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丈岩前解道書(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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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人圍聚在千丈岩前的涼亭裡,卞橋獨自坐在正中的石凳上。

他約莫四旬出頭,衣衫華貴,頭戴九陽巾,腳下一雙厚底高履,臉型白而圓胖,手捧一隻紫泥茶壺慢慢啜著,看起來像是個豪紳,而不是伺候人的管事。

千丈岩前人多眼雜,遠處有人指指點點,他卻毫不在意,周圍的幾個奴仆都是短打裝束,月匈腹間衣裳敞開,臉上盡是驕橫之氣。

趙英站在遠處看著,暗罵張衍不知好歹,心裡又隱隱有些後悔,卞橋向來手段毒辣,對付一個小小記名弟子簡直是輕而易舉,這小賊若被打死在這裡倒也罷了,隻是大兄定會數落她的不是,萬一身體又氣出毛病來怎麼辦?

她自小被趙元撫養長大,如果不是為了她,趙元早已上山求道了,也不會因此耽擱了十年,所以她對趙元的話平時從不敢違背,今次也是見到趙元吐血,她又急又恨下才任性了一回。

隻是趙英並不知道,卞橋看起來橫行霸道,但其實也懂得一點進退之道。

一方麵他對不該得罪的人他盡量不得罪,即便有些許沖突,別人也看在胡勝餘的麵子上不與他計較,另一方麵,他對於沒有背景的弟子又肆無忌憚的欺淩打壓,也正是由於這一點,他在諸多管事中名頭最響,凶名最盛。

「卞總管,張衍來了。」

一個被抓來聽用的善淵觀道童縮頭縮腦地張望了一下,指著遠處走來高大身影小聲說著。

卞橋本來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聞言稍稍打起了點精神,抬頭隨意瞥了一眼,這一打量,舉起嘴邊的茶壺卻是一僵,有些吃驚道:「那個就是張衍?」

他本以為張衍隻是一個不懂規矩的窮酸書生,哪知道對方的形貌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張衍今天換上了閔樓贈給他的寬袖道袍,他儀容俊美不說,偏偏又身材勻稱高大,比常人還要高出一頭去,雙目之間凜然生威,朝這裡大步走來時,看上去雄武英壯,氣勢懾人。

更令卞橋吃驚的是,張衍的麵龐上浮現一層隱晦光澤,他常年在胡勝餘身邊處理雜事,自然是有見識的,一看就知道張衍不但已經到了築元中「凝元顯意」的境界,而且還隱隱然有步入「元成入真」的跡象。

卞橋咧了咧嘴,心裡暗暗惱火,不知道打聽消息的人是乾什麼吃的,有這等修為,豈會是一名普通的記名弟子?

其實張衍前身性格沉悶,上山三年隻懂埋頭苦修,閉門精研蝕文,從來沒有結交過什麼同道,可以說是毫不起眼,時間倉促之下當然什麼都查不出來。

按照卞橋原先打算,若是這個張衍無甚背景,自然是教訓一頓後打成殘廢扔下山去。

在他眼裡,一個記名弟子算不了什麼,要不是礙於這裡是善淵觀,他一句話下去就有人搶著去辦,根本無需他親自出麵,可沒想到一見之下,卻覺得張衍大不簡單。

再加上張衍精通蝕文……

一般似這等人,不是背後有入門弟子照應,那便是家世煊赫。

一念至此,張衍的身影在他眼裡變得高深起來,倒是不敢輕易造次了。

不過往日他仗著胡勝餘的名頭自認也是個人物,既然場麵都鋪開了,那也不可能當著諸多弟子的麵就此退縮,輸了氣勢。

他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坐在那裡沖著走來的張衍拱拱手,道:「某家卞橋,平日裡為德修觀胡勝餘胡公子打理俗物,這位師弟可是張衍?」

張衍站住腳,目光平靜無波地看了卞橋一眼,道:「是。」

卞橋一直仔細觀察張衍神色,見他聽到胡勝餘的名頭時眼神中波瀾不驚,毫無所動,心中更加肯定先前的判斷,狀似親熱的試探了一句:「不知張師兄與善淵觀的幾位師兄如何稱呼啊?」

卞橋這裡提起的「師兄」自然是指善淵觀的那幾個入門弟子了。

張衍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臉上似笑非笑,道:「自然不及卞兄與胡師兄那般親近。」

卞橋臉色一變,這話隱隱有諷刺他為人奴仆的意思,他平生最恨有人提起他的出身,不禁心頭惱火,臉上堆出來的笑容也有幾分僵硬。

他看似文雅,可畢竟平時驕橫慣了,口氣頓時也變得不善起來,冷冷掃了張衍一眼,道:「我來問你,聽聞你為我德修觀弟子解讀蝕文?可有此事?」

張衍極為坦然,道:「有。」

卞橋冷笑道:「我也知你到山上已有三載,豈能不知三觀弟子立有規矩,解讀道書有自有專人司職?也罷,今天不與你為難,你且在這裡立個誓,從今往後,不再為三觀弟子解讀道書,我便代諸位師兄放你一馬,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張衍一笑,道:「既然卞管事開口,那自此以後,德修觀弟子我自不與他解讀道書。」

卞橋眯眼看著張衍,冷聲道:「師弟是真心不懂,還是消遣我卞某人?我說得是三觀弟子,你可曾聽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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