒出聲音?」蘇取眉不停撫弄心口,臉上木然失色。

「佟兒」將頭垂低,重新福了個身:「見過小姐。」

蘇取眉順了順氣,張目打量起自己這個丫鬟。

當是在玉清寺裡被陳寶箏嚇得狠了,她回府後就發了半晚的熱,連帶著嗓子也燒啞了些。

雖然眼下說話時,她仍然帶些偏音,但精神瞧著爽朗不少,該是好得差不些了。

隻是福身的動作有些僵硬,且眉眼輕覆著不看自己,像極了在置氣。

蘇取眉指尖輕繃:「你可是在氣我那日不護你?」

佟兒搖頭:「奴婢不敢。」

蘇取眉盯著她看了幾息:「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我怎會不想護你?隻那陳寶箏最是刁蠻,當時我若再替你說話,定會讓她愈加惱怒……」

「奴婢知道的。」佟兒甕聲甕氣地接嘴道。

蘇取眉輕嘆口氣,自妝奩中取出個東西遞了過去:「這個你拿著,今日隨我去王府,再不能胡亂說話,可知了?」

身為國公府的千金,手頭自然都是好東西。

蘇取眉遞出的是支攢珠發簪,簪芯還嵌著顆晶石,一看便知值錢得很。

那佟兒雖然仍舊耷拉著眼眉,但接簪子的動作卻毫不猶豫,可見有多喜歡。

見狀,蘇取眉鬆了口氣。

為奴為婢者,無非就是愛這些金銀細軟之物,可說是貪圖小利,也可算作識時務。

畢竟要真為了那麼件小事跟她置氣,便是太將自己當回事,她自有旁的法子去治。

嫌隙消散,蘇取眉彎唇笑了笑:「來,你幫我瞧瞧,今日這身可還合適?」

「小姐天容玉色,比仙子還要好看!」許是得了賞,佟兒的嘴也甜上不少,且字腔真摯。

沒有姑娘家不會樂意聽這樣的好話,容鏡之前,蘇取眉於莞然微笑中喃聲道:「隻盼……他也喜歡了。」

這個他是誰,不消多說。

在去王府的路上,蘇取眉兀自出神,一顆春心惶惶又渴盼,全然不知自己身旁的丫鬟換了個芯子,且暗中下著決心——若能尋到機會,今日便要殺了那病秧子王爺!

……

王府。

換完傷藥不久,景昭便喚了韋靖來。

「那盧小郎君,眼下如何?」

一提起這個,韋靖便酸起臉來:「王爺,那小郎不肯進食。我們都再三表明不會害他,他還是倔頭倔腦的,怎麼勸都不聽,性子真是石頭一樣梆硬!」

景昭以拳抵唇,輕咳了下:「他可曾說過什麼?」

「倒是說過……」韋靖小心地看了眼景昭,突然囁嚅起來:「從回來起到現在,隻會反復說那麼一句話。」

「何話?」

韋靖喉嚨跟黏住了似的,慢吞吞擠著話:「他說,說……要見那女殺手。」

殿中氣息停滯了下,一時之間,靜得隻能聽到棲在園中的,鳥兒的啾鳴聲。

片時,景昭揉了揉眉心:「讓他待著罷,暫不用過多理會。」

「屬下遵令。」

韋靖前腳才離開,管家便進來稟報:「王爺,平宜公主來了,正在西景園中等您。」

……

西景園中,平宜公主正與蘇取眉說著話,而沃檀則侍立於蘇取眉身後,默默掃視著四周。

這府裡的守衛……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可沃檀從來不是會打退堂鼓的人。她靜心斂氣地想了想,人說百密也有一疏,這麼大個王府,不可能沒有缺漏。

要有機會能在這七彎八拐的王府裡遛一番,就再好不過了。

屆時,她探清楚盧小郎君被關在哪裡,再扌莫出那病秧子的住處,等夜深了趁人不備,總有法子取他性命!

正暗暗給自己鼓勁時,平宜公主與蘇取眉的交談,忽地攫住她的心神。

這二女正談及的,是上回公主府馬球賽的那場意外。

據平宜公主所說,陳寶箏的馬之所以發瘟,是因為吃了莖葉含毒的苦馬豆,且此舉,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為之。

「先是出外遇襲,又先後遭人投毒,如今連馬匹都被盯上……」蘇取眉顰著額:「這樣想來,陳姑娘近來著實不順,怪不得府裡要請武行的人護著。」

相比於蘇取眉的憂心忡忡,平宜公主卻是付之一哂:「那陳寶箏是個潑的,一張嘴到處得罪人,會有人蓄意害她也並不出奇。」

蘇取眉愣了愣,忙問:「如此,那公主可有查出動手腳之人?」

「怎麼查?萬一真查出與曹府相乾,豈不從實了曹府與陳府的恩怨?屆時事情越鬧越大,查個沒完沒了的,本宮可不想惹一身騷。」

嘲弄過後,平宜公主又擰了擰眉:「說來也奇怪,還真就那麼湊巧,那馬料該是在陳寶箏打完一場後加的,且後來就換成了陳寶箏的女衛從去騎,若非那女衛從是個無名之輩,本宮倒要懷疑有人想加害的,是那女衛從了。」

怎會有人加害一名女衛從?這話不用過心,也知並不可能。

蘇取眉執壺為平宜公主添著茶,安靜地沒有接話。

平宜公主略定了定,又謂嘆道:「可惜了曹姑娘那麼個文靜人,真真紅顏薄命,令人唏噓。那陳寶箏又嬌又作,娶她,也真是為難本宮那位太子弟弟了。」

蘇取眉投以驚訝的一瞥:「公主想是誤會了,陳姑娘隻是心直口快了些,她性子率真活波外朗,很是招人親近的。」

平宜公主噗哧笑出聲,拿手指點點她:「也就你一雙善眼,看誰都是好人。那陳寶箏素來是個目中無人的,如今她即將嫁作太子妃,怕是日後啊,連本宮都要挨她說幾句。」

「怎會?公主殿下在陳姑娘口中,可是很令她佩服的呢。」

蘇取眉將剝好的果子呈給平宜公主,一臉正色道:「上回寶津樓小宴,臣女親耳聽到陳姑娘誇公主與駙馬感情好,說公主您萬金之軀,卻還為駙馬爺守節至今……」

早在蘇取眉提及「駙馬」字眼時,平宜公主的臉便拉了下來,聲音裡有了明顯的霜凍:「她真這麼說的?」

蘇取眉作勢想了想,正待再補充幾句時,餘光忽而捕捉到遠處的動靜,眸子隨即便亮起來:「王爺來了。」

這句話中的喜色太過明顯,就連沃檀也立馬被吸引住,視線向前眺去。

清幽的水榭走道中,披著牙白氅衣的郎君,在衛從管家等人的陪同之下緩步行來。

但見他麵如瑩玉,眉眼溫煦,走過軒楹之上停瀦著的淡金日陽時,人如清風朗月,不可攀摘。

一見景昭,沃檀頭穴繃緊,怒氣比廟裡的香火還要旺。

她鼓起兩腮,蠢蠢欲動地估算起距離來。

五丈,四丈,三丈。

人越來越近時,沃檀伸手扌莫了扌莫藏在袖中的匕首,若此時將這匕首飛甩過去,便可立刻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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