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1 / 2)
路易斯的聽話程度超出沈眠的想象。
隻要甜頭給到位,這個容貌迤邐的邪神甚至都不用沈眠催促,自己就踏上了刺殺同類的路。
「我離開一陣,你可以偶爾想想我嗎?」祂跪在柔軟的地毯上,仰著頭看沈眠,漂亮的藍色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著她,「我會給眠眠帶回勝利的。」
沈眠抬手揉了揉祂的頭,她的頭低垂著,所有的神色在這樣的角度下都有些模糊。
她說:「當然。」
須臾,路易斯抬手握住了沈眠深處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口勿——蜻蜓點水般的動作,濕漉漉的眼中滿溢著喜悅。
隨後沈眠就看著羊角的少年在自己麵前消失不見。
沈眠收回手。
她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背,目光轉向緊閉的房間門。
語氣隨意了許多,顯然比起剛剛和路易斯說話的時候要更加放鬆:「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幾秒之後,門扉被從外麵打開。
黑發紫瞳的青年雙手環月匈靠在門柱上,他的目光在室內環視一圈,最後看向沈眠:「欺騙感情的時候一點都不愧疚呢。」
沈眠將手中的紙精準地扔進了垃圾桶裡。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似乎也不是我逼迫這些邪神,讓它們來對我的星球下手。」
青年聳肩笑了笑。
說是那麼說,他對沈眠的行為還是很贊成的,另一個和他樣貌相似、隻是氣質完全不同的青年捧著一遝紙走了進來。
同樣的黑發紫眸,抱著文件的這一位氣質更加溫和儒雅一些。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眠眠,」走進來的那個青年將文件放到了她的身側,「我們麻煩了一些調查員尋找驅逐邪神的方法,但是得到的結果都不是很完全。」
這是一對雙生子,也就是萊斯特之前注意到的,沈眠的鄰居。
雙生子在歲數上或許比沈眠要大一些,但是顯然,他們兩個更多的是聽從沈眠的命令。
沈眠抬手捏了捏眉心,確實苦惱:「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我擔心世界沒有辦法承受那麼多次的回溯,那同樣也是邪神的力量。」
人類的力量想要對抗這些莫名的宇宙生物,頗有些蚍蜉撼大樹的感覺。
依舊靠在門口的米哈伊爾笑了一聲:「要不是邪神會影響到我們,我才不想摻和進這種事情。」
在上一次的邪神降臨時,他因為運用了超出於自身接受範圍的符咒,導致險些陷入瘋狂,還是沈眠用了大量精神力將他從死神手中撈回來。
多次的回溯中,他們兄弟都在瘋狂的邊緣走過一遍,都是沈眠將自己的精神力抽走一部分用在他們身上,才勉強穩定了san值。
現在,兩人身上的精神力和沈眠屬於同源。
據上上次名為萊斯特的邪神說的,有點類似於神明與眷族的關係。
靠近沈眠的沈修君有些無奈,不過他沒有理自己的哥哥,反而看向沈眠。
「我已經將這些都看過一遍,有些我們沒有用過的方法,但我並不建議你使用。」
沈修君將紙張攤開,露出其中一個祭祀的法陣。
法陣的四周都圍繞著不詳生物,一個紅色印記在法陣的最中央,明明是在紙張中,卻好像能夠透過紙張發出光芒。
沈修君垂著眼眸:「比如這種需要獻祭自身血肉的方法,雖然可以製造出保護人類的屏障,但是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沈眠:「什麼代價?」
米哈伊爾狀似不在意,其實一直在聽著這邊講話,看見沈眠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皺了皺眉大步向著兩人的方向走來。
