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戰局再變（2 / 2）
方楠接過布帕甩手抖開褶皺，目光掃過，隻見上麵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小字，「今日醜時，潞州衛突襲榆次，不克，遂退。卯時，黑雲龍，虎大威，強攻，克。
「復奪榆次，流賊後路已被切斷了。」
方楠語出平淡，並未帶出任何情緒，隨手將戰報交給曹文詔，遠眺流賊掘壕立木盤紮營寨，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慮。
流賊攻城，晉地官軍多聚於此，是以眾人聽聞方楠輕聲道出，臉上均露出少許詫異之色。
曹文詔接過布闌查看，嘴角一泯，顯出淡淡笑意，可見戰事發展，正合他的心思，而且形態之變，也令人欣喜。
「官軍復奪榆次，過程隻有寥寥數語，卻隱藏了不少內容。」
曹文詔看向方楠抖動布闌，然後傳挮給了馬祥麟。
「戰鬥前後持續四個小時，竟然分為兩個階段，這就說明山西本地衛所，戰前並沒有與虎大威和黑雲龍聯係。所以兩股官軍，才會出現各自進攻的情況，由此可見，潞州衛執行的是許鼎臣布屬，並不知道另有部隊即將抵達。」
「而虎大威與黑雲龍的出現，顯然是在許鼎臣意料之外。這個跡象表明，宣大總督張宗衡，已經抵達太原附近，由時間上推斷，應該昨天晚上。流賊攻城十個時辰都並未現身，說明他隱藏在暗處觀察。早有待機而動，調遣部隊攻克榆次，切斷流賊退路之念。」
「隨著援軍接連抵達，最後決戰即將展開，看來張宗衡也該顯身了。」
「曹總兵所見極是，隻是不知道流賊現在作何打算？」
「嗬嗬嗬嗬，麵對數萬官軍進剿，無論他們如何應對，必然最後落得個遺敗的結局！」
左良玉投機取巧，多少也為營救曹文詔出了一份力氣，加之兩人已往多次合作，略有交情，所以率領部靠了過來。
他這幾句話雖然有些輕敵，但眾將聞之，卻多是點頭附合，顯然流賊後路斷絕，補給饋乏，在戰略上轉向被動。
方楠舉起千裡鏡遙望，短短半個時辰，流賊陣中壕溝已經有一米之深六米餘寬。反觀千裡營，與之相比差了不少。
「論起打洞挖坑的本事，這些流賊到是一把好手，真不知道他們怎麼練出來的。」
「如此境地，無險可憑，溝壑雖深，固壘自封，與禁足之獄無異。流賊此為，恐蟬殼之謀也！」
眾人傳閱戰報之後，情態是各有所異，馬祥麟傲然立於馬上，舉起千裡鏡四處張望。他此時閉口不言，神情之中毫無臨戰緊迫之態，到似為觀摩而來。
左良玉則眉頭微皺，時不時與曹文詔聊幾句，但凡有點閱歷的人，就能看出他正在心中盤算各種得失，思籌焦慮之處，神色便會露出片刻木然。
他此行目的，是沿黃河巡守，防範流賊尋機進入河南，日後離開太原便是孤軍南行，其中凶險一時間難以預估。
「哈哈哈哈」
「營中酒水充足，褚位將軍今晚當一醉方休！」
笑聲過後，牛聚明，黃滸山，吳彪，丁成等人並騎而至，抱拳拱手，與諸將寒暄招呼。
一時間笑聲不斷，大家都不陌聲，見禮之餘相談甚歡，場景十分熱鬧。
大川和和曹變蛟兩年未見，交情不減，此時竟還拉開架式，準備較量一番。
牛聚明出現，讓方楠神色一頓，心說按之前商議，他此時該操持商船建造，人員物資籌備才是。
「莫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楠凝神細察，到沒有發現牛聚明有什麼異常，反而感覺黃滸山神色間略顯凝滯，似是有滿腹心事。
與此同時，許鼎臣也接到了收復榆次的戰報，夕陽西下，經歷一天戰事，他這會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嘴角上不由帶出一絲笑意。
「來人，為張督師備好下榻之處，他一會便到！」
自從左良玉出現後，許鼎臣就猜到張宗衡必然抵達太原周邊，這也是他號令部隊停止進攻，城下立營的重要原因。
「疏華（艾萬年），準備些豆料飼草送至千裡營，代本府以示慰問，必竟遠來援戰，馬匹吃食難以攜帶，我們就盡地主宜，助其周全。」
戰事進行一宿一天，時間雖說不上長，但方楠的形象，一次次在許鼎臣心中拔升，直到劍鋒大隊出現，他己經覺到這個年輕人與眾不同，但一時間又看不出哪裡有異。
有一點許鼎臣到是非常明確，方楠與馬祥麟和曹文詔交情頗深，麵對流賊攻伐時，在眾將之中有調度之能，身俱統帥之資，隻是所交之人皆出自軍伍，這到讓人揣度其日後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