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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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跟著莫驚春上了馬車後,坐在車門口,一板一眼地說道。

「要我說,二郎就算在外麵養個外室,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您身邊都空了這麼多年,有個人陪著您,也是個好事。」

馬車猛地一個右拐,險些將馬車上的兩人撞到車廂上。

墨痕惱怒地說道:「衛壹,你是什麼駕馬車的?不會讓我來。」

外麵充作車夫的衛壹拚命咳嗽,臉都脹紅了。

墨痕瘋了!他想。

莫驚春穩住姿勢,無奈地看著墨痕,「你撒什麼瘋?哪個好姑娘願意做外室?」

別說莫府的家規了,尋常人家期待的無不是正頭妻子,哪個願意去做妾室的?

墨痕振振有詞,「那不一樣,如果是別人,那肯定是不願意。可咱們郎君這樣的品性,她們怎麼會不樂意?」

衛壹絕望地說道:「你別忘了,還有桃娘。」

墨痕:「沒事,生不了。」

墨痕這話說出來時,不管馬車內還是馬車外都同時陷入了寂然。

莫驚春幽幽地看著墨痕,微笑著說道:「墨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墨痕茫然。

「咳,外室一般不都是會被餵絕育的湯藥嗎?保準生不了。」墨痕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找補。

衛壹嘟噥著說道:「那是揚州瘦馬呢!」

墨痕嗆他,「你這話就過分了!就算人家善妒,愛發脾氣,喜歡作弄人,可是你怎麼能罵人家是揚州瘦馬呢?!」

衛壹哽住,他攥著韁繩突然在想,墨痕這傻子,不會是在指桑罵槐吧?

車廂內,莫驚春指著墨痕,真真是無奈。

墨痕在說完剛才那話後,像是才知道後怕,把腦袋塞到脖子下。

……但他也沒錯啊!

墨痕梗著脖子。

經由衛壹的說道,墨痕猜出了幾分。

大夫人的態度……怕是有些不滿。

這不滿不可能是沖著莫驚春來的,那自然隻能沖著大拇指朝上的那位,難道是郎君被欺負了?

想起偶爾看到莫驚春肩膀上愈合的咬痕,墨痕深以為然。

定然是個善妒的!

而且又凶。

墨痕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到了東府,馬車停下時,府上就已經打開了門,正有幾個侍從欠身恭候。

莫驚春下了馬車,被迎了進去。

墨痕和衛壹另有別的落腳處,這會他就跟著衛壹一同坐在車外,搖頭晃腦地說道:「……好生嚇人。」

衛壹聽完了墨痕嘀咕的那些,麵帶微笑地說道:「那你剛才,還在車內非議?」

墨痕哽住,哼哧了幾句,強詞奪理。

「我說的是外室,又不是……又不是那什麼!」

莫驚春直到進去東府,方才後知後覺那話的含義,他無奈搖了搖頭,那小子膽子真大。

德百在屋外候著,欠身說道:「陛下去了泉湯,還請宗正卿再等等。」

莫驚春頷首步了進去。

不多時,公冶啟的身影出現在遊廊盡頭,他披著有些濕|漉|漉的外衫,半乾的長發散落在身後,看到德百站在屋外的時候,他便看向右側。

莫驚春來了。

公冶啟進屋時,一眼看到正躺在軟塌上看書的莫驚春,他手裡的那卷書是公冶啟還未看完,隨手放在了邊上。

莫驚春見他進來,偶有濕|潤水痕滴下,便無奈起身,叫德百送了乾淨巾子進來,方才推著公冶啟坐下,淡淡說道:「怎不擦個乾淨再出來?」

公冶啟倒是自在。

「覺得子卿回來,便想著快些。」

莫驚春微頓,慢慢擦著公冶啟的頭發。

「子卿是為了席和方的事來的?」

「嗯,」莫驚春倒是誠實,「……也是想來看看。」

看看什麼,他沒有說,但是公冶啟的眼底倒是有了些笑意。

「我又不是隨時都會發瘋。」

他懶懶說道。

莫驚春無奈:「可莫要如此了,老太醫可說過您最要的,就是保持平靜的心態。」

公冶啟混不在意,淡定地說道:「他說得倒是輕鬆,讓他來上幾次朝就曉得什麼叫暴跳如雷。」

這朝廷上有時候爭吵的事情確實很可笑。

莫驚春:「老太醫是擔憂你的身體。」

「那你呢?」

「……我自然也擔心阿啟。」

莫驚春下意識換了個姿勢擦,平靜地說道:「席和方的事情,你是故意的?」盡管說著疑問的話,可莫驚春分明是篤定的口口勿。

公冶啟淡笑著說道:「他沒事。」

莫驚春鬆了口氣,看來確實有人跟了過去。

他沉默了半晌,慢慢說道:「所以,想殺他的人,是扶風竇氏的人?」

「不止。」

公冶啟似笑非笑地說道:「是他爹。」

莫驚春微愣,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他聽席和方提起過,他爹是扶風竇氏本家人,他娘則是外頭相好,當年是沒打算有孩子,可是陰差陽錯下,才有了席和方。