青年伸手將那一張紙拿到手中,還沒看完就被狠狠氣到。
「哪個蠢貨找的方法?」米哈伊爾看了沈修君一眼,青年紫色的眼中醞釀著極為恐怖的風暴,「你和我出來一下。」
沈修君看了沈眠一眼。
他們一起長大,互相對對方的想法了解的一清二楚。
沈眠向著米哈伊爾抬抬下巴:「人出去可以,紙留下。」
米哈伊爾磨了磨牙,愣愣瞪了眼自己的孿生弟弟,還是不情不願地將手中的紙張放到沈眠的手中。
隨後兩人就離開房間,在房門關上的下一刻,米哈伊爾給了沈修君一拳,一拳結結實實打在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
後者沒有反抗,垂著眼眸木木地任由他發泄怒氣。
沈修君越是這樣,米哈伊爾火氣越大,他伸手扯住沈修君的衣領:「你不知道她做得出那樣的事嗎?!既然看過了提案為什麼還要拿到她的麵前!」
沈修君喉嚨中都是血腥味,他垂著眼眸,像是木偶一樣靜靜注視著地麵。
「你知道磨損嗎?」他說。
「不斷地驅逐邪神,獲得邪神的力量……或許最後變成眠眠最不想變成的樣子。」
米哈伊爾氣笑了:「然後呢?別告訴我你是想要遵從她自己的意願。」
沈修君嘆了口氣。
「我知道這個方法就必須告訴眠眠,我的精神力屬於她,是不能夠隱瞞的。」沈修君伸手打開米哈伊爾的手,他的聲音低落,「如果眠眠想要這樣結束,我也會繼續支持她。」
客廳內一陣靜默。
米哈伊爾落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他的月匈口劇烈起伏。
「全人類就那麼重要?」
他的話像是從嘴中硬生生擠出來:
「就算是有人犧牲,那最不應該的就是她。」
空盪黑暗又孤寂的宇宙中,悠遠褻瀆的聲音在吟唱。
色澤艷麗的圓形氣泡在黑暗中浮動著,圍繞著一定的軌道周轉,中間像是地球上樹木一樣的本體卻是半透明的神色,淡藍色的熒光在樹乾中浮動。
憑空出現的黑色鐮刀驟然與氣泡碰撞,尖銳的武器沒有破壞任何一個氣泡,卻發出了刺耳的爆破聲。
中央的透明樹木抬起了「頭」。
「這樣的打招呼方式似乎不太友好。」邪神用祂的語言對著虛空中的一處說道,好像對來者早有預料。
虛空中浮現出一道身影,祂的上半身是與地球上人類相仿的軀體,麵部和頭部兩側都是山羊的模樣,黑色的骨骼平添一份怪異感。
下半身是黑色扭曲不斷鼓動的聚合物,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的材質,隻是一眼就令人感到不適。
鐮刀並未停下攻擊的架勢,路易斯說著:「……我來替我的主人殺了你。」
約書亞迎來了同類的刺殺。
在邪神之中,約書亞並不喜歡戰鬥,但如果戰鬥不可避免,真的打起來祂也還是很強大的存在。
在長著小翅膀的眷族們飛遠之前,約書亞試圖讓這個被人類迷惑了心智的邪神稍微冷靜一些。
「路易斯。」祂的話語冷靜且清晰,「祂付出代價,我完成祂的願望,僅此而已。」
路易斯發出幾聲甜膩的笑,語調一轉有些陰冷。
「你讓我的眠眠很不開心,」祂的軀體鼓脹著變化,「為了讓她開心,你必須死。」
邪神之間的鬥爭向來就不怎麼講道理,隻是路易斯和約書亞動手還是第一次。
透明的球體和黑色的鐮刀碰撞,邪神的肢體互相吞噬,造成災難級別的破壞力。
不過路易斯和約書亞勉強算是同級別的邪神,兩位波及了不少的眷族、最後也沒能夠分出勝負。
大概是路易斯之前被沈眠削弱過一次的緣故,他受的傷還要更重一些。
約書亞冷冷看著流血的路易斯。
路易斯的焦躁並不來源於兩人打了平手,更多在於自己並未能夠完成沈眠的任務。
任務沒有完成,獎勵當然也是不存在的。
路易斯一暴躁,帶動著祂的附庸全都發出了尖銳痛苦的鳴叫,原本就混亂的、約書亞的宮殿中回盪著這樣銳利的聲響。
而從地球到達約書亞的宮殿,就算路易斯用最快的速度,也需要耗費很長很長的時間——路易斯光是想到要離別這麼久,祂就覺得無法忍受。
約書亞沒有說話,但身周那些浮動的球體速度更快了一些,心情也並不太好。
