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抵達香港當晚,戚煙跟左嘉石,以及他的助理匯合。
入住酒店,洗漱完畢躺到床上,已是淩晨兩點。
打開手機,除了周越凱那條微信消息,王雅琦也給她發來一條元旦祝福。
吳準、孔臨和齊然先前加了她微信,也都象征性地跟她道聲「元旦快樂」。
戚煙逐一回復,放下手機準備入睡,大腦卻填滿了周越凱那句「戚煙,春風得意,前途無量」。
煩死了。
她翻了個身,控製不住手和眼睛,再次看手機。
飛機落地,開機後,她第一時間給他發去一句「元旦快樂」。
可能是時間太晚,他已經睡著了,至今沒有回復她。
點進朋友圈,發現就在三個小時前,周越凱發了條動態。
配圖是兩個坐在皮質沙發上擺弄汽車模型的小男孩,沒拍到臉,整張圖的重點在於那三個被小朋友弄壞的模型。
放大圖片,戚煙看清了擺放在茶幾上的東西——是李喬妤給周越凱父親準備的茶葉。
吳準調侃:【熊孩子嘛,揍一頓就好了。】
周越凱回他:【用你說。】
戚煙猜李喬妤肯定也在這條動態下評論了。
隻是她沒她好友,看不到而已。
沒來由的,負麵情緒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她在底下回一個「該」字,當即就放下手機,決定這幾天都不理他了。
翌日睡到臨近中午才起。
醒來第一件事,居然是看手機有沒有新消息進來。
周越凱沒回她在朋友圈的評論,直接跟她說,醒來記得給他打電話。
打個鬼!
她才不打!
刪掉他這條微信消息,起床捯飭一下,再吃頓午餐,她就照著左嘉石給的地址,前往展廳。
因為是假期和聯展正式開始的第一天,所以來參觀聯展的人特別多,兩條長龍從門口排到三四百米遠的地方,在工作人員的組織下,有序地分批入場。
戚煙站在門口,等劉助理過來接她。
展廳門口擺了幾幅易拉寶,仔細察看,在參展書畫家那一區域的右下角,有用紅紫色花體字印出的「7yan」字樣,字體偏小,位置還很偏僻。
劉助理慘遭人潮裹挾,艱難地逆流走出來,帶她進展廳,去找左嘉石。
見著麵,左嘉石客套地問她昨晚睡得怎樣。
戚煙剛說完「還行」二字,就有人跟左嘉石搭話。
左嘉石善於交際,在這行混得開。
戚煙不打擾他,跟他說一聲,就自己去逛自己的。
她是個寂寂無名的作畫者。
寂寂無名的畫也隻能掛在角落。
但是為她的畫駐足的參觀者竟有不少
她站在人群外,隔著烏壓壓的人頭,在攢動交錯的間隙中,靜靜地看畫。
在她身後,是流動的人潮,幽暗的環境,將他們變成一道道看不清臉孔的黑影。
她也隱匿其中。
唯有牆上的畫,被溫柔的燈光照耀,每一處筆觸肌理都清晰可見。
這幅畫是在周越凱房裡畫的。
正想著,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周越凱這次去他爺爺家,會不會以後就不在李家住了?
放在衣兜裡的手握著手機,指尖無意識地在機身畫圈圈。
有點想給他打電話。
不等她做出決定,手機就響了。
她的眼睛還黏在畫上,沒看來電顯示,接通:「餵?」
「醒了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周越凱說,聲嗓很啞,沙沙的,能聽出剛起床的慍意,不難想象他前一晚是如何熬夜,又是如何從淩晨睡到現在才起的。
一想到他都熬夜了,卻沒及時回她,戚煙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手機拿遠了點,「什麼?我聽……不清,信號差——」
他後麵又給她打來幾次電話。
戚煙乾脆關機,專心致誌地觀摩其他藝術家的作品。
1月2日,香港陰雨綿綿。
戚煙早起,沒去聯展,也沒讓左嘉石或劉助理陪著,自己乘車回了趟新都。
新都也在下雨。
細雨被風一吹,絲絲縷縷地黏在衣服上,又濕又冷。
她搭乘地鐵回到油畫村。
這裡的街道仍是五彩斑斕,隨處可見風格各異的牆體壁畫,沿街的畫廊都還開著。
她撐著傘,沿著最熟悉的那條路走下去。
有畫廊主認出她,叫了她一聲,她便停下,跟對方打招呼。
最後,在其中一棟建築物前停下。
這棟樓不高,就三層,沒有貼外牆磚,隻鋪了水泥砂漿,灰撲撲的,全靠辛辛苦苦爬了兩層樓的綠油油的爬山虎,外觀才不那麼死氣沉沉。
撥開爬山虎,能看到有一麵牆上,繪有她外公外婆生前共同創作的抽象畫。
有一種野蠻生長的糙痞美感。
自打她走後,一樓的鋪麵便被房東租出去了。
租戶改了格局,重新裝修,開了一家奶茶店。
戚煙收傘,走進去,點一杯檸檬茶,找位子坐下,從蛛絲馬跡中尋找熟悉感,百無聊賴地消磨光陰。
離開前,她問店員要了一支馬克筆,做了一件特別幼稚的事。
她在外牆的一角寫上「7yan」這幾個字符,就像遊客去到某地,要打卡表示自己曾到此一遊般。
可她不是遊客。
她會回來的。
到時候,別說這個鋪麵,這一整棟樓也會是她的。
戚煙對著自己的簽名拍了張照,發在朋友圈裡。
隨後,把筆還回去,在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前,返回香港下榻的酒店。
1月3日傍晚,左嘉石跟劉助理還有事要處理,戚煙隻身回京。
李家別墅空盪盪的。
她連晚飯都懶得吃,早早就睡了。
夜間十點開始,房間外才出現動靜。
李喬妤跟吳準回來了。
半個小時後,周越凱也回到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