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1 / 2)
「既然知道幕後主使的是三阿哥,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元棲連忙問道。
康熙既然會把來龍去脈通通告知於她,想必是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做。
「近支宗室之中,如今隻有隆禧無嗣。」康熙亦對這個兒子深惡痛絕。
絕嗣湯一事雖不是胤祉親為,可這樣陰毒的法子,卻是他自個兒想出來的!
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惡毒的心腸,康熙不免就想到了榮妃,若是她這個做額娘的為人清正,胤祉也不會長成如今這幅樣子!
元棲鬆開死死咬著的唇瓣,不甘道:「難道隻是把他過繼出去麼?」
她知道這於皇室而言是兄弟相殘的醜聞,可三阿哥被過繼出去,依舊能承襲純親王的爵位,康熙自己給兒子封爵時都沒這麼痛快呢!
把三阿哥過繼出去,反而能叫他遠離奪嫡,一生富貴無憂,這是驅逐還是厚待?
元棲冷冷看著康熙不開口。
康熙眸色漸深,幽幽道:「再過分些,隻怕會有人猜疑胤祉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若是畏懼人言,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元棲冷哼一聲,旋即忿忿道:「胤禛和小十差點就出了事,您如今若隻是這麼輕飄飄放過始作俑者,叫我和孩子們怎麼想?」
康熙麵露悵然,「你想如何?」
元棲微抬下巴,目光冷銳,咬牙一字一句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康熙豁然起身,皺眉道:「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元棲脊背挺直,毫不退讓,「他既然敢想出這麼陰毒的法子,就該知道事情敗露之後會是什麼下場!我不過是要他自作自受,又沒真要了他的命!」
「您若是不答應,我也有的是法子,遲早讓三阿哥自己喝了那碗藥。」元棲恨聲道,「您能攔得住我一次兩次,攔不住我一輩子!」
「他——」康熙擰眉,沉默片刻後,終於忍不住道:「他隻是隨口一說,並未想到有人會真的去做。」
「那是誰做的?謀害皇子這個罪名,足夠將那人滿門抄斬,挫骨揚灰了吧?」元棲眼中含淚,步步緊逼。
「胤祉身邊與此事相關之人,我都已經處理了。不信,你自可以命你那個侄子去探聽一二。」康熙按著眉心,似乎是極為頭疼的模樣。
元棲仍舊蹙著眉,道:「那三阿哥過繼出去之後,隻能是郡王爵位,既是外男,也不該再和榮妃私下相見,更不該和從前一般稱呼相處。」
這一夜,康熙罕見的沒有宿在永壽宮中,元棲亦不想和他同宿。
三阿哥過繼,幾個阿哥身邊的人幾乎也都被換了一批,不知道是為了防止再有這樣的事情出現,還是為了掩飾毓慶宮的動靜。
元棲倚在榻上,徹夜難眠。
就算此事是一力支持三阿哥的人自作主張,可誰能如此輕易就探聽到康熙和淑慧長公主的對話?
太子在這件事上難道就沒有參與一絲一毫?
那一日梁九功攔住她,是為了能讓誰及時離開乾清宮?
那日胤禛臨走時的神情,更是叫她疑心他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乾清宮中,亦是燈火通明。
康熙麵色肅然,冷冷盯著跪在下方的太子,「朕和淑慧公主密談之事,你是無意之間說出去的?」
當日密談,確實隻有他們三人在場。
太子額上冷汗涔涔,心內也有些委屈,低聲道:「回汗阿瑪的話,兒子以為三弟早就知道此事,故而沒有隱瞞,但兒子並未提及皇貴妃的小公主。」
「那胤祉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太子苦著臉,昨夜開始,汗阿瑪就命他在後殿中跪著回想,今夜亦是如此,可就算跪廢了膝蓋,他又怎麼能記起來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
汗阿瑪待皇貴妃可真是如珠似寶,四弟和十弟明明沒有出事,三弟便已經被過繼出去,這要是真出事了,隻怕他這個太子也難逃乾係。
等等——
太子麵色忽而一變,他想起來了!
那日夜間,他曾在酒後隨口和自己的哈哈珠子常海說過什麼,常海之父是他的外祖,可如今整個赫舍裡氏都以索額圖為主,常海自是不會例外!
太子神色的變化逃不過康熙的眼睛,後者冷哼一聲,「想起來了就說!」
天邊微微泛白時,元棲才有了幾絲睡意。
翌日清晨,元棲尚未起身,便聽說榮妃一大早起來,跪在了永壽宮正殿外頭,任誰去勸也不肯起來。
隔著支開的雕花窗戶遙遙看去,榮妃一身素衣,未著珠翠,孤零零跪在階下,仿佛察覺不到周圍宮人們詫異的目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