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暗日降臨!(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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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坐在天榜號令樓裡,看著黑漆漆的門。

哥哥剛剛給他講完故事,讓她呆在樓中不要動,等一會,他就會帶她去其他地方玩。

詩乖乖地呆著,對他沒有半點不信任。

她回憶著哥哥給自己講的故事。

對於鬼火,種子之類的詞,詩覺得有些暈,但她理解了那個故事,用她自己的語言來講,便是一位神明小姑娘創造了世界,卻在最虛弱的時候被一個強盜偷襲了,強盜奪去了她的力量,並將她封印。

但這個小姑娘有一個強大的哥哥,強盜知道,等到時間久了,那位哥哥一定會察覺到不對勁,前來營救妹妹。為了殺死哥哥,強盜開始集結力量。

之後,那些小姑娘種下的種子長大成人,強盜假裝自己是村子的村長,與他們結為朋友,並開始了一場彌天大謊。

這場彌天大謊裡,隻有一開始被驅逐出去的老村長知道真相,知道這些新人類是一位小姑娘創造的。

後來,老村長集結眾村長殺回。

強盜第一時間聯係了他,並與他立下了約定。

正當老村長搖擺不定時,小姑娘的哥哥來了。

哥哥為了救回妹妹、殺掉強盜,憑借著一己之力堵住了整個村子,老村長與眾位村長皆不算這個哥哥的對手,甚至有一位強大的別村村長與哥哥正麵決戰,被哥哥直接殺死了。

於是,老村長被迫接受了強盜的提議。

他們開始尋找打敗哥哥的力量。

接著,他們欺騙那些孵化出的種子,告訴他們,村子外麵來了一個可怕的強盜,強盜要殺光他們,他們必須努力修行,拿出強大的力量去對抗他,否則必死無疑。

可實際上呢?那位『強盜』竟是守護了他們很多年的人,而這個看似全心全意幫他們的人,才是真正的強盜!

「好悲傷的故事呀……」

詩盤膝而坐,用手撐著側頰。

她時不時抬起頭,眼睛朝著門縫的方向望去,不知道哥哥在與那位長得像鹿的老爺爺談些什麼。

……

「暗主大人?」黑衣少年看著原君,搖頭道:「你在說什麼呢?我是惡啊,是詩的哥哥,我要守護人類文明之火不滅……」

原君深深地看著他,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必要偽裝嗎?」

黑衣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許久,他自嘲笑道:「我也快分不清了。」

原君道:「可不要成為朱雀那樣的瘋子,我不喜歡與瘋子合作。」

黑衣少年長嘆了一聲,看著天空中炸開的月亮,目光悠悠。

「嗯,我……是暗主。」

他輕輕自語,眼眸中卻露出了一絲掙紮,似乎他不太願意接受自己的這個身份。

他是暗主,是地球的亡魂。

而那個被他稱為是『暗主』的存在,其實是詩的哥哥——惡。

當年,他尾隨著詩來到了人間,奪取了她的力量,其中就包括『全知』的能力,他將昏迷的詩封印、藏好。為了擊敗必將到來的哥哥『惡』,他開始了一個漫長的計劃。

詩種下的火種開始在這顆星星上蘇醒,成為了人,而他則是這些人的首領。另外,最強大的三顆火種,兩顆播種到了太陽上,一顆播種到了月亮上。

這三顆火種也相繼蘇醒,分別是帝俊、羲和、常曦。

他最先向帝俊表達了善意,多次邀請他遊歷人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而那位常曦雖然清冷,卻也愛著人間,每逢夜間,她都會以夢境降臨人間,感受世界的美好。

唯獨那位羲和……不知她是出於冰冷還是愚蠢,亦或是某種骨子裡對他的不信任,羲和從未踏足過人間。

他不確定羲和的想法,但對於他來說,這一直是個芥蒂,他害怕那位太陽女神洞察到了什麼真相,於是在太初神戰裡,想方設法將她除掉。

真正知道他身份的,隻有原君。

而原君也選擇了與他合作。

所以,蒼天之下,他壟斷了所有的話語權,在這數千年裡,他扮演的是人類與修道者最忠誠的夥伴,是心係蒼生的古老神祇,數千年裡,他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中,沒有人會質疑他話語的正確性。

