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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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驚春警惕著陛下發作,可他今日卻是溫文有禮,召他前來,還真是有要事。

宗正寺掌管著皇親國戚的一應名冊玉牒,負責宗室所有的屬籍記載,並著宗室婚嫁子嗣等無數細碎而復雜的事情。尤其是所有皇族的沿襲與帝王的親疏遠近記載,也是宗正卿事務的重中之重。

但從虛懷王有著一眾私生子,有的上了名冊有的沒上名冊的事跡中足以看得出來,近些年不管是皇室還是宗正卿的管理都趨於鬆散。

這無疑與前任宗正卿是個老好人有關,但也與公冶皇室數代前出過的事情有關。

當時皇室出過亂子,從那時起的一並記載就已經落下空缺,都是後人在穩定下來後憑著殘缺的記載修修補補,未必準確。沿襲至之前的習慣,就連永寧帝也隻要大麵上過得去,便不太在意。

公冶皇室有五世而斬的規矩,到第五代奉國將軍之後,便要歸入民籍。

可實際上多數宗室都會在第五代的時候再請續,而先前的帝王往往都應下了。

這也導致五世而斬仿若一紙空文。

莫驚春聽出陛下的意思,心驚肉跳地說道:「陛下難道是打算徹查?」

公冶啟笑道:「自然如此,寡人將夫子送到這個位置上來,可是另有妙用。」

莫驚春:「……」是另有利用吧。

然莫驚春明了公冶啟此舉的緣由。

宗室有著龐大的數量,先前他剛入宗正寺時,就一一核查過,宗室登記在冊的人數約莫有兩萬餘人,有大量都是輔國將軍或者奉國將軍,他們雖然是宗室裡最低等,卻依舊占據著不少的封地與良田。

每年朝廷還會撥錢給他們。

屬於宗室的土地人口在前幾代暴增,也就意味著國庫的收入減少。

永寧一朝,出了幾個會打仗的將軍,將前頭吃盡的苦全打了回去。

連年的勝戰讓朝廷與百姓都願意供給,卻抵不住國庫依舊空虛下來的事實。

先帝不愛奢華,生活簡樸,將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也才勉強給公冶啟留下一個不算空虛的國庫。

然底子還是有點薄。

賑災救民就花出去不少,還是殺了那批貪官才討回來。

公冶啟會把主意打到那群宗室身上再尋常不過,他可是半點都沒有血緣親近的意識。

莫驚春若協助公冶啟,必定會成為宗室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是陛下用完就丟,他更會成為赤|裸裸的靶子。

可他猶豫再三,說不出個「不」字。

這是當為之舉。

於是莫驚春雙手交叉行了個大禮,恭恭敬敬地說道:「臣自當從命。」

而在商議此事後,莫驚春什麼事都沒遭受,就這般順利出了宮,讓他仿佛覺得先前的自己像是忒多慮。

然思及陛下多次給人的感覺,莫驚春又不得不咽下這種錯覺。

他實在是怕了這位的靈活,怕是在放長錢釣大魚。

不得不說莫驚春在與公冶啟的多次交鋒裡多少還是能察覺他的手段,尤其是對他的耐心與突然暴起深有體會。

莫驚春猜得不錯,公冶啟此人,正是在精細確認過後,方才一步步踩在他的邊界上行事。

劉昊進來奉茶,看著正始帝笑嗬嗬的模樣,忍不住說道:「陛下,您要是再來幾次,怕是會把太傅嚇出個好歹。」

正始帝懶洋洋地擺手,「這你便猜錯了,依莫驚春的韌性和膽識,若是寡人真的嚇到他,說不得他被逼到絕境反而會踹寡人幾腳呢?」

……您這不是知道得很嗎?

