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蔫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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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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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與遲疑,躲在那道問題的後頭。

景昭伸手撫著沃檀的麵頰,唇角微拂。

指腹下是一撚兒的軟潤,他來回流連著,小片刻後才反問她:「娘子如何想?」

沃檀如何想呢?她麵上發癢,心中亂愁如飛。

他對付太子是肯定的了,不然太子一上位,必然要從頭到腳找麻煩。

正值冥思苦想之際,本在兩唇遊離的手指滑去下巴,再托著一徑向上挑,抻得沃檀嗷嗷亂叫:「脖子,脖子要裂了!」

溫溫懶懶的笑投入耳畔,下巴終於被捏了回來,沃檀滿臉怨氣地捶了景昭一把:「無聊!」

景昭抿著唇笑,在她鼻尖上輕輕點了下,再尋到她的手,十指交扣。

沃檀手比他的小,但也不妨礙她輕輕地施力,慢慢按住他的手背往反了去掰,掰到最大極限時她的手臂都豎了起來,像要折斷他的手指。但最終還是被他拍了拍臋肉,再於他懷裡嘻嘻哈哈縮作一團。

鬧了會兒後都消停下來,挨肩貼麵時沃檀問:「外界傳言太妃娘娘殉葬的事,跟現在東宮那位太子有關,其實是假的吧?太子是不是……替當今陛下背鍋的?」

她一顆心比田間地頭的羊腸小道還要逶迤,橫來縱去地鋪陳著思緒。往往這時候,就是在勤快動腦子了。

景昭緊了緊臂,將沃檀攬在腿上,又聽她的聲息降落在頸後:「我聽說太妃娘娘當年極得隆寵,她入宮之後宮裡就沒再進過新人,先帝爺對太妃娘娘,算得上是專寵了。我不信一個男人會願意這樣寵他不喜歡的女人,更不信他真那麼恨太妃娘娘,恨到要賜死她。」

她還會舉例:「就好比太子吧,雖然他娶了陳寶箏,也裝作很喜歡她,但有了戴良娣後他就忍不住分心,尤其現在陳寶箏她爹蹲牢房去了,他更對陳寶箏不聞不問,恐怕現在已經在想辦法換了這個太子妃。」

馬車剛自一叢鬧市裡走過,還能聽得見後頭攢動的人聲。

沃檀分腿在景昭身上,附著他,將右手一寸寸塞進他與車壁之間,然後靜止不動。她似乎很喜歡這種擠壓感,而不管他的背硌是不硌。

忙完小動作後,沃檀這才接著自己前頭的話:「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要說先帝爺臨死之前愧悔發作,真想把皇位傳給你,這個我信。但我不信先帝爺對太妃娘娘沒有真感情,更不信他真會舍得賜太妃娘娘殉葬。」

說了這麼大段話,前前後後攏共夾雜了四個不信,且頗有些信誓旦旦的意味。

景昭怕她手指充了血脹得厲害,便稍稍挪了挪背,嘴上正想打趣她兩句來著,哪知她右手被他夾著,左手又不安分地想要去夠車頂的纓子。

然而臀才離了他的腿,便被月要間扯動的筋逼出一聲痛呼來。

筋一扯便如過電似的,況她月要間本就是酸痛的不適,於是這聲沒有跑出門齒的痛呼,聽著便有些變了味。

打鼻腔沖出的悶聲嬌哼,細碎又牽綿,撞到耳朵裡頭直令景昭都險些心猿意馬起來,連忙把人攬回月匈前,讓她靠著緩緩勁。

而便在這之後的不多時,車簾子外頭傳來韋靖的一聲提醒:「主子……咱快到了。」

說話擦音,小心翼翼地,像是生怕驚著他們。

若按平常,快到地方這種事是不需提前報備的,除非是景昭在裡頭問。而這回的主動,怕是沃檀方才那下動靜太惹耳,令韋靖誤會他與她在裡頭嬉鬧得厲害,甚至在乾些不是那麼快能結束的事,才冒著膽子提醒一聲。

韋靖是個貼心的,緊接著還打補子問:「這時節……崇文門外的油茶花樹開得正好,漫山遍野的紅紅白白,也有些怡人的香味兒,王爺,要不咱去逛一圈?」

說是逛一圈,實則就是為主子提供個拖延時辰的法子,讓馬車再溜一圈。否則回到王府門口,夫妻倆還遲遲不下,那可太不像話了。

景昭失言片刻,才搖頭道:「不必,照常回府。」

說完這話後他對上沃檀的目光,在一小隙光帶裡笑她:「知道羞了?」

他這積威可算是被她破壞得差不多了,甚至連操守都受到了質疑。否則韋靖怎麼也不至於一聽到微妙的動靜,便往那些個歪處去想。

沃檀這腦瓜子雖然時靈不時靈,但此時明顯已知道惹了誤會。

她抽出手來捂住自己的嘴,老老實實承諾:「我再不叫了,真的。」

景昭倒也欣賞了會兒她的乖窘之態,爾後才重新把她收到懷裡,再絞著她臂間的半截子披帛,說了些話。

回府在即,他沒有說太多。老一輩的陳年恩怨沒展開來細說,隻說當年先帝爺剛薨時他也病得厲害,而太子借故探病,險些對他下了毒手。

沃檀呼吸頓住。

別看太子像個色裡色氣的蠢貨,但色蠢跟狠毒,顯然並不相互排擠。

他洞悉父心,知道老子不喜歡這個皇叔,便打算替爹清了眼障。雖說到底沒成事,但料想皇帝即位後之所以封他當儲君,也不排除覺得這位兒子貼心的緣故。

但掐著手指頭數數,先帝爺活得長久,眼下龍座上那位腐杏子似的皇帝實則掌政也才十來年。而太子呢,在對皇叔下手的時候,應當就比現在的徹小皇子大個幾歲罷了。

小小年紀那樣陰毒,當了皇帝也不會是個明君。

聽過這宗恩怨過往,沃檀已經開始磨牙了。

而因為貼得緊,夫婿說話時月匈膛甕動,悶悶地震著她。這麼親密的近,像是融到了他的骨血裡頭似的。可便是這樣憋屈且沉重的過往,他卻還是澹淡順和的模樣,於是她便越是心氣難平。

這以一氣,腦子裡便開始發散,一發散,便覺得肝都要被揉碎了。

奪了太子的儲君位算什麼?這得扒了太子的皮才成!

再看她夫婿,表麵風光萬千的親王,實則吃了不少暗虧和委屈,真是令人愛憐得緊。

沃檀是個急性子的實乾人兒,從來不樂意整些虛頭巴腦的事。這要換在幾天前,她怎麼都得在床笫間好生安慰他一陣。偏偏昨夜今晨倆人元氣大傷,少不得要休戰一程子。

於是打從下馬車開始,她便絞盡腦汁想了又想,終於在回門的前一天晚上,去了書房找人。

彼時景昭正伏案翻看著什麼,忽聞有人叩門:「夫君,我可以進去麼?」

自然可以。

應過聲後,景昭靠在椅背,看向那被極慢推開的門,以及門後的人。

他看她穿著柔藍色的緞衫,高高堆起的淩虛髻下隻插著支珠鈿,一張俏臉上卻是粉脂俱點。素有素的雅淡,濃有濃的風韻,一望便知是存心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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