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連根拔起（1 / 2）
被惦記的顧翎此刻坐鎮指揮中心,邊敲打著鍵盤邊埋汰著：「你們這破監控係統就不能升級嗎？現在技術都已經可以實現圖像模擬分析，全程紅外線人像跟蹤。就你們這係統，做ai爬蟲分析也跟狗啃……」
溫副組長硬著頭皮提醒：「沒錢。」
頓了頓，他低聲道：「咱們警力有限。需要先排查重點地方,畢竟徐曉紅至今還沒有找到！」
聞言,顧翎按鍵盤的速度更快了,眼睛盯著屏幕閃過的資料,道：「天才腦子我不懂。但既然將人視作小白鼠，最好的辦法肯定是偷渡出去研究。國內的私人飛機和郵輪，都查一遍。」
「…………咱們辦案還是要有證據的。若是沒有證據,無法讓人配合調查。」溫副組長倒抽一口氣,幾乎從喉嚨裡一字一字逼出話來，讓自己冷靜的訴說：「尤其是私人飛機和郵輪屬富商巨賈。這其中涉及的法律和人情問題,十分棘手。」
「所以眼下還是篩選所有的錄像信息,查看疑似徐曉雲的孩童。」
「爭分奪秒搞人海戰術？」顧翎聞言反手扣住鍵盤,斜睨著溫副組長：「局長不是要到最高的辦案權限了嗎？」
「寶，您老冷靜,冷靜。」柏川看著極力隱忍火焰的顧翎,緩緩遞上兩杯菊花茶，緩和著肅殺的氛圍：「有製度有律法,才能顯出警察叔叔的執法嚴明,對不對？要是因為一件事，一件處於揣測的事情，就無視律法,那還是警察叔叔嗎？」
顧翎端起菊花茶一飲而盡,側眸看了眼飛速忙碌,恨不得化出三頭六臂的警察們,再看看熬的眼睛都血紅血紅的溫副組長，他緩緩籲出一口氣，咬牙著道：「柏川，報警！就說三歲半的顧翎失蹤了，最後出現在郵輪還是飛機……」
權衡一秒，顧翎不容置喙道：「郵輪！就說顧翎離家出走去海城顧家找舅舅！找舅舅幫忙替媳婦解決海星問題。但是不知道顧家早已搬家，因此迷路了。根據熱心群眾線報，這熊孩子去海邊玩沙子了。讓韓老狗聯係周家，壓！」
「周家是船王，韓家先前在郵輪行業也有資源，讓他們直接出麵壓。就說我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此話一出，周圍其他警察隻覺得背後壓著泰山，愈發具有緊迫感，下手查找資料收集分析的速度更快了一分。畢竟他們總不能輸給線人們！
與此同時，顧翎盯著還一動不動的溫副組長，雙眸似乎有些訝然的溫副組長，不耐的開口催促：「這樣總師出有名了吧？合乎流程！還有李子霖的案例近在眼前，可以利用起來！你要是找茬說我報假警，我真要開除你了信不信？」
「…………」溫副組長看著在自己眼前，麵帶冷厲的顧翎，急忙解釋自己呆滯的緣由：「可是已經有消息靈通的知道你帶隊返回燕城了。」
「這簡單，我馬上找顧總的替身！」柏川聞言立馬勸道：「咱們其他沒有，顧總替身管夠，絕對演技一流！」
聽到這話，顧翎眸光一亮，補充道：「再找一個局長的替身，出現在燕城，讓局長按時上班打卡，免得有人盯著他。」
「讓武颯颯聯係狗仔，把顧翎疑似在海城的事情曝出去。武颯颯先辟謠，然後你去海城，然後再被迫證明三歲半的顧翎真的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你們再報警。」
「然後個海麵的圖。」
「把戲做真！」
「遊船檢查了，再查飛機！私人飛機運貨還是有些門路的。」
溫副組長一怔，「局長替身的事情我需要匯報。」
「報！你還不如你們局長會變通。」顧翎吐槽著，垂首繼續按著鍵盤編寫程序方便查監控圖像，邊道：「另外吩咐局長他……」
聽得耳畔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顧翎話語一轉，「請局長他老人家先在康城，跟托馬斯媽媽好好聊一聊。所有航空，除非霍尼韋爾對家，否則都要給環球航運主席大小姐一個麵子。哪怕飛出去了，我也要用鈔能力，讓飛機給我飛回華夏領空！」
