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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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叔說你搬出去住了,今天怎麼會回來?」一進門,蔣遊便迫不及待地問。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房子的內部裝修,發現跟自己家完全不一樣,整體是非常老乾部的風格,「你家這麼嚴肅啊。」蔣遊說話聲音都不自覺地變輕了。

「我爺爺的審美。」微妙地停頓了一秒,晏折淵道。

事實上晏折淵到現在都有點沒緩過來——蔣遊敲窗戶的畫麵和當年賀錫在窗外向自己負貓請罪的畫麵驟然重合,那咚咚咚的幾下仿佛和玻璃無關,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口。

「這樣啊。」蔣遊點頭,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抬起頭直視晏折淵,「等等,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晏折淵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和他對視著。

蔣遊反應過來:「你早就知道了?」

回想了一下那天晏折淵送自己回家時的情景,難怪當時的話題一直圍繞著「親生父母」打轉。

晏折淵點頭,覺得有必要替自己辯解一下,「也沒有特別早,而且不是故意不告訴你,你爸爸想親自跟你說。」

看蔣遊還是一臉好奇,晏折淵便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說到當年賀錫之所以走丟繼而被拐是因為獨自去商場給自己買生日禮物時,哪怕心髒強大如晏折淵也不由自主地感到緊張。

盡管所有人都說這件事不能怪他,但晏折淵知道盤桓在自己心裡的內疚和自責沒有一天消退過。

晏折淵不喜歡林飛白,所以願意用利益交換的方式去補償對方錯失的人生,因此無論林飛白提出的要求再離譜,他都能冷淡處理如同一個局外人。

可蔣遊不一樣。

恍然間晏折淵竟然生出一種無論自己做什麼都不能彌補的無力感,他忍不住想苦笑,可嘴角才顯露出一點弧度便被蔣遊伸出的一根手指壓住了。

「你這是想跟我道歉嗎?這件事怎麼想都不能怪到你頭上。等等,你這些年該不會就是這麼天天自我反省的吧?」蔣遊眨了眨眼,忽然轉換話題:「晏折淵,你多重啊?」

晏折淵:?

「我看八十公斤差不多,」上下打量他一眼,蔣遊估算著他的體重,接著沉吟道,「燒一燒至少能燒出五公斤的舍利子。」

這個梗晏折淵聽懂了,他微微搖頭,語氣頗有些自嘲:「我這樣算什麼聖人。」

「既然知道自己不是聖人,那你沒事給自己攬什麼鍋,又不是你讓人把我拐走的。」蔣遊道,還壓在晏折淵唇角的食指微微用力向上劃,強行給他比劃出一個笑臉。

「而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之前說資助福利院是你十一歲生日時許下的願望,你十一歲生日,」蔣遊嘆了口氣,「其實就是我被拐後的第三天吧?」

蔣遊試著想象了一下十一歲的晏折淵,卻無法體會他當時的心情。

「上次見麵時你讓我不要苛責自己,現在我也要對你說同樣的話,晏折淵,不要苛責自己,尤其是當時隻有十一歲的你自己。」

晏折淵一時沒有說話,於是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對視。

過了一會兒晏折淵才點了下頭,唇角從他手指按壓的那裡緩緩勾起一段弧度,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不道歉,那改成道謝可以嗎?」他的聲音很輕,笑意寫滿了每一個音節,「謝謝你,歡迎你回來。」

聽他這麼說,蔣遊先是滿意地哼了一聲,緊接著又很小心眼地計較起「賀錫」和「蔣遊」的差別,於是故作天真地問:「歡迎誰啊?」

「你,」晏折淵笑著說,「歡迎回來,遊遊。」

蔣遊這才點了點頭,原本想延遲兩秒顯得自己對這個問題其實也沒那麼在乎,可腦袋才一動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晏折淵也跟著一起笑,氣氛瞬間變得傻乎乎的。

笑完了,蔣遊又催晏折淵繼續往下說,他還不知道林飛白在這條線上是怎麼翻車的,因此很是好奇。

要換做是別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晏折淵根本連搭理都不會,更別提在這兒說書了。但麵對一臉期待,眼神都像沾了糖粉的蔣遊,晏折淵真的很難拒絕。

孩子想聽故事這算什麼大事,不給孩子講故事的家長又算什麼好家長,說吧說吧。

於是便繼續往下說,隻是省略掉了訂婚的部分——倒不是他想騙蔣遊,而是實在有點說不出口。

該怎麼說?

林飛白想要和我結婚,我以為他是你,於是同意了,所以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即將和賀家大少爺喜結連理?

晏折淵想起上次在電影院時兩人互相表態自己是直男,又想起蔣遊對自己表現出的純純的孺慕之情,真實感到頭大。

蔣遊對此則毫不知情,因為賀長康和賀年壓根沒跟他提過。

稍微參觀了一下一樓後,晏折淵帶蔣遊來到自己剛才待著的小書房。

這是整棟房子裡他最喜歡的地方,從第一次回到晏家時就覺得這裡很舒適。

晏折淵的領地意識很強,不喜歡別人頻繁出入自己的地方,因此這間小書房在歸屬於他以後就連晏老爺子也很少踏足,倒是以前的賀錫隔三差五就來。

不為別的,就是想看看晏折淵那副領地被入侵又拿自己沒辦法的表情,這讓當時的賀錫覺得很有意思。

一進門蔣遊的目光就被沙發前麵的長毛地毯吸引了,他忍不住蹲下*身扌莫了一下,然後又扌莫了一下,像擼貓似的反復擼手底下的那撮長毛,順便關心晏折淵借出去的那一千五百萬,忍不住問:「錢會追回來的吧?」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中流露出一點緊張的意思,生怕晏折淵為此蒙受巨額損失。

「當然。」

「那就好,」蔣遊這才放心,隻是下一秒就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試探和攀比的心思,忍不住有些酸酸地說:「晏折淵,你都沒借給我一千五百萬。」

他說這話沒什麼別的意思,完全是出於小孩子跟家長撒嬌的心態——你為什麼給別的小孩兒買糖,我不乖嗎,我不是你最喜歡的寶寶了嗎,為什麼我沒有糖?

