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著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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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也是料沒想到傅識則這麼配合,雲厘還蠻開心,噙著笑接著看比賽。

比起最初旁邊像立了個冰窟,現在雲厘覺得身邊回暖了許多。傅識則靠著椅子,偶爾會拿起拍手器揮一揮。

就在雲厘偷看傅識則的時候,現場的氛圍又被點燃,雲厘忙跟著白區的球迷狂搖拍手器,廣播裡主持人的音調越來越高:「比賽進入焦灼狀態,隻要他們能再進一球、隻要再進一球就基本保證勝利了,我們現在能看到白隊的前鋒他突破了防守,這是……」

主持人語速越來越快,隨後場上爆發一陣陣歡呼和尖叫。雲厘不懂足球,但也能理解場上那個「2-0」的含義。

現場攝像將畫麵拉近球員,球場上的大屏幕和觀眾席上的液晶屏幕快速地在歡呼擁抱的球員身上切換,隨後轉移到幾乎瘋狂的白衣區球迷身上,被拍到的球迷激動地對著鏡頭揮舞。

主持人仍在激情澎湃地解說,雲厘看向傅識則,他無聊地靠著椅子,慢慢地揮兩下拍手器。

直到鏡頭停留在他們兩個身上。

曝光在幾千觀眾前,雲厘原先狂搖的拍手器驟然停下,瞬間斂起了笑,有點無所適從地將拍手器放下。一旁的傅識則也動了動,環著月匈,乖張而又冷漠地直視著鏡頭。

攝像機就像壞了一樣,沒有轉移的跡象。

此時主持人恰好對鏡頭進行解說:「簡直不可思議,因為進球,球迷們激動得呆若木雞……」

「……」

好在這壓抑的情況沒維持多久,鏡頭移開後,雲厘感覺自己重獲生機。

意識到剛才自己在攝像頭前的表現,雲厘明白過來,自己的冷場帝屬性又升級了。

接下來幾分鍾,雲厘都隻是坐著發呆。

注意到身邊突然安靜下來,傅識則看了她一眼,雲厘睜大眼睛盯著手中的拍手器,像蔫了的茄子。

傅識則將目光轉回球場內。他動了動,雙肘倚在膝蓋上,身體前傾,手裡握著拍手器。隔了一會兒,像是克服重重障礙後下定決心,忽地狂拍幾下。

聽到一旁的聲響,雲厘有點詫異地看過去。

傅識則斜了她一眼:「這不是進球了?」

雲厘意外,沒注意到什麼時候又進了一顆球,也跟著傅識則一起狂拍,說:「這支隊伍好厲害。」而後她瞅了瞅黑隊那邊的坐席,笑著給傅正初發了信息。

【傅正初,你應該換支隊伍支持。】

偷閒把酒民宿:【我靠嗚嗚嗚,我好恨。】

雲厘回歸初始狀態,像孩童般無憂地跟著白衣區的球迷一塊兒揮舞。

見狀,傅識則揉揉困倦的眼睛,又靠回椅子。

……

十分鍾後比賽結束,白隊三比一獲勝,雲厘周圍幾乎所有球迷都激動得抱成一團,為這幾年來第一次奪冠喝彩。

這種氛圍讓雲厘眼角湧起陣陣感動,也許這就是自己衷心熱愛的東西斬獲榮譽時,那種無上的自豪吧。

直到視線再度與傅識則對上。

他看起來已經有些困了。

雲厘一下子清醒,輕咳兩聲掩飾剛才的『忘我』。

傅識則坐在外側,率先起身,跟著人流往外挪動。從雲厘這邊看過去,他身形修長似一支筆杆,手插在褲兜裡,隻露出骨節分明的手腕。

從小到大,雲厘都屬於人群中偏白的群體。

可和她相比,他卻白得病態而又妖冶,偏大的白外套,軀體似乎一撲即倒。

等等。

她在想著,撲倒他?