為了能讓席和方進扶風竇氏的門,他娘直接自盡而亡。留下席和方進了竇家後,其父對他不冷不熱,沒多好,但是也沒讓他死。

莫驚春:「如果是他,當初為何要讓席和方活下來?」

「子卿,你知道對於這些世家大族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嗎?」

莫驚春想了想,「名聲。」

公冶啟笑著搖了搖頭,「是,也不是。名聲確實會影響世家當世的名譽,可那些千年世家都熬過了數個朝代,便是在這一朝不甚重用又如何?挨到下一朝,下一代……朝廷更換,可世家永遠都在。」

這便是世家的底氣。

可世家的底氣從何而來?

不隻是靠名聲,而是靠他們的底蘊。

「曾記否,兩百年前皇室出的亂子,那時候不少世家南渡,他們帶了金銀珠寶,帶了錦羅綢緞,可遇到追殺,他們最後才舍得丟下,卻是那萬貫書卷!」

公冶啟的聲音有著詭異的高昂,「那無盡藏書,才是世家最看重,最不舍的東西。」

莫驚春眉頭微蹙,像是有什麼一閃而過的靈光。

「難道……」

「不錯,當年席和方能進竇家門,靠的可不是他娘自盡,而是她那落魄世家帶來的百卷藏書。」

這才是竇何唯看中她的緣故。

有什麼線索在逐步串聯起來,卻不得門路,一時還有些捉扌莫不透。

莫驚春擦拭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像是陷入了沉思,「……席和方是因此才得以進門,那最開始,竇何唯確實沒有殺他的理由。

「竇家在京城甚是縝密,墨痕盯了許久也不曾有太多的蹤跡,但如果竇何唯在京的話……再有竇原……席和方說過,竇原對他一直很好……」

竇何唯,竇原,席和方……寡母出事……

竇原的父親竇何明,也是本家人。

說是在竇原七八歲去世。

竇原今年二十有四,那就是十六七年前,莫驚春隱約記得,扶風竇氏現在的宗子竇何童,正是在這時間上位。

同一年前後,竇何明去世,竇何童上位,兩人的姓名排序如此,甚是親近。

或許……

「竇何明,是竇何童下手殺的?」

公冶啟搖頭,「沒有證據。」

他笑了起來。

「但應該是他。」

假若這是真的,竇何童殺了竇何明,順利取得了宗子的位置。這件事明麵上應該是無任何人知曉的,所以竇原母子才能平安活了這些年。

然已經平安活了八年,又為何要在竇原十六歲的時候,對他母親動手?

這裡頭實在古怪。

等下……

莫驚春剛想起來,今日大理寺已經審過竇原了,那就說明前因後果,眼下正始帝肯定知道了,而他剛才說什麼?

藏書是世家最重要的底蘊!

莫驚春恍然,喃喃說道:「竇何唯能看在百卷上古藏書的麵上認下席和方這個私生子……那竇何明當年作為竇家出眾的天才,下一任宗子的繼承人,他的手中又會不會有著更為重要,甚至能讓竇何童手下留情,追根究底也要挖出來的東西?」

公冶啟撫掌大笑,朗朗笑聲在室內響起。

「子卿一猜就中,」他的笑意裡帶著詭譎的惡意,「當年南渡,再到京城安定北遷回來,許多世家可不是一口氣將東西再搬回來,自然是兩處都藏。

「竇何明落水前,便是奉命去南邊帶回竇氏藏書,那數量,約莫可以填滿十幾個勸學殿。」

帝王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任由擦乾的發絲垂落。

莫驚春想著那數量,忍不住有些嘆息,若是一個家族有這般多的藏書,也勿怪他們會有難以抹去的高傲。

那高傲不因地位,而是因為學識。

果然開辦書院和科舉實有成效,不然與從前中正製一般,便是世家天下。

「那不是竇氏全部的藏書罷?」莫驚春道。

公冶啟頷首:「雖不是,卻也有十之二三。當年竇何明『失足落水』後,這部分藏書也隨著他的死一同消失,誰也找不著。」

莫驚春沉默了半晌,語氣艱澀地說道:「……竇何童之所以留著竇原母子,不是因為他們不知竇何明死亡的內情,而是覺得他們知道藏書地點?」

公冶啟笑道:「確是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

席和方說,竇原來找他的時候,身後還跟著竇莊。

竇原出入都要跟著人的話,那便說明他和竇家曖|昧的和平已經打破,那為何竇家還會讓竇原上京,而且竇何唯也跟著一起過來?

「不隻是竇何唯。」

公冶啟似乎是猜到莫驚春在想什麼,淡淡地說道:「竇何童也來了。」

帝王的腳尖踩了踩地板,平靜地笑了。

「竇原說,那批藏書,在京城。」

莫驚春蹙眉,「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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