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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郎朗,晴空萬裡,設宴廳卻仿若烏雲密布。

燕驚雙今日興許是來丟雷的。

一個接一個,炸的眾人眼冒金星。

就連燕守壹都不可思議地看向燕驚雙。

足以想見,寧墨平日「芝蘭君子」的形象有多麼深入人心。

這事,寧老爺也不信,他這個兒子守規矩的緊,雖他知道寧墨心悅明初雪,但在同燕驚雙有著婚約的前提下,寧墨是萬萬做不出出格之事的。

果然,寧墨一聽,一雙含情目直直瞪大,看向燕驚雙,眸間冤屈更甚,甩袖憤然道。

「驚雙,我二人相識多年,我…我未想到有一日,你竟會如此汙蔑於我!」

見寧墨這般義憤填膺,本就覺得荒誕的眾人更信了寧墨幾分。

也更信了寧老爺的說辭,燕驚雙該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

但燕驚雙神色半分未變,對比憤憤然的寧墨,她甚至可以稱得上雲淡風輕。

她看向寧墨,道。

「三日前,白水巷,戌時。」

「你在說……」寧墨憤然的話語有瞬間的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頸。

惱怒的神情頓僵。

寧墨想起來了一件事。

不是三日前。

而是兩日前。

兩日前,他從床上醒來之時,便覺頭疼欲裂。

前一天晚上,他因得知父親要讓他公開確認同燕驚雙的婚約,給燕家一個交代,他不願,同父親發生了爭執,父親卻以「明初雪進歸墟學宮」相威脅,寧墨怒火中燒,奪門而出,借酒消愁。

那一晚上,他不知喝了多少,卻恍惚間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他,拎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進了明初雪住的巷子裡,正好遇上外出歸家的明初雪。

夜色朦朧下的明初雪,麵容春桃,眼若白兔,雪膚花貌,身形窈窕。

她看見帶著一身酒氣的寧墨,柔柔的眼慌了慌,快步上前。

「寧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明初雪想攙著寧墨,但好似顧忌著什麼,一雙白皙柔荑抬了抬,又準備緩緩放下。

可那仿若蔥白的手指就在寧墨眼前晃呀晃,他月要腹間倏而竄上了一團火氣。

下一瞬,他遏住了明初雪的手腕,將她推到深巷的牆麵上。

他聽到明初雪下意識的驚呼。

「寧公子……」

可明初雪不知道,此時她柔弱的聲音對寧墨而言宛若火上澆油的嬌嗔。

寧墨將她堵在牆上,口勿了她。

那個口勿的滋味,真實而美妙。

第二日的寧墨驚詫羞愧自己竟然做了如此出格的夢,可又抵抗不住回憶起夢裡的肆虐侵占,赧然地心馳神往,反復品味。

而現在,寧墨後背恍而一涼。

臉色瞬間發白。

難道…那竟不是一個夢嗎?

那自然不是一個夢。

而是彈幕裡說的「八個機位的絕美初口勿」。

燕驚雙當時看到這一條的彈幕的時候,瞳孔驟而微縮,這才決定跟蹤寧墨去驗證這件事。

寧墨將明初雪堵在深巷裡肆意親口勿。

而燕驚雙則站在巷口,僵直著身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巷子深處裡擁口勿著的兩人。

她的影子在雪夜裡,被拉得很長很長。

巷子裡的幾隻烏鴉在燕驚雙的影子上來回地踩踏,在雪地裡落下了深淺不一的印子。

燕驚雙手心掐出白印,壓住心頭冒出的酸澀,她不想回憶起自己那一夜的崩潰和狼狽。

將近一個月的字符沖擊,她已然有所認知。

這些奇怪字符,叫「彈幕」。

而她自己是一本古早文裡的戀愛腦女配,存在的價值就是推動寧墨和明初雪的感情線。

雖然是一本古早文,但寧墨和明初雪既是作為主角,也不能太明目張膽地三觀不正。

這次的「意外初口勿」,據彈幕透露是當年作者雪墨迫於讀者的評論壓力硬生生提前加了一段親密戲。

根據上下文來說,自然是有些邏輯不合理的地方,但對於隻看男女主談戀愛的讀者們而言,他們才不管邏輯呢,甜就完事兒了。

但雪墨興許還是不想讓自己的男女主背上「背德」的罵名。

愣是加了一個男主醉酒,女主被強口勿的設定。

再加上,原書裡將燕驚雙設定的醜陋惹人厭,為寧墨癡狂,死纏著寧墨的形象。

當時那群讀者看完,根本沒覺得這一段劇情有什麼問題。

但身為第三個當事人的燕驚雙,親眼目睹這一幕後,她無法當做沒有問題。

就像那條綠色彈幕說的。

【醉酒了就能不記得?我可去踏馬的牛皮劇情,再說了,不記得就能當沒發生過嗎?真踏馬有夠道貌岸然的,寧墨就是對不起他的未婚妻燕驚雙啊!】

不過,真正讓燕驚雙確認寧墨是潛意識裡故意逃避,是……

「驚雙,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鮮少說謊的寧墨額尖微微冒了些許汗珠。

寧墨完全不敢相信,但因為燕驚雙說的時辰地點,同他夢境裡竟一模一樣,他隻覺那個夢境好似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

但他餘光很快掃到周遭,意識到眼下身處場景。

寧墨眼皮微顫,試圖壓下心頭的悚然不安。

不…不是真的。

即便那個夢是真的,燕驚雙…她沒有證據,他隻要當那晚就是一場夢,不,不是當,那晚就是一場夢!

寧墨咬緊牙關,心裡反復重復著這句話。

但燕驚雙卻輕笑了一聲,說是笑也不對,隻是輕扯了下嘴角。

寧墨心頭沒來由的一慌。

耳邊,燕驚雙的聲音已然響起。

「寧墨,你的右手臂上不是還有三條指甲抓痕嗎?」

第二日,小廝給寧墨換衣的時候,發現了他手臂上有三條指甲抓痕,小廝剛想問,寧墨卻不自覺掩住了手臂,想到先前那個夢境裡,自己也被明初雪抓了一下。

當時的寧墨怔然一瞬,但轉念又是搖頭。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做出這般出格之事。

那就是一場夢。

燕驚雙從彈幕裡看到了這一段之時,就意識到這是寧墨潛意識的故意逃避,即使發現了端倪,也要自欺欺人的當這是一場夢。

好一個「芝蘭君子」!

燕驚雙灰蒙蒙的眸裡浮現了幾分嘲弄。

而此時的寧墨臉上已然十分錯愕,不知是因為想起了那一日的事,還是在震驚燕驚雙怎麼知道指甲抓痕的事。

燕驚雙繼續道。

「且那位女子身上……」

「燕驚雙!」寧墨突然厲聲。

「你不覺得你身為一個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這些事,有失禮數嗎?」

為了不讓燕驚雙把明初雪牽連出來,寧墨竟也壯起了膽子,敢對燕驚雙大聲了起來。

但還未等燕驚雙說話,寧墨便受到自己父親譴責的瞪眼,寧墨心頭越發慌亂,知道自己剛剛亂了陣腳,行為不當。

而且,這個時候也不該惹怒燕驚雙,而是要讓燕驚雙平復下來,他們兩家私下再好好說這件事。

寧墨頭皮發麻,但心裡卻明確著一點。

無論如何,明初雪的名聲不能毀。

可燕驚雙好像根本不想給寧墨安撫她的機會。

眼瞼微抬,忽然道。

「感謝提醒。」

寧墨懵了懵,卻見燕驚雙朝燕守壹走了過去,其後矮身在他耳邊附耳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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