劉昊:「奴婢不解,您讓柳存劍來做這事,不是更合適些嗎?」

柳存劍本來就是忠於正始帝的一把刀,而且柳家才是正正經經的皇室姻親,由他來充任宗正卿才是應當。

莫驚春其實從身份來說是不夠格的。

宗正卿的位置看著清閒,實際上甚是清貴,一般隻有宗室或者是皇室姻親方才能夠充任。

莫驚春就算身為太子太傅,再有莫家的身份,那也是不能夠的。

實際上從莫驚春突兀成為宗正卿起,私下對於此事的非議已經不少。隻是礙於這是新皇第一次調任,而且裹著其他的任職裡不太明顯罷了。

劉昊萬萬沒想到陛下居然是為此才將莫驚春調為宗正卿。

正始帝:「柳存劍另有他用,按在宗正卿的位置上不大合適。夫子雖然思緒敏銳,觀察事態也有獨特的看法,然他到底在翰林院待了太多年,銳氣被磨去不少。得先讓他殺殺性,老練些才好。」陛下邊說邊笑,劉昊邊聽邊苦著臉。

陛下這份厚愛,常人可真是難以承受。

正始帝混不在意地瞥他一眼,懶洋洋地在座椅舒展著身體,平靜地說道:「有什麼可怕的?這是寡人讓他做的,縱然捅破天,難不成寡人還保不住他?」

劉昊麵上賠笑,「太傅會感念陛下的用心良苦。」

正始帝玩味地笑了笑。

「他沒在背後腹誹寡人,便是萬幸。」

莫驚春沒顧得上腹誹,回了宗正寺後,便讓人將刊記的宗室玉牒取了出來。並有其他各類的宗室記錄。

前幾日剛剛曬過,小吏們搬運也不算難,熟門熟路地挑選出來。

他並沒有讓人特特抽|出四五等爵位的部分,而是等這些搬到指定房屋後,他方才自己一一抽檢出來,並做了些不明顯的記號。

接下來十數日,莫驚春將這其中違製,霸占良田,超出五代,漏記等等羅列出來,重新謄抄在另一處上。

為了避免走漏消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還指揮著左右少卿開始準備新的玉牒,這是每十年就要重做校正的事情,左右少卿不覺奇怪,也著手準備。

卷宗都搬了出來,莫驚春與左右少卿一同進出查閱,便顯得不那麼奇怪。尤其他每次帶出來的都有旁的內容,便更分辨不出來。至於莫驚春,他在翰林院抄書都抄習慣了,比起用慣了的小吏,他的速度都要快上不少。

等他將這些一一整理出來,結果讓人大為吃驚。

莫驚春頭疼地將剛謄抄完的卷宗放到一旁去,按了按眉心。

自上而下,霸占良田的情況幾乎比比皆是,不該問是誰做的,而應當問是誰沒做過。

而這還隻是四五等王爵的情況。

再有,按照陛下的意思,所有紹絕繼封與續爵的情況都必須一概中止,除去有大功的幾位郡王,餘下違製者,便有三千七百餘人。

從此中便能看得出來前頭幾位帝王對此是如何放縱。

若是革除這些宗室的爵位,那便是讓他們徹底落入民籍,失去地位。

人數如此之眾,就算是正始帝,也需要考慮影響。

將整理出來的名冊交上去的時候,莫驚春已然淡定,他甚至猜出為何正始帝要在這時候動手。

將軍班師回朝,正是朝野上下為之喜悅的時候。

在這時候順理成章提出因為國庫和軍費的問題,方才要削減部分宗室開支,盡管會有言官抨擊,然這些都不是大頭。他們本身對此事的影響並不算大,沾親帶故的皇親才是最大的阻礙。

奏請此事的人,正是莫驚春。

宗正卿管宗室,他本就是最適合提出的人。

左右少卿在當朝看到宗正卿出列,就已經心知不對,眼瞅著莫驚春一本正經地開口,第一句話便要讓他們跪下去。

他道:「臣入宗正寺數月,深感諸位先帝仁善,宗室人數自百多年便數量大增……」莫驚春張口就來,先是羅列了最近百年宗室的數量等等,而後又感慨從前之混亂,奏請陛下趁著十年一次的玉牒重改,重新溯源以往的卷宗,以確保萬無一失。

