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這不是等到你了嗎?(2 / 2)
「什麼?!」
宣於淵難以置信地回頭瞪著她平靜的眉眼,指了指門外沒好氣道:「玉青時,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再不走就要成王家那個病秧子的媳婦兒了!你……」
「可我走了,王家就會善罷甘休麼?」
宣於淵語塞一頓,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王家病秧子一日不死,王家或許就不會放棄這個念頭。
玉青時今日跑了,可總還有來日。
他正想說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把王家一鍋端了。
話還沒出口就聽到玉青時淡淡地說:「聽剛才那些人的意思,一會兒行禮的時候,王家上下都會來。」
「全部。」
宣於淵聞言心頭無聲一跳,眯眼道:「你想乾什麼?」
玉青時低頭看著手裡的燭台,像是不知疼痛似的用燭台上尖銳的鐵片劃破自己的手臂,借著皮肉的劇痛保持清醒的同時,盯著手臂上斑駁的血痕漫不經心地說:「我曾聽人說起過沖喜的規矩。」
「入洞房行禮時,不光是王家少爺在場,王老爺和王夫人也必須得在,而且還不能有外人旁觀,必須由血親長輩親自主持。」
「為防止房內的喜氣散了,門外需上三道紅鎖,等禮成後,屋內的親長才可散去。」
也就是說,這間被布置成喜房的屋子,一會兒除了玉青時外,會把王家三口全聚集於此。
玉青時垂手用寬大的血紅衣擺擋住手上的傷,抬頭看著宣於淵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這裡隻要起一把火,往後就再無王家。」
「也就能徹底消停了。」
門外上了三道鎖,鎖住了所謂的喜氣,也鎖住了人的自由。
屋內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屋內的人一時半刻都跑不出去。
若真能如玉青時所說,在這裡燃起一把火,屋外的人是否會受影響不好說,可屋內的王家老小三人,可都要魂斷於此了。
宣於淵沒想到玉青時看似柔弱竟能有這般狠辣,訝然間眉眼間甚至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玩味。
玉青時身上的有趣之處越來越多。
他甚至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他抱著胳膊要笑不笑地說:「遲遲姑娘,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三條人命,這可比強搶民女的罪名大多了。」
玉青時聽了也不見怕,淺笑瑩瑩地抬頭看他,微妙道:「那你要去官府報官抓我麼?」
宣於淵被她看得笑了起來,搖頭正色道:「姑娘此番無奈自保,本屬難為,我又怎會如此不識趣?」
一本正經的瞎話被他說得如此鄭重其事,好像真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玉青時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沒接話。
宣於淵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突然回頭道:「不過我很好奇,這屋子裡要是起了火,你打算如何自救?」
「誰說我打算逃了?」
「什麼?」
玉青時雙手合十撐著桌上托起自己的下巴,笑得眉眼彎彎地望著宣於淵,嬌聲道:「原本想著時運不濟死在此處也算是命數,可是……」
「我這不是等到你來救我了嗎?」
她少有如此嬌態,甫一露出這種小女兒家的嬌氣,那素日冷清的嬌媚眉眼仿佛瞬間就活了過來。
明眸含水聲聲嬌,字字言言化作催人魂魄的尖刀。
愣是讓見多了世間春色的宣於淵心口瞬息一窒,甚至連脊背都多了些許自己不曾察覺的緊繃之意。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努力將腦海中那該死的雪白驅逐而散,惱道:「遲遲姑娘。」
「你知道這麼看著一個男人是會出事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