打消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雲厘做賊心虛地和傅識則保持兩步距離。

在她後頭的人不給機會,一散場便趕著投胎般往外擠,雲厘一不小心沒穩住,額頭撞到傅識則的肩胛骨上。

纖瘦讓他的骨骼像地底的硬殼,錘得雲厘鑽心的疼。

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見傅識則回頭看她,以為是因為撞到他,雲厘還忍痛道了歉。

雲厘的手捂著腦袋,隻覺得後麵的人在搏命推她,傅識則不帶什麼情緒,不客氣地伸手將最前麵的人往後推了一把。

「後退點。」

「乾嗎呢!」被推的男人條件反射地大喊。

對上傅識則的眼神後瞬間熄火。

明明眼前的人高挑但不魁梧,說起話來更是和凶神惡煞站不上邊,卻莫名讓男人有些顫栗,往前擠的男人扁扁嘴,隻敢後退一步示弱。

傅識則低眼,側過身,示意雲厘走到他前麵。

原先坐在位置上時,雲厘看比賽再入神,也沒有忘記保留一些空間,避免出現兩人相觸的情況。

過道狹窄,她貼著他往前走著時,即使身體可以地往外偏,仍然不可避免和他有接觸。

衣服擦到的時候如燧石相觸。

雲厘低著頭,假裝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待雲厘到前麵後,傅識則和她保持一步的距離。和周圍賽後的喧鬧相比,傅識則安靜得仿若不存在。

雲厘從小便不喜歡陌生人觸碰她。

不論小初高,本科時代也有不少自來熟的男生會靠她很近,直接拿她正戴著的耳機,到興頭上用手拍拍她肩膀,或者喊她時直接拽她衣服。

這些行為或多或少都嚇到了她。

但認識傅識則至今,他一直禮貌得體,有意識地避免和其他人有肢體接觸。

從這些小細節,雲厘可以分辨出,他是個家教很好的人,從不慍怒,從不逾矩。

除了不愛說話。

也不愛笑。

到體育館外,傅正初已經在門口處等待,他已經把一身黑色外衣脫掉,隻留下一件學園短袖。

傅識則問:「衣服呢?」

傅正初悶悶地哼唧兩聲:「扔了。」他哀嚎兩聲,「以後再也不愛了。」

不悅的心情也隻維持了幾分鍾便一掃而空,正打算回去的時候,體育館門口幾個中等身材的男生和他打招呼。

傅正初聊了幾句話後回來:「和他們很久沒見了,我們踢個球再回去。」

雲厘看傅識則:「你要去嗎?」

傅識則不介意地承認:「我不會。」

「那你一般——」脫口而出的瞬間雲厘又覺不妥,說不定傅識則沒有會的球類,她一下子改口:「不打球嗎?」

剛被傅識則塞了根士力架的傅正初替他回答:「小舅不踢球,他打羽毛球。我是全能的,下次一起打羽毛球吧厘厘姐。」

「啊,好啊。」雲厘朝傅識則看了眼,他沒講話,傅正初不滿地用肘部頂了頂他,「小舅,厘厘姐問你話呢。」

雲厘:「?」

傅正初:「厘厘姐問你要不要一塊兒打球。」

雲厘頓時窘促,所幸傅識則也沒在意,點點頭。

門口的朋友在催促,傅正初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便過去了。

雲厘跟著傅識則去停車場,兩人一路無話。

如果不是一切發生得那麼順其自然,雲厘甚至懷疑傅正初是不是上天派來的助攻。

入秋了,南蕪的風已經陣陣涼意,地麵停車場高掛幾盞低功率的燈,人影與細語吸附在黢黑中。

傅識則給雲厘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先進去。」

在她入座後關門,傅識則沒有立即回到駕駛座,而是靠著車的左前方。雲厘見他肩膀傾斜,在口袋中扌莫索了會。

他低頭,一剎的微光,空氣中彌漫開灰白的雲霧。

第一支煙沒有帶來終結。

孤寂的身影像是陷入無邊的黑暗,而微弱火光是漫漫長夜的解藥。

傅識則回來的時候搖下了車窗,飛疾的晚風攜著煙草味飄到雲厘的鼻間。他發動了車子,憑著記憶朝七裡香都開去。

中途傅正初還發了條語音信息過來,傅識則瞥了眼,繼續打方向盤。

汽車恰好開到隱蔽的一段,傅識則打開車燈,視線停留在前方道路。他輕聲道:「幫我看一下。」

這還是兩人上車後的第一句話。傅識則的聲音仿若就再雲厘的耳邊,聲線又柔和,雲厘莫名覺得有些旖旎,她拿起傅識則的手機,解鎖後打開微信。

沒想到他會允許自己用他的手機。

微信首頁是幾個聊天窗口,雲厘不想偷看,但不可避免可以看見前幾個聊天窗,第二個的備注是『林晚音』,已經有一百多條信息未讀。最近一條信息開頭寫著【阿則,我媽媽給你包了些粽子,讓我給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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