祂的透明本體也被攻擊到,流下熒藍色的血液,詭異、卻又有些美麗。
「我看到了。」祂說,「不論是你,還是萊斯特,都對那個人類抱有特殊的情感。」
祂原本並不在意這樣的碳基生物。
極其短暫的生命,脆弱的軀體,在全知的邪神麵前根本算不上號的智慧。
好像隨手就能碾碎的螻蟻。
約書亞對人類並無惡感,但也沒有任何的好感,地球上也曾經有通過不詳儀式對祂進行禱告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承受的了祂賜予的信息。
約書亞繼續說道:「如果你隻是想要發泄自己的欲望,完全可以在你那些眷族中找一個。」
路易斯的聲音難得尖銳了一些:「你根本就不能理解!」
祂用混亂的言語吹噓著沈眠是怎麼樣將祂殺死兩次,又用邪神的語言對沈眠進行了一頓天花亂墜的誇耀。
約書亞的聲線依舊是冷靜的:「是嗎?」
不過能夠多次將一個星球從虎視眈眈的邪神手中挽救下來,約書亞對這個名為「沈眠」的人類少女也有了好奇心。
於是祂在自己的宮殿中開始冥想。
路易斯的眼睛遮掩在那黑山羊的骨骼之後,祂看著約書亞的本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就臭了下來。
約書亞看見了。
祂看見山川河流的變遷,看見生命的死亡,看見整個星球從無到有的所有過程——最後看見一個黑發淺棕色眼眸的少女冷冷對上自己的視線。
所有的感知在那一個瞬間被截斷。
半透明的本體中睜開了眼睛:
「我會……自己去看看的。」能夠分出勝負。
大概是路易斯之前被沈眠削弱過一次的緣故,他受的傷還要更重一些。
約書亞冷冷看著流血的路易斯。
路易斯的焦躁並不來源於兩人打了平手,更多在於自己並未能夠完成沈眠的任務。
任務沒有完成,獎勵當然也是不存在的。
路易斯一暴躁,帶動著祂的附庸全都發出了尖銳痛苦的鳴叫,原本就混亂的、約書亞的宮殿中回盪著這樣銳利的聲響。
而從地球到達約書亞的宮殿,就算路易斯用最快的速度,也需要耗費很長很長的時間——路易斯光是想到要離別這麼久,祂就覺得無法忍受。
約書亞沒有說話,但身周那些浮動的球體速度更快了一些,心情也並不太好。
祂的透明本體也被攻擊到,流下熒藍色的血液,詭異、卻又有些美麗。
「我看到了。」祂說,「不論是你,還是萊斯特,都對那個人類抱有特殊的情感。」
祂原本並不在意這樣的碳基生物。
極其短暫的生命,脆弱的軀體,在全知的邪神麵前根本算不上號的智慧。
好像隨手就能碾碎的螻蟻。
約書亞對人類並無惡感,但也沒有任何的好感,地球上也曾經有通過不詳儀式對祂進行禱告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承受的了祂賜予的信息。
約書亞繼續說道:「如果你隻是想要發泄自己的欲望,完全可以在你那些眷族中找一個。」
路易斯的聲音難得尖銳了一些:「你根本就不能理解!」
祂用混亂的言語吹噓著沈眠是怎麼樣將祂殺死兩次,又用邪神的語言對沈眠進行了一頓天花亂墜的誇耀。
約書亞的聲線依舊是冷靜的:「是嗎?」
不過能夠多次將一個星球從虎視眈眈的邪神手中挽救下來,約書亞對這個名為「沈眠」的人類少女也有了好奇心。
於是祂在自己的宮殿中開始冥想。
路易斯的眼睛遮掩在那黑山羊的骨骼之後,祂看著約書亞的本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就臭了下來。
約書亞看見了。
祂看見山川河流的變遷,看見生命的死亡,看見整個星球從無到有的所有過程——最後看見一個黑發淺棕色眼眸的少女冷冷對上自己的視線。
所有的感知在那一個瞬間被截斷。
半透明的本體中睜開了眼睛:
「我會……自己去看看的。」能夠分出勝負。
大概是路易斯之前被沈眠削弱過一次的緣故,他受的傷還要更重一些。
約書亞冷冷看著流血的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