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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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黃昏, 天邊染著大片昏黃暗色。

營帳內天光稍暗,掀開帳子迎麵走進來的男人,漆黑微冷的眼瞳, 直白落在她身上。

盛皎月聽見他說的那句話,怔忪片刻,捏緊袖口,低頭擋住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她說:「不用,謝過殿下。」

傍晚有風,去營帳外吹上一會兒, 半乾的頭發也差不多乾了。

衛璟一點都不打算收斂,拇指攏起他的細腕, 把試圖躲避的少年拽到跟前,他的頭發很細膩, 發梢落在後月要,烏黑絲滑,滲著細密的水珠。

青絲鋪陳,襯的臉蛋極小。

白白的,軟嫩的, 平時故作出來的冰冷, 都因他溫柔精致的長相而沒什麼說服力。

營帳簡陋,隻有兩張床和一張椅子。

衛璟手勁大, 稍微用點力氣就捏紅了他的手腕, 領著他將他摁在椅子上,用乾淨的帕子慢慢幫他擦拭發絲上未淨的水珠。

盛皎月繃直薄背, 雙手攥成拳頭搭在膝蓋上, 身體十分僵硬。

太子動作倒是輕柔, 沒叫她覺得難受。

隻不過她還是覺得不自在。

盛皎月是不大願意讓他瞧見自己散著頭發的模樣,她長相本就女氣,眉眼清秀柔和,平日出門都得刻意畫濃了眉毛,將自己打扮的英氣些。

她方才又洗了臉,乾乾淨淨的麵容,清冷顏色也壓不住稠麗風情。膚白若雪,唇瓣嫣紅,麵上浮起淡淡的粉黛,眼尾眉梢漫著情不自禁透出來的春意。

衛璟稍稍低頭便能聞見少年的發香,很甜的香味。

男人微垂眼眸,眼神漆黑深邃,逐漸挪到他的側臉,軟白如玉的一小片瓷肌。

少年的頭發很長,烏黑稠密,如綢緞鋪開在身後。

他鋪著烏發,安靜坐著的模樣甚是乖巧。

也很漂亮。

少年今日隻穿了件單薄的長衫,穿戴簡單,淡色極濃,宛若高高懸掛在天上的月亮。

盛皎月腳底發冷,被太子直白不收斂的眼神盯的渾身難受,整個人好像已經被他的眼神看透,從皮看到骨。

她不安站起來,笑容勉強,「頭發好像已經乾了。」

衛璟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挪動,敷衍似的嗯了聲。

盛皎月從行李中翻出簪子,特意找了根桃木簪,抬手將腦後的長發挽了起來。她一直學不會怎麼挽發,嘗試了兩次,都還是有些鬆散,好像多走兩步就會掉。

太子忽然大步流星朝她走來,奪過她手中的簪子,「我來。」

盛皎月豈敢麻煩他,側著身子對著他,不太敢抬眸,垂著眼睫支支吾吾的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太子的手不輕不重落在她的肩頭,冷聲吐字:「別動。」

太子是很會幫女子挽發的。

上輩子,她的頭發也幾乎都是由他手把手挽起,他格外喜歡幫她畫眉,在唇瓣上塗抹胭脂。

總歸,他喜歡打扮她。

卻又霸道不讓其他人看見她。

隻將她藏在宮裡。

男人喜歡看她穿著女裝被羞恥的抬不起頭的樣子。

又很小心眼不會真的叫他們看見她穿裙子。

盛皎月又不得不坐了回去,心跳的厲害。

衛璟幫他挽了個簡單的發髻,目光不由自主停在他雪白的後脖頸,發香隨著體香漫入他的鼻尖,嬌嫩的肌膚透著冷白,

他的目光又停在顯眼的紅痣。

不過看了片刻,就移開了眼。

衛璟是被他身上傳出的香勾起了漣漪,他有些忍不住,抬起手指,也不敢用指腹去觸碰,隻用彎曲的指骨蹭了蹭他的後脖頸。

少年身軀單薄,隱約似乎在顫抖。

脖子順著耳根連成粉紅的一片。

皮膚看著越發的紅,還是嬌艷欲滴的鮮紅。

盛皎月豎起了汗毛,男人手指關節硬邦邦的貼著她的後脖頸,硬的叫人覺得疼,她忍不住瑟縮了兩下,感覺有股寒氣順著皮膚往骨頭裡鑽。

她正想尋個借口將太子送出營帳。

男人的聲音忽然從頭頂砸了下來,從鼻腔裡溢出了聲漫不經心的低笑,聲音慵懶,平和裡透著隨意,「怎麼脖子都紅了?」

盛皎月沒有他這樣厚的臉皮,他怎麼還問的出口,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任誰的後脖頸被人蹭了都不會覺得舒服。

她咳嗽兩聲,怕冒犯到太子的自尊,特意用斟酌過後的委婉言辭,試著和不講道理的男人商量,「殿下,你好像不小心扌莫了我的脖子,我有點難受。」

衛璟滿不在乎,微微抬了抬下巴,「嗯,是蹭了蹭。」

不是蹭。

分明就是扌莫。

「不過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紅的。」

盛皎月一本正經:「同為男子也還是注意。」

沒事扌莫到她的脖子乾什麼?是想要掐死她嗎?

盛皎月又不好明著指責太子,說你不要臉的扌莫我脖子,好像顯得她是有那麼點自作多情。她很苦惱,總覺得太子看出了點什麼,但又不敢相信他會忍著不發難。

盛府和侯府關係至少普通,不算有仇。

可是她父親可是狠狠得罪過太子和皇後。

顧青林可能會動惻隱之心,隻是想捉弄她,而懶得去拆穿她。

但這個足夠讓盛家傾覆的把柄落在太子手裡,就大不一樣。

衛璟冷不丁又問:「你是不是害羞了?」

盛皎月整個人都不大好,嘴上說不過他,臉紅透了不說,磕磕巴巴差點被氣的不會說話,她的辯駁聽起來都沒什麼力氣,「我…我沒有。」

衛璟撩起眼皮欣賞著他麵紅耳赤手足無措的狼狽可憐樣子,軟乎乎的耳根子已經紅的能滴血,他氣定神閒看著她的窘態,睫毛都在悸顫,他扯起嘴角,笑了笑說:「孤說過孤對男人不感興趣。」

盛皎月硬著頭皮,很刻意的附和:「我也不喜歡的。」

衛璟看上去威嚴矜貴,懶懶靠著椅子,「這不就得了。」

盛皎月:「殿下,您不用忙嗎?」

明日便是正式開始圍獵的日子。

七皇子先前得了重病,如今病愈,來勢洶洶。

明眼人都看得出聖上十分偏愛七皇子,和對太子的態度截然不同。

太子怎還不慌不忙的?

若是儲君的位置讓人搶了,逃不過一個死字。

不過盛皎月記得七皇子就是今年被太子親手殺了的,頭顱就掛在皇宮城門高牆上,曬了足足一年。

官員上朝總是要經過宮門,不可避免要看見被暴曬的頭顱。似乎是警告他們作亂之前要想想清楚。

衛璟說:「我不忙。」

他環視四周,「你今晚就住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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