雖然老父親的身份是假的,但晏折淵的父愛是真的,也是真的受不了他這樣,因此連一秒鍾都沒到就宣告投降:「咱們之間不說借不借的……給你加個零好不好?」

蔣遊又不是真的要借,他要的是這種毫不遲疑的態度,見晏折淵這麼上道頓時高興起來,嘿嘿笑道:「先記賬,有需要再找你。」

正說著,餘光掃到了一旁牆壁上的壁爐,蔣遊頓住。

「怎麼了?」晏折淵問。

「這個壁爐是真的嗎?」長毛地毯也不擼了,蔣遊若有所思。

晏折淵不明所以,誠實地點了下頭。

「我還沒見過真的呢,你燒一下給我看看好不好?」蔣遊大膽提議,畢竟在十月份燒壁爐,真的很大膽。

饒是晏折淵也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念頭震驚了,「你說真的?」

「當然啊!能不能燒?」

嘴裡問著能不能燒,臉上卻滿是「燒吧燒吧燒一下看看」的表情,晏折淵哪裡忍心拒絕,隻得無奈地同意了。

「會不會一氧化碳中毒啊,我去把窗戶打開。」

打開窗戶,又覺得等壁爐燒起來肯定會熱,蔣遊問晏折淵空調遙控在哪,晏折淵暫時把壁爐扔到一邊,走到茶幾跟前打開抽屜把遙控拿給他,蔣遊還要好奇地往抽屜裡麵看一眼。

「什麼都沒有。」晏折淵無奈地向他展示,很努力地滿足他旺盛的好奇心。

「不愧是大戶人家,連空調遙控的居住麵積都這麼大。」蔣遊笑嘻嘻地說,然後低頭研究溫度:「調到十六度行嗎,我覺得差不多?」

從儲藏室裡的角落找到了一些木柴和封存好的無煙煤,一番折騰之下晏折淵終於成功把壁爐燒起來了。

當橘色的火苗緩慢爬過木柴表麵,在空氣裡發出細小的劈啪聲時,晏折淵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今天穿的真絲襯衫已經變得又皺又髒,手臂上還被燎出了幾個破洞。

「哇。」蔣遊的眼睛裡映出兩團小小的火,真心實意給晏折淵鼓掌,「厲害,不愧是晏總,」他拍拍晏折淵的手臂,感受了一下那裡的肌肉,接著贊嘆:「晏總乾什麼都很行。」

晏折淵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蔣遊乾脆盤腿坐在壁爐前麵的地毯上,兩手撐著下巴看火苗跳動,橙色的火光搖晃著映在他白皙的臉上,溫度帶來一抹紅暈。

晏折淵默默走到他旁邊坐下,好在這裡地方寬闊,不至於太委屈他的兩條長腿。

「晏折淵,我看到我小時候的房間了。」蔣遊感受到身邊的動靜,卻沒看他,似乎是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讓他很不好意思,於是乾脆假裝晏折淵在壁爐裡:「好大,比我以前上學時住的宿舍還大,裡麵還有秋千和滑梯什麼的,我太震驚了。」

「我爸說我最喜歡那個滑梯,還會把賀年裝在籃子裡跟他一起玩……呃,太不安全了吧,我小時候這麼熊嗎?」

晏折淵默默點頭,心想不過是把賀年裝在籃子裡而已,這才哪到哪,咱們認識的第二天你就知道帶著三個小兄弟堵在我放學的路上了。

「還有我的生日禮物。他們倆每年都記得給我送禮物,從六歲到現在一共有三十二個,我拆了半天呢。」蔣遊繼續滔滔不絕地說,「你說會有人不喜歡拆禮物嗎?應該不會吧,反正我喜歡。我宣布拆禮物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大約是壁爐的溫度已經徹底燒起來了,坐在跟前的蔣遊隻覺得越來越熱,頭頂的空調雖然已經很努力地在努力工作了,但效果不佳。

蔣遊乾脆躺了下來,讓自己整個人都攤在空調出風口的下麵,眼神發亮地注視著天花板:「哦對,原來我的生日是六月一號兒童節,不是五月十六,你猜猜這說明什麼?」

晏折淵沒有回答,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回答,蔣遊繼續自顧自地往下說:「說明我是假的金牛座,真的雙子座。難怪這麼多年我的星座運程一點都不準,原來是看錯了哈哈!」

「這麼說來我好像確實有點像雙子座,」蔣遊拿自己跟星座書上的描述一一對照,「好奇心旺盛,追求刺激和新鮮感,但很容易三分鍾熱度,喜新厭舊……越說越覺得這就是我本人,這麼明顯,以前怎麼會發現不了啊?」

他傻乎乎地笑了一會兒,忽然抬手扯了扯晏折淵的袖子,等到晏折淵轉頭看來,他便拍著自己身邊的地毯說:「晏折淵,你也躺下來唄,別老讓我看你的背影,我不喜歡這樣。」

晏折淵頓了一下,他在想這地毯有多久沒清理過了,但隨著袖口處再次傳來小動物一樣的磨蹭和拉扯,晏折淵便什麼都懶得去想了。

躺著也挺好,反正自己還從來沒有試過躺在空調底下烤壁爐的感覺。

然而有些東西坐著的時候不太明顯,躺下以後卻存在感爆棚,比如晏折淵的月匈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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