隻要世界上沒有人能拆穿謊言,那謊言就能一直持續,哪怕事後回想,其中有許多理由顯得牽強,但身處其中的人們,是不會察覺的。

謊言就是這樣,有著復雜的遮掩,內核卻是簡單的。

更何況,這些年,連他自己也相信了。

哪怕是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偶爾也會走出天榜,看著天空中閃動的星辰,跪在地上,對文明的延續做出許諾,對失散的妹妹表示懷念,許多次,甚至心生觸動,淚流滿麵。

他重復這樣的事情,重復了上千年。

他看上去是個正常的神祇,可他心中清楚,他的內心比誰都要陰沉、扭曲。

他是亡魂,是怨靈,怨靈……顧名思義是怨恨凝結的靈啊,這樣的靈它自出生起就注定了一生隻為了復仇,怨靈隻有在復仇之後才能得到解脫啊……

這是怨靈的宿命,是他的宿命。

「這些年,與他們朝夕相處,你看上去其實真的很快樂。」原君看著他,聲音沉緩如嘆息:「你真的沒有動搖過嗎?」

「動搖過。」

黑衣少年,也就是真正的暗主,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僅動搖過,有時候,我甚至一度希望他們能發現真相,把我殺掉……甚至,很多次,我看著他們,有將真相告訴他們的沖動……」

原君道:「但你最終都沒有這麼做。」

「不,我真的嘗試過。」暗主說:「我給寧長久與葉嬋宮講過一個故事,一個不晝國的故事,那是個荒誕的故事,在那個故事裡,所有人認為的勇士,其實是睫台上的魔王……那是我能告知他們的極限,很可惜,他們被故事中的其他內容迷惑了,竟沒有將這最最明顯的東西解讀出來……或許,天命希望我能復仇。」

「況且,我太清楚這個族裔了,這是惡魔的族裔啊。」

他看著失去了月亮的夜空,道:「很多很多年前,我見證過他們的出生與成長,他們富有創造力,無比地智慧,看上去也淳樸善良。他們中還有許多人揮舞著旗幟,說要保護我,但他們對我的掠奪從未停止。他們大肆掠殺其他的生靈,伐倒樹木,開采礦石,將我一點點掏空,其中最魔鬼的族裔,甚至將毒水侵倒入海洋裡,任由我的肉身腐爛生瘡。」

暗主的聲音亦透著無力,「後來,一場滅世的災難到來,當時的他們,如果傾盡力量,是有能力消弭災難的,可那時的我幾乎已被掠奪一空,沒有了太大的價值,他們權衡之下,最終選擇了拋棄我,去尋找下一個家園……我,死了,就這樣死了。」

暗主眼裡的星辰近乎虛無,「復仇是怨靈的宿命,如果我放棄復仇,那我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這就是我的意義。」

「無限已在收束,朱雀想要大自由,空間的權柄也就會被她帶走,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無限,沒有人再可以通過時空改變歷史了……」

等到世界線收束,等到葉嬋宮與寧長久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是定局。

「這個神國現在沒有主人,登上神座吧。」原君看著廣袤的世界,那是寧長久與葉嬋宮與全體修真者創造出的新世界,很快,這個嶄新的神國就要被他們篡奪了。

屆時,他們可以製定任何的法則。

暗主可以將這個他眼中的惡魔族裔屠戮殆盡,完成他執著了不知多少年的夙願。

……

太虛中,無數的世界線中,他們正向著盡頭奔去。

寧長久回望歷史的長河。

他與葉嬋宮征戰無數年,但很大一部分時間都在沉眠,所以也沒有見過完整的歷史。

在這個奇詭的世界裡,他們有機會回望過去的歷史。

這裡記錄的歷史,是暗主降臨之後開始的。

「你想看哪一段歷史呢?」葉嬋宮問。

寧長久想了一會兒,說:「看看我們分離之後的吧,我們分離之後,你飛去了月宮沉睡,而我開始渾渾噩噩的輪回,之後也在永生界長眠,在你蘇醒歸來前的兩千年裡,我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嬋宮柔柔抬手,光暈於指尖凝成。