「告訴局長，必須給我辦好，錢不是問題，問韓老狗要！」
「顧翎在私人飛機上出事過一回了，這回你們接到報警，直接鄭重點，可以理解的。讓他們配合就行。」
溫副組長匯報的話語一滯，有些謹慎也有些不解，「那霍尼韋爾對家呢？這外資磨磨蹭蹭要流程，咱們沒時間。」
「讓局長去做韓老狗思想工作，必要時候讓韓老狗出賣一下色相。聽說他跟那個某某某，是好基友。要是遇到了，你們來不及申請各種流程，你們就直接捕風捉影，先扣個黑鍋，把事情鬧大，質問他們是不是不配合國家機關的原因是把顧翎給綁了。」
「你們演不像，就在機場給我吼大聲點，我顧翎自帶關注度！」
溫副組長：「…………」
溫副組長：「…………」
溫副組長忍不住麵帶佩服，看了眼顧翎，然後到達一旁的辦公室，忙不迭的匯報最新的進展以及顧翎的騷、操作。
局長沉默半晌，垂首看看自己拿到手的報告，再看看病房內哭嚎扔東西，整個人變得凶狠，神情沒有任何孩童氣息的楊天寶，目帶決然：「非常時期，爭分奪秒，出事我擔責。楊天寶的情況很不好，檢測報告分析傳給所有辦案人員。讓所有人無比抓緊時間找到徐曉紅！」
「以及顧翎在我不在的時候，暫享我的權限！他在商業和科技上的資源比我想象的多。」局長麵色沉沉：「但要注意，讓他有點分寸。能按著流程的必須要按著流程來！」
溫副組長點頭稱是。
得到任命的顧翎看著最新的分析報告，眉頭緊蹙成川，跟核心人員開了個會：「楊天寶跟其他五個孩子的藥劑成分不一樣。恐怕是跟家庭背景有關。其父楊才傲勉強也算個數學教授，外公是數學家蔡理，其母性情有些怯懦，這原生家庭養得楊天寶狂躁，但自閉……」
屈指在桌案點了點，顧翎回想自己看過的經歷過的，以及按著秦甜甜夢做的孟傑人物形象分析，以及孟傑的種種經歷，眸光一沉，帶著些冷厲：「立馬調孟盟毅，孟盟躍的病情分析。我懷疑這是給孟傑的兩個外甥，李家的兩個寶貝孫子，做對比小白鼠用的。」
「李孟兩家都是醫藥世家，李家下海經商，改頭換麵成生物製藥公司，孟傑先前遵守家族老規矩……」訴說完兩家的淵源，顧翎道：「根據我的記憶，醫藥，尤其是中醫之道，是要講天賦的。現在不像從前師徒傳承，家族秘法能代代有飯吃。孟家子弟沒有天賦，孟家逐年落敗，跟李家合作後也就孟樊，這個被家族資源堆出來的繼承人是麻醉師……」
眾人神色凝重的看著大屏幕上顯示的人物關係圖，以及各種恩怨和人情關係，各個眉頭緊擰。
其中一個警察望著上麵離婚導致兩家破裂的大紅圈，抬眸看看名義上三歲半，但實際上能「空降當半個領導」的顧翎，眸光一震，舉手訴說自己的揣測：「他們會不會像顧總裝傻一樣，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私下在展開合作？」
此話不亞於往沸騰的油鍋裡倒入一滴冷水，徹底讓會議室內眾人激發無數頭腦風暴。尤其是覺得不可思議，抬眸看看坐在他們一眾警察的上首，被請來的顧問顧翎，就又覺得一切理所當然，合乎邏輯。
三歲半的顧翎：「…………」
一個小時後，經偵組拿著資料，神色帶著些亢奮：「民政局備案的資料，兩家離婚後的財產分配。通過這光明正大的財產轉移手段，我們篩選了一下，發現最可疑的兩筆看起來合情合理的資源對換：孟家原先在雲城雲花縣的中藥基地，成了李家的產業。而李家在帝都的藥店成了孟家的資產，這個藥店，主營不孕不育。而中藥基地，跟李家在雲城百運縣的基地，直線距離隻差一百裡。」
「孟傑裝作文青徒步走無人極地，監控拍攝不到。是在梨花縣。距離白雲縣，按著公路行程有八百裡。按著當地警方的說法，可以翻過兩座山。可以縮短成三十裡。」
「…………」
正在忙碌時，會議室被敲打了兩下，就有人興奮入內：「ai人像成功了，王繼宗也再三確認過了。初步確定跟他交接的年輕人就是亢城李氏國際醫院的清潔工林恩。」
