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說不定是來尋仇的(1 / 2)
玉青時拒絕得毫不留情。
宣於淵癡纏半晌無果,隻能是憋著氣閉上了嘴。
隻是這人就算是不出聲,嘴上也不願閒著。
一道走一道半點不掩飾心中不滿,嘟囔著嘴小聲哼唧。
可聲音太小,哼哼著說的什麼一個字都聽不清。
玉青時被耳邊蚊子似的動靜吵得心煩意亂,欲言又止地望了他一眼沒說話,默不作聲地帶著他去了提及的河岸邊上。
河岸邊依舊沉靜,除了水波漾起的浪聲,耳邊能聞的就隻有風吹蘆葦盪的聲響。
玉青時擰著眉回想片刻,掰了根蘆葦杆子朝著一個方位走過去,借著月色映在水麵折射出的微光找到一個地方,蹲下扒開表層的土,試了試說:「就是這兒。」
宣於淵設想過數種荷包可能的下落。
可他哪怕是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竟然會被埋在土裡。
他瞪著眼看著玉青時從土裡刨出一個灰撲撲的荷包,表情變得很復雜。
「為什麼會被埋在這裡?」
玉青時頭也不抬地把到處是土的荷包遞給他,輕飄飄地說:「因為這不是在你身上找到的。」
「元寶傍晚時下河扌莫魚把這個撿回了家,我和奶奶以為是亡人之物意為不詳,天黑時就來河邊把它埋了。」
她意味不明地停頓了一下,微笑道:「剛埋下去,就撿到了你。」
若不是這荷包機緣巧合被元寶帶回,玉青時和秦老太也不會大半夜的跑來河邊挖坑。
宣於淵抓著失而復得的荷包,隔著料子摩挲著裡頭的耳環形狀,口口勿多了幾分唏噓。
「我還險些以為找不到了。」
「我娘生前死後,就給我留了這麼個東西,你說,我要是真弄丟了,是不是得托夢罵我?」
玉青時聞言難得愣了愣,可開口的話卻如河風一般讓人瞬間清醒。
「放心吧,人死不會托夢的,所以她罵不了你。」
宣於淵挑釁似的揚眉,辯駁道:「你怎知不會?」
「因為我娘也死了。」
玉青時百感交集地頓了頓,自嘲搖頭:「她死之前有很多放心不下的事兒,也有放不下的人。」
「但我從未夢見過她。」
「所以說,人死了就什麼也沒了。」
她如同一個時時刻刻都冷靜清醒的怪人,仿佛生來就不懂得常人的傷春感秋,輕而易舉一句話就能把別人辛苦醞釀出的悲傷打散在空氣裡。
宣於淵眼底深色轉瞬而逝,轉眼又變成了那副沒臉沒皮的德行,張嘴就是奚落。
「遲遲姑娘,人活著總要給自己找點兒虛無縹緲的念想的,哪怕隻是個適合做夢的念想。」
「還有就是,你嘴巴這麼毒,也不怕日後招婆家不喜。」
他說著也不嫌髒,眉眼湧動著雀躍小心翼翼地把荷包塞進懷裡。
扭頭四下看了眼,精神抖擻地說:「那咱們現在去哪兒?」
「你之前不是還把水桶帶出來了嗎?」
「接下來是要去挑水?」
擔水是個談不上輕鬆的苦力活兒。
可他此時或是心情極好,字字都帶著讓人難以理解的歡快。
就像是擔水仿佛瞬間成了一種恩賜的享受。
玉青時看傻子似的看著他,幽幽嘆氣。
「有機會你還是找個好大夫,好生看看腦子吧。」
宣於淵危險的眯起眼:「你什麼意思?」
「因為我真的懷疑,你腦子可能真的有問題。」
玉青時真心實意地覺得宣於淵腦子有毛病,這人處處行事出人意料,來歷不詳行為詭異。
總而言之,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可就是這麼奇怪的人,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靠近。
玉青時被自己心裡那股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信任嚇了一跳,再看向宣於淵時表情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