這個無限空間裡的歷史,遠比中土四樓的更為完整詳實,在這裡,神明的往事也會被記錄。

那段歷史在他們麵前徐徐展開。

陸嫁嫁與司命也一同看去,尤其是原本昏昏欲睡的柳希婉,一下子打足了精神,全神貫注。

畫麵中,葉嬋宮、寧長久與一個黑衣人正住在一個村子裡,村子荒涼,隻有他們三人。

葉嬋宮與寧長久在一座木屋裡,寧長久正在給她念詩句,葉嬋宮安靜地聽著,溫柔恬淡。

接著,他們收拾了書卷,一同走了出去。

追兵殺至,包圍了村子。

寧長久與葉嬋宮戰至力竭,接著,便出現了那史詩般的一幕——寧長久彎弓射天,葉嬋宮吞火種奔月。

他們的記憶就是在這裡斷掉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之後的歷史。

村子裡隻剩下黑衣人惡了。

鵷扶與古神們包圍了村子,想要抓住他,但他畢竟是母星的星神,力量同樣不弱,多次險象環生之後,他成功擺脫了追兵,躲藏了起來。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歲月裡,寧長久都在重復轉世、被殺、轉世這樣的過程。

而每一次找到他,並將他溫養長大的,都是惡……這位惡似乎擁有全知的能力,每次都能將轉世的他精準的找到。

時間來到了他數千年前的最後一世。

「這也是我與雪兒的初見。」寧長久微笑著說。

司命也淡淡笑了,當時的她還在跟著夜除修習,此次追隨狩獵她的內心是有些緊張的……畫麵打開,黑袍銀發的司命立在鵷扶與夜除的身後,冰眸如銀,麵容冷漠清艷,那身姿有著雕塑似的美感,令人見之忘魂。

陸嫁嫁輕輕靠在她的肩上,附耳淺笑:「雪瓷姐姐那時好年輕呀。」

「姐姐一直都是年輕的!」司命堅定道。

陸嫁嫁道:「可雪瓷姐姐年輕時候很不懂事呀,竟這般目視著夫君被殺,這……該當何罪呢?」

司命月匈脯起伏,本著金玉俱焚的想法,道:「師尊!我要看嫁嫁小時候!」

「不行!」陸嫁嫁連忙抗議。

柳希婉也插嘴道:「嫁嫁小時候很有趣的,你要我可以直接講給你哦。」

「希婉……」陸嫁嫁側過臉,隔著寧長久的身體盯著她。

在正宮大人的凝視下,紙老虎般的柳希婉氣勢瞬間低落,心想自己以後太平盛世了,自己的地位與命運可就拿捏在這位陸仙子的手裡了,她連忙裝傻充愣,將目光投回了畫麵上。

不知為何,她們有說有笑的,可寧長久與葉嬋宮的神色,一下子卻變得異常凝重。

「你們……怎麼了呀?」柳希婉隨口問了一句,接著,她也沉默了。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畫麵上。

畫麵裡,寧長久被輕而易舉地殺死,鵷扶年過去,鵷扶以及他的神官與天君一同消失,惡從村子裡走來,輕輕扶著寧長久,為他祈福安息,接著,惡去見了小猴子,苦口婆心地囑咐了許多事,讓小猴子隱忍,努力當上神國之主,等待它師父的回來,小猴子一一答應,淚流滿麵地與惡做了告別。

至此為止,一切都很尋常。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寒毛直豎的驚悚。

這是無神之月,惡在送走了小猴子以後,獨自一人去了一片荒山,惡鑿開了荒山,走了進去。

他走出來時,已變成了一個黑衣少年,身邊跟著一個懵懂的少女。

「這……這是怎麼回事?」寧長久訝然,道:「惡與詩不是被暗主劈出來的麼……怎麼會?」

葉嬋宮靜立著,一剎那,她的識海裡閃過了那個『惡的故事』,一個恐怖的猜想電光火石般浮出水麵,這是比先前刀鋒及頸更寒冷的感覺……難道……

「惡為什麼要騙我們?」司命同樣不解。

不待他們思考,葉嬋宮的手指已經點出,無數畫麵飛逝而過,那些畫麵都是有關於惡的。

這位黑衣少年與詩在後來的日子裡,真的被暗主盯上了,大戰發生了數次,詩被奪走,惡被囚禁於天榜之中,後來的日子裡,惡沒有離開過天榜,他偶爾會出來看一看,眺望星空,淚流滿麵滿懷深情地說:「我會將火種與文明延續下去……」

他看上去仿佛一位虔誠的信徒,沒有任何異常。

陸嫁嫁也猜到了他們在想什麼,她輕聲問:「會不會是我們多想了?惡那樣說,隻是為了讓我們更明白暗主的強大,並無多餘的用意……」

按理而言,如果惡是壞人,如果惡要騙他們,那之後的千年歲月,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應該會露出什麼破綻,譬如想到大計將成,偷偷露出邪惡笑容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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