所有人聞言一喜。
抓出一個線頭，就像拆毛衣一樣，可以慢慢捋順了。
溫副組長瞧著同事們似乎都被顧翎作風帶著操作犀利，硬著頭皮輕咳：「這個證據還不夠我們直接調查整個醫院。一旦咱們打草驚蛇，恐怕孩子們有危險。」
此言在情理之中，聽得所有人心沉甸甸的。
「我們便衣去查。」
「裝作清潔工，病患？」
「你們裝作病患沒用，接觸不到核心人物。且私立醫院，最講究的是隱私，當然隱私也能看情況，賣！柏川，看股份構成！以盼星的名義，在今天……不，明天收購李家的股份。」顧翎看著躍躍欲試的眾人，喝口茶壓住疲倦，沉聲道：「溫副組長，聯係局長，讓他做做小姚的思想工作。讓姚助理以秦甜甜私人助理的身份，拿著股份去國際醫院生殖中心釣魚！」
顧翎麵色帶著些冷戾：「咱們國門把住了，在國內藏個孩子，最好藏的地方恐怕就是自己家，就是大本營了。至於其他地方，讓全網熱心八卦者盯著！聯係徐曉紅的父母，直接在盼星大門哭。說看在同學的麵上，求幫忙找一找孩子！」
「萬一……萬一已經運出去了呢？」
顧翎聞言按了按額頭的青筋，指指孟傑的行為報告：「人種這個詞懂嗎？國外對他們來說是最無奈的選擇，我要是孟傑，我要如花似玉的臉蛋，我要基因篩選，我寧肯找個小山村窩著，也不願意出去。」
「在國內，所有人都是小白鼠都是標本，我抓個人簡單，處理掉更簡單了火化……」
話語一滯，顧翎猝不及防的回想起自家親爹難得打電話詢問的事情，看向經偵：「馬上找雲城火葬場的位置，給我定位！以火葬場為中心，方圓五十裡所有建築物圖紙都查！」
「真要是試驗品出事，那收尾最好的地方，最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
「同理，亢城火葬場，也給我查！」
亢城火葬場，有人麵帶著疼惜看著一排排醫用密封罐，看著裡麵一個個都開始有手有腳的胚胎，啜泣了一聲。
「哭有什麼用，我們就更應該努力研究子宮儀器。」一身手術袍的男人，淡然的開口：「任何進步，都是需要犧牲的。現如今這些不過是胚胎而已。你要是悲天憫人，不適合這項工作。」
感慨的小年輕麵色一變，怯怯不安道：「是，主任，我知道了。」
「當然敬畏人，敬畏生命是應該的。可胚胎不需要你的善心，否則你都對不起自己殺過的青蛙和小白鼠。」
聞言年輕人麵色沉了沉，鄭重的點點頭，「是。」
「嗯。」主任見狀麵色和緩了幾分，抬眸定定的看著所有試驗品化作灰燼，淡然的指揮下屬挖樹坑：「給他們樹葬，然後等樹苗長大了，也會看得見人世間的美景。」
聽到這聲希冀的話語，年輕人看著眼前一排排的茁壯成長的小樹苗，覺得自己內心的愧疚越發減少了幾分，抬眸看向實驗室的方向，目光帶著些崇拜：「您說的對。」
瞧著眼神開始變化，帶著些決然，覺得自己在做一項偉大事業的年輕人，主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又是個被書弄傻的。
鄙夷著，主任又展望了一番美好未來，鼓勵人好好工作後，才不急不緩的回到自己的本職工作平台——李氏國際醫院生殖中心。
剛坐下就有秘書來報：「主任，韓思維韓董身邊的助理親自打電話前來，希望您好好接待韓家少奶奶秦甜甜的谘詢。」
主任看了眼訊息，眉頭緊擰：「秦甜甜？」
帶著些困惑，主任第二天就看見了神色肅穆的姚助理一行人。
寒暄過後，主任緩緩將支票推回去，「姚助理，麻煩您還是先說說相關情況，不然我也無法給出相應的建議。」
姚助理眼角餘光看了眼主任身邊的秘書，瞧著人離開後，他才從公文包裡拿出體檢報告，謹慎道：「這份體檢報告，我們家秦總的，其中有一條，我已經圈了圈。」
主任接過報告後，看著用鉛筆圈著的「季經」兩個字，頗為不解的看向姚助理：「這……這隻要準時，是可以懷孕的。」