此為大善。

他說得頭頭是道,朝中有人不以為意,也有人麵露詫異,機敏的如左少卿,臉色已經微微發白。

坐在其上的正始帝看不出神色變化,隻是微微頷首,便肯允了此事。

在莫驚春退回行列中去後,他忽而一笑。

「如夫子這般認真之人,朝中要是再多上幾個便好了。」

他不忌憚在朝臣麵前展露待莫驚春的親厚,而也是這不經意的表態,讓旁人的態度為止一凜,隻覺其中有詐。

左右少卿下朝,便如喪考妣,仿佛天塌下來。

莫驚春平靜說道:「怕什麼,主動做,還是被陛下提著腦袋去做,你們要選擇哪一個?」

先前的記錄他已經一一備錄過,並不畏懼庫房發生什麼所謂一把火燒乾就找不到的荒謬事,而他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威嚇,讓左右少卿一路上都很是沉默。

這是必經之舉。

總不能將事情偷偷做了。

私下做的是準備,麵上要乾的,才是大事。

就在宗正寺加急盤點,上下四十幾人都忙得連軸轉時,莫驚春再有意識到時間匆匆而過,是在入冬後的某日。

大朝會上,有兵直入朝野,拜倒在階下,大喜:「陛下,輔國大將軍,鎮軍大將軍正在三十裡外,今日將抵|達京城!」

果真大喜。

正始帝霍然起身,利目在朝野百官掃過,落在莫驚春身上,「禮部並宗正卿一並準備,出城迎接兩位將軍。」

莫驚春連日忙碌,已經不知日月,忽而此事,已經喜不勝收,立刻與禮部尚書一起領了旨意匆匆離去。

禮部雖然少有做相迎將軍的儀式,卻已經有一套完整的流程,莫驚春去也不過是點個卯。

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唯一理由便是他的身份。

莫驚春心知肚明,禮部要他作甚便作甚,很好說話。

待驅車趕往城外,莫驚春才有種古怪的著急,寧願自己是騎馬相迎。不過體諒了一下他的兔尾巴,還是馬車更為合適。

這條尾巴在熬過艱難的一夜後,從鈍感一朝變得更為敏銳。

輕易磨|蹭|到,都會讓莫驚春下意識軟了月要。

仿佛它是真真切切跟肢體相連。

莫驚春實在是因它飽受摩擦之苦,每日隻能在起身後將其與身前的部位一起圍了起來。好歹月匈|前的產|乳分量極少,不再像之前繚繞著濃香的奶味,羞恥至極。

但莫驚春也不得不再重新用起濃烈的香味。

是要蓋住奶香味,也是要蓋住他一身所謂的體香。

世人會稱贊女子體香,卻絕不會認為男兒如此算好。他也不想再經歷一回被人堵上門來問那是什麼味道的事情。

他在顛簸的馬車裡下意識收拾了自己,方才覺察他多少是有點緊張。

莫飛河和莫廣生已經數年沒回來,他自然是惦記的。

等禮部的人到了城門外,兩道自有人排開,聽聞是莫大將軍和莫小將軍回來,百姓都樂意讓道,甚至還停下手中事圍在遠處探頭探腦,便是為了能夠及時看上一眼。

莫驚春下了馬車,聽著城內的歡呼雀躍,一時間也感同身受。

這是屬於良將的贊譽。

兩位大將回朝,當夜正始帝便親自設宴款待將士,雖然因著國孝的緣故並無歌舞樂章,可那熱烈的氣氛卻是少有。

如流水的官員與莫飛河父子敬酒,就連正始帝也以茶代酒,與他們吃過一盅。

兩位原是打著國孝的名頭想要避開,卻不想正始帝笑吟吟說道:「父皇本就不願旁人為他勞神,這禁|忌寡人自守著便是。今日乃是我朝大喜,虎將回朝,這酒,也當喝得。」先帝若是得知,也隻會高興。

