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盟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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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重錦一鳴驚人,成功讓花顏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

他向來口齒伶俐,這會兒也結巴了:「陛,陛下說什麼呢,臣和探花郎,清清白白……」

謝重錦挑眉:「朕聽聞他日日給你寫情詩,今日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明日又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瞎子都能看出狀況,你道是清清白白?」

花顏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臣曾向探花郎討教情詩情話,學以致用,添進話本裡,他這些都是在教臣寫話本呢。」

謝重錦:「朕豈會不知?朕還知道探花郎為人正經,起先不肯教你,後來如何又肯教了?不就是喜歡上了。」

花顏一呆,真,真的嗎?

皇帝的話是金口玉言,花顏下意識就不會質疑,難道探花郎真的喜歡他?

花顏在感情上並不遲鈍,他心裡知道自己是喜歡探花郎的,不然也不會事事第一時間就想到找傅惜年。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拉赫連奚進寢宮,一起坐在床上縫衣談天,是真把赫連奚當兄弟。卻不會讓傅惜年踏進自己寢宮——自然,傅惜年是正人君子,也不會踏足旁人寢室。花顏怕一讓他進來,當晚就能夢到兩人巫山雲雨了。

他雖放浪不羈,在心上人麵前,尤其還是如此文雅的讀書人麵前,總是有些害臊的。

但他並不清楚傅惜年是不是也喜歡他。

他所能參考的有情人,也隻有謝重錦陸雪朝、柳雁聲沈鶴洲這兩對。前者不用提了,親密黏糊的勁兒整個後宮都知道。後者雖表麵低調,關起門來也是耳鬢廝磨、難舍難分。花顏有一回去沈鶴洲宮裡玩,宮人說沈貴人身體不適不見客,花顏道這樣他更該去看望了,接著便往寢殿走,結果就見散發的柳雁聲壓著沈鶴洲在床頭口勿,衣裳都褪了一半,見他進來,柳雁聲趕緊就扯過被子給沈鶴洲蓋上。

花顏嚇了一跳,連忙退出去避讓,那充滿欲色的一幕卻深深留在了他腦海裡。

那兩人平日裡是端正高雅的世家子,到了床榻上……真是青樓最放浪的場麵都沒他們讓人臉紅心跳。

許是因那纏綿的除了欲念,還有愛意。

後來他還小聲問柳雁聲:「你們怎麼白日裡就做那事兒……我沒想到,早知道就不該闖進去。」

柳雁聲輕咳一聲:「情到濃時,情難自禁。」

情到濃時,情難自禁。

喜歡一個人,該是情難自禁。

傅惜年對花顏自是溫柔,但傅惜年對誰都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行事發乎情,止乎禮,不曾有半點逾越,做過最放肆的事,就是用文人的含蓄浪漫給花顏寫情詩,花顏這半文盲還不能意會。

花顏在青樓長大,自小受到的教育是——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脫了他的衣裳。

而傅惜年……

傅惜年是會為他披上衣裳的人。

花顏不能判斷這舉動屬不屬於喜歡,但他覺得,他會因此更喜歡探花郎。

陸雪朝道:「你方才想說何事?不妨直言。」

花顏經這一番插曲,心已經亂了,聞言慌忙道:「啊,沒什麼。陛下先別賜婚,臣還未……未和探花郎講清楚呢。臣先告退!」

花顏落荒而逃,陸雪朝忍俊不禁:「你就這麼急著想當紅郎?」

謝重錦道:「他們本就不該在宮裡耽誤,我想讓事情盡早結束。」

「清疏,我等不及了。」

花顏逃出重雪殿,陛下的話擾了他的心弦,他一時不想回自己宮裡,怕和傅惜年撞上。

兩人在宮裡的位份都不是一宮主位,因而住在同一個宮殿,披香殿。他住在東偏殿含香閣,傅惜年住在西偏殿點墨齋。

住得這麼近,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當時隻道是尋常,現在卻近鄉情怯了。

花顏不想回披香殿,乾脆去赫連奚的飛泉宮蹭地方。

正好赫連奚和秦玉龍的事,花顏還沒想好要不要稟報,他該先去問問赫連奚的意思。

赫連奚過去數月稱病不見,皇後生辰宴上現身宣稱病愈,就沒理由不見客了。花顏和赫連奚關係好,拜訪也不必通報,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殿內沒有一個宮人,也不知赫連奚在做什麼,把所有人都屏退了出去。

「赫連,我來——」花顏剛進寢殿,就見赫連奚被人壓著口勿,衣衫半褪,口中輕喘。

場麵似曾相識。

……為什麼這種事總能被他撞見?

他一出聲,室內兩人齊刷刷望過來,花顏不動聲色道:「沒事,我走了,你們當我沒來過。」

他若無其事地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突然發覺不對。

裡頭那個是秦玉龍吧?

柳雁聲和沈鶴洲是眾所周知的愛侶,他們親密是人之常情。可秦玉龍和赫連奚……他們是死敵啊!尤其是在花顏認知裡,秦玉龍是輕薄了赫連奚的渣男。

一次輕薄不成,竟還要欺辱第二次!

不行,他要回去解救赫連!

於是花顏又氣勢洶洶地回去:「秦玉龍,放開我兄弟!你叫什麼秦玉龍?你應該叫禽獸!我跟你拚了!」

秦玉龍:「……」

赫連奚:「……」

他們兩人剛剖白心跡,正是情到濃時,應了那句情難自禁。雖還有顧慮,可當下不聲張,想來也傳不回棲鳳,便做了這偷歡的鴛鴦。

但被花顏這麼一攪和,兩人都萎了。

赫連奚趕緊拉住花顏:「花顏,冷靜。」

花顏怒氣沖沖:「別攔我!他是不是欺負你?秦玉龍,是男人就打一架!」

「……」赫連奚提醒,「你打不過他。」

花顏:「那也要為兄弟兩肋插刀!」

赫連奚輕聲:「花顏,我們是……兩情相悅。」

對最好的朋友,他也不想撒謊。

花顏一下子泄了火:「你說什麼?」

他不可置信道:「可他都跪在你宮門前負荊請罪——」

要是兩情相悅,負什麼荊?請什麼罪?

赫連奚想了想:「你就當是情趣吧,尋常夫妻吵個架,不也得跪搓衣板麼?」

花顏:「……」

他不懂感情了。

像陛下皇後殿下那樣相濡以沫的是喜歡,像秦玉龍赫連奚這樣針鋒相對的,竟也是喜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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