「那一年隻有四次機會，比正常月經的適齡婦女低，對不對？」姚助理輕咳了一聲：「不知道主任您有沒有關注商圈？現在韓家繼承有些波折，我們家秦總跟韓董有約定，若是生下個正常孩子……」
刻意強調了一下重點，姚助理簡單直白著：「十之八、九就能繼承韓家。」
「我這麼說，您明白吧？」姚助理又把支票推過去，意味深長：「事情辦妥，這就是定金而已。」
垂首看了眼厚厚的支票本，主任眼眸閃了閃，麵上卻掛著微笑，繼續把支票推回去：「姚助理，我們這生殖中心雖然能為不孕不育的夫婦帶來孩童的歡笑。可是單純隻看秦總的身體報告，我肯定是無法直接說出任何的保證的。」
「我知道，顧總的體檢報告我會盡快給您。」姚助理含笑回答：「我們家顧總隻是腦子出問題，身體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做試管嬰兒他們夫婦是完全可以的。」
「您這麼說我倒是放心了。他們隻要有空，隨時可以過來先體檢。」主任聞言篤定道：「我肯定會配合，讓中心最好的醫生給他們夫婦服務。」
「這事我倒是相信。」姚助理慢條斯理的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李家，你們醫院的股份收購書。」
「我們呢希望在事情結束之前，醫院不要走漏任何風聲。不然以後我們秦總或者顧總坐在董事會上，掌握你們任免的權利，就不好了，對不對？」
主任看見股份收購書，表情一變，「你……你們……」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顧翎顧總跟韓家那些人不親，更親我們。」姚助理端出自己大內總管的肆意傲然：「當然，我也考慮到了您和我其實也是打工仔，要是有些人拿著權勢壓下來，你不說沒準丟飯碗。因此呢，我教您，要是其他人問起來，包括你的董事長問起來，就說是我來檢查身體的。」
「任何合作，總是要試一試水的。而我就是最好的實驗石。」
主任聞言目光帶著好奇：「您也想要做試管嬰兒。」
「對。我是gay，但是我想要個孩子，想要個——」故意拉長了音調，姚助理拿出自己參加競賽的專注力，觀察著主任麵色的變化，一字一字道：「想要一個跟愛人的孩子。」
「您不是？」主任看著些訝然，看向姚助理：「您愛人也是……」
「gay。」姚助理淡然：「在大眾認知裡兩個男人是無法生育後代的。但是我讀書多，消息也廣，有些渠道。聽聞你們生殖中心也有相關研究是不是？」
猝不及防聽到這話，主任眼眸暗了暗，悄然抬手在茶幾的桌麵下輕扣了一下，打開了監測儀器。瞧著一抹藍光飛快在上空閃過，停留在姚助理頭頂，他微微一笑，問，「您這話從哪裡聽說的？」
「我有個gay蜜在國外是研究基因的。具體的，我也不能說太多。」姚助理笑笑：「現在，我隻是谘詢您相關理論研究。若是您的回答讓我滿意，跟國外相關專家回答差不多。那我認定您的技術，你們生殖中心的技術處於國際前列，那我自然會拿出顧總的體檢報告。」
「若是你們回答讓我不滿意，我會向秦總他們建議去國外做試管嬰兒。畢竟這個未來的孩子，將會是整個韓氏商業帝國的繼承人。」姚助理鏗鏘有力：「我不得不慎重。」
「您好好考慮考慮，今晚六點之前給我回復。我明天就要回去給秦總他們回復。」姚助理說完這話起身，「這一回來找您，說實在的是秦總被秦家那些人煩的。以她的性、情，其實還是更喜歡國外。畢竟先入為主思維定式了，覺得國外的生殖研究技術比國內先進個千百倍。」
話語到最後，姚助理帶著顯而易見的挑釁：「聽說非但男女能夠篩查了，甚至有些實驗室還能量身定製孩童的天賦。」
「哪裡像我們國內，做試管技術還得麵臨失敗的風險。」
聽得這聲聲帶著簡單粗暴的理解與汙蔑，主任麵色青了青，也沒有攔著起身離開的姚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