有了正始帝這句話,朝臣灌酒如灌水。

饒是這兩位在軍中練出了海量,卻也還是被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從頭看到尾的莫驚春:「……」他扶額,有些頭疼。

莫飛河和莫廣生都是騎馬來的,待會回去怕是隻能將他們塞進莫驚春的小馬車,而他來騎馬了。

這是自正始帝登基以來,第一次熱鬧的歡慶。

他坐在高台上,吃了不知道多少茶水,卻仿佛像是吃了酒一般麵色微紅。他單手撐著側臉,將劉昊招過來,「待會散的時候,派幾個人跟著兩位大將軍,都喝得不見人影了。」

劉昊一掃,也看到桌底下的兩位,不由得露出笑意,「喏!」

正始帝難得高興,便讓朝臣歡慶了半宿。

而莫驚春一人撐起倆的時候,左右上來幾個宮人笑著與他搭手,總算是將他們拖進馬車,睡了個徹底。

莫驚春一一謝過,那些宮人忙道不敢,立刻又回去宮道。

他立在原地半晌,才搖著頭翻車上馬,讓等在馬車邊上的墨痕盯著裡麵的兩個爛酒鬼,方才吧嗒吧嗒地騎著馬離開宮門回家。

回家。

「回家!」

等到離開宮門有段路了,馬車窗邊突然露出來一個大頭,莫廣生的俊臉顯了出來,雖然酒氣甚濃,卻眼睛清明,「子卿子卿,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莫驚春猛地攥緊韁繩,無奈地回頭看去。

果不然,在莫廣生的後麵又冒出來一個腦袋,莫飛河笑著說道:「子卿怕是以為我們都吃醉了。」

莫廣生得意地說道:「在軍中都練出來了,怎麼可能會那麼輕鬆就被他們喝趴下。隻是我還趕著清醒回去見梅娘和沅澤呢!「

莫飛河則是問道:「老夫人可好?」

他在外稱呼母親都是如此。

誰也不知道這朝廷看重的兩位大將,其實父子一脈相承,私底下性格都稍顯活潑,哪怕是莫飛河這般年歲,也是如此。

雖然莫驚春跟著禮部一起去迎接了他們入城,可從入城到宴會,他們中夾雜著無數的人與事情,哪怕是開宴,也很難尋到一個可以說話的機會,熬到現在他們父子三人才算是有了空閒。

莫驚春笑著說道:「老夫人安好,大嫂也很好,沅澤倒是有些不好。」

他看向莫廣生。

「要想讓他認你這個做爹的,你回去怕是得努力了。」

莫廣生聞言垮了臉,莫飛河放聲大笑。

寂靜的街道上,莫家父子的笑聲很是擾民,卻也是一路平安順遂,抵|達府中。

闔府上下早就做足了準備,燈火通明,翹首以待。

得了閽室的傳話,徐素梅摻著老夫人急匆匆出到垂花門,正好撞到大步流星往裡麵走的莫家父子,兩邊一見,都各自紅了眼。

莫飛河和莫廣生更是跪下來隻言不孝。

在一片激動裡,莫驚春在垂花門後抓住了正往後躲的莫沅澤,「藏在這作甚呢?」

莫沅澤怔怔地抱著莫驚春的大|腿,「阿娘從不曾這麼哭過。」

徐素梅哭倒在莫廣生的懷裡,俊朗男人也抱得死緊,眼角發紅。隻是這麼看去,便知道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

莫驚春拍著他的肩膀,平靜地說道:「我不是一直與你說過嗎?你的父親與祖父,都是保家衛國的將軍,是我朝的英雄。沅澤,莫要畏懼他們,一寸山河一寸血,他們沾了滿手鮮血拚死殺敵,若是回來連你都懼怕他們,豈不可憐?」

莫沅澤猶豫了片刻,「他們會喜歡我嗎?」

稚童趣言,讓莫驚春彎了眉眼,「怎麼不會,去吧。」

他拍了拍莫沅澤的肩膀,將他推到了那場景中去。

如同小魚融入大海。

莫驚春站在門邊看了許久,方才踩著月光走在廊下,拖長的暗影墜在身後,與那片紅火漸行漸遠。

伴隨著兩位將軍回朝,獎懲自然提上議程。

不過這些朝野早就討論得差不多,莫驚春也不將這事放在心上。眼下父兄兩人回了莫府,正是閒得沒事乾的時候,兩人將莫沅澤逗得上躥下跳,氣得小侄子抱著枕頭來找他,見天地晚上要擠著他睡,說是再也不要看到阿爹與祖父。

被嫌棄的兩個大男人淚流,莫驚春卻哭笑不得。

他們在軍中糙慣了,可莫沅澤卻不是那糙脾氣,還有點愛嬌。

徐素梅樂得讓他們磨磨小孩的脾氣,唯獨莫驚春夾在中間難做人。

不過莫驚春也忙。

他負責整理的宗室名冊玉牒已經到了尾聲,左右少卿雖然還在幫手,卻每天都皺巴著臉,活脫脫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直奔極樂去的悲慘模樣,被莫驚春「回家讓夫人請個長生牌,沒事」的話安慰得更鬱鬱。

莫驚春倒是沒說謊。

家裡頭知道他在做的事情後,默默給莫飛河和莫廣生之外再在供奉的寺廟點了盞燈。想要寺廟裡供燈也不是個簡單事,不是說供就供,也不是給錢就行。

莫家之所以能一口氣點了三盞,還是因著兩位將軍的威名。

……也有僧人想要為他們消除殺孽的緣故。

左右少卿:「……」聽完更恐慌了是怎麼回事?

莫驚春不動則已,既然要動,便是徹底。

便將歷年所有的過往都徹查了個乾淨,甭管是誰家的親眷,他都照記不誤。拖著宗正寺這四十幾個人忙活得昏天暗地,總算是在年底趕出了那份要文,最終將所有的紕漏與錯落全部都記錄下來,與重做的玉牒一並呈交給正始帝。

翌日,陛下召集諸位重臣開小朝會。

正始帝剛露出他的意思,便有郡王跳出來反對,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已經在名冊上,那就一切照舊。

若有來時,再削不誤。

正始帝幽幽地說道:「刮的不是你的錢,你倒是替他們貪心。」

他如此舍臉皮,倒是將那郡王堵得不知如何應下。

許首輔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若是革除這些宗室的爵位,那按律,那些田地與一應家財都需收回,這是否有些不妥?「

他倒不是要給宗室說話,隻是這數千人突遭革除,再算上女眷兒女,那數目實在是驚人。

這都堪比一次小災禍出現的流民。

正始帝將一份奏折遞給劉昊,劉昊接過來再遞給許首輔。

許伯衡接過來看了一會,臉上逐漸露出寬慰的微笑,「……甚妙。」

人自然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皇帝提出要將所有違製的宗室全部革除,這其中不僅包括了三千七百人,還包括其他諸如行為出格,霸占良田,欺壓百姓等等的宗室,那些都是以往言官的彈劾。

但是當莫驚春真的羅列出來後,將這些攤在他們麵前聲稱要全部革除,卻也引來軒然大波。

諸如那郡王的言論,其實不在少數。

但遞到許伯衡手裡的這份折子出自莫驚春。

以進為退,先是宣稱鐵麵無私,寧可錯殺絕不放過。而後在諸王不滿時,再拋出來次之的選擇,便是將真正有記錄的,確實違製的三千餘個宗室先行革除。

為了防止變為民籍後流離失所,他們所居之處,份額內的田地劃出十分之一,再有從前每年發放的俸金全部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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