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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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樹下小攤兒的主人將鬆子和核桃仁敲碎,揉入加了冰糖屑和豬油的麵裡,那麵團雪白雪白的,揉的時候加了融化的奶酥,在鍋裡煎烤著,煎得兩麵金黃了,才往上頭灑了把芝麻。

粗布麻衣的少年和穿著藕色襖衫的姑娘守在攤前,直愣愣地瞧著鍋裡的燒餅,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老頭抬頭瞧了一眼他們兩個,樂嗬嗬地把兩個剛出鍋的燒餅遞給他們,燒餅燙得很,他們兩個接過去就被燙得鼓起臉頰吹手指。

但到底誰也沒撒手,反倒忙不迭地先咬上一口。

「戚寸心付錢!」少年咋咋呼呼的。

戚寸心咬著燒餅,一隻手抽空掏了出幾文錢來扔進攤子上的盒子裡。

「小九,他怎麼還不來?」

戚寸心坐在樹蔭底下的石頭上,一邊吃著燒餅,一邊朝那學堂的前門張望著。

「都這個時候了,按理說他早該來了。」

小九也覺得奇怪,皺著眉嘟囔了聲,「難道他生病了?」

「你們這是找誰啊?」

老頭擦拭著攤子上的油漬,聽到他們兩個說的話,便側過頭來問了聲。

「爺爺,我們找柳公子,」

小九自來熟得很,「就是在這兒教小孩兒念書的柳希文,柳公子,您認得他嗎?」

「那你們可來得不巧。」

老頭聽見這麼個名兒,便道,「他啊,昨兒將學堂裡的一個娃兒打得進了醫館了,以後他都不來了。」

「啊?」

戚寸心瞪圓眼睛,燒餅差點掉了。

「先生教訓頑劣的學生,這本不為過,但他昨兒好像打得狠了些,他們家裡頭還賠了些錢給人家。」老頭常在這兒擺攤,不少孩童下學便要在他這兒買燒餅吃,他也是聽那些來接自家孩子的婦孺說的。

「……這把學生打得都進醫館了,這還脾氣溫和?」小九又咬了一口燒餅,看向坐在身邊的戚寸心。

「是我姑母說的。」戚寸心對上他的視線。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還是小九飛快地吃光了燒餅,站起來拍拍屁股,說,「你姑母還說他人長得周正,那我們何不瞧瞧去?」

戚寸心記得戚氏說過,柳家的潮雲酒肆在城東的泗水街上,她與小九兩個人找過去時,便見潮雲酒肆裡人來人往,熱鬧極了。

「這柳家也算好過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小九隻瞧了一眼酒肆裡頭的光景,便感嘆了聲。

戚寸心不搭理他,隻猶豫了會兒,還是踏進了酒肆大門。

老板娘倚在櫃台上懶洋洋地撥弄著算盤,塗了脂粉的麵容難掩老態,她耷拉著眼皮,看起來心情並不好,聽了跑堂的幾句話,她便眼睛一橫,瞅著樓上的一道身影,她想發作卻又忍了下來,隻揮揮手打發了跑堂,對身邊那穿著一身枯黃衣袍的中年男人道,「夫君,希文不吃不喝的,這可怎麼好?你倒不如放了他回後院去,要他在這鬧騰的地方念書,他又如何念得進去?」

柳掌櫃冷著臉,「不讓他在眼皮子底下待著,難不成再讓他去惹禍?」

「夫君,昨兒的事你還在怪希文?他往日裡如何這樣過?還不是因你想逼他娶個丫鬟!」

老板娘的聲音壓下些,已刻意不叫堂內的客人聽了去,但戚寸心與小九自門口走進去,卻還是隱約聽見了。

小九想側過臉去瞧瞧,卻被戚寸心抓住衣袖,拽著坐在了離櫃台近些的桌子前。

「要我同你說多少遍?她做了月容的義女,那便不是什麼丫鬟了,月容說了會多照管她的義女,言下之意就是咱們兒子娶了她,月容自然也會跟咱們親上加親,再照顧咱們些。」柳掌櫃擰著眉頭同妻子說著。

跑堂的來了,小九拍了拍她,小聲問,「請我吃碗麵?」

「兩碗陽春麵。」

戚寸心抬頭,說道。

見跑堂的走了,小九才小聲說,「戚寸心,陽春麵裡有肉嗎?」

「沒有。」

「那你要陽春麵做什麼?」

「便宜。」

小九撇撇嘴,「守財奴。」

兩碗陽春麵很快端上桌,戚寸心才吃了一半,小九的碗就已經見底了,他往四周瞟了瞟,「寸心,上頭都是雅座,我們也不好上去,看來今天是見不到他了。」

戚寸心吃麵時一直小心注意著掌櫃夫婦,樓上下來不少人,但也沒見他們有什麼多餘的舉動,這也就說明下來的人裡並沒有柳希文。

「小九,我們走吧。」

麵吃完了,戚寸心嘆了口氣,站起身。

走出門檻外時,她卻聽見裡頭老板娘喊了聲:「希文,你聽話!」

她回頭,便見老板娘上了趟樓,下來便扶著一青年的肩膀,那青年同她站在一起,竟也隻比她高出了一點兒。

他五官生得還算周正,隻是膚色要暗淡些。

「他都是你慣的!」柳掌櫃黑著臉,斥了聲妻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平日裡最聽你話,這回哪是他不願娶那丫頭,分明是你不滿意人家!」

「兒子孝順我有什麼錯?」老板娘正忙著哄兒子,乍一聽丈夫發難,她便也豎起眉頭反駁。

眼看他們就要鬧得滿堂皆知,戚寸心也沒再看,轉過身走下了階梯。

「長得是不難看,但是也沒多好看啊,還有那身量……怎麼看著還跟我差不多?」小九雙手抱臂,跟在戚寸心身邊走著,「我才十五,肯定還要長高的,但他還長不長就說不一定了。」

「而且這人……」

小九或是想起方才那老板娘哄他的模樣,還有那柳掌櫃的一番話,他不由皺起臉,「他好像什麼都聽他娘的誒,那要是你嫁過去了,他娘有心為難你,那他怕是也不會幫你吧?」

戚寸心耷拉著腦袋,悶悶的不說話。

「你那封信呢?方才為什麼不送出去?」小九忽然想起來。

戚寸心腳下一頓,隨即扌莫了扌莫衣襟,信還好好地裝在裡頭,「我忘了。」

「那你還去嗎?」小九問。

戚寸心回頭望了一眼那間酒肆,她搖頭,「算了。」

或是知道她心情不好,小九一路上再沒說什麼話,後來他買了兩串糖葫蘆,分給她一串,兩人坐在護城河畔的樹蔭底下。

「那個人,你還沒讓他走嗎?」小九忽然問。

戚寸心乍聽他提起謝緲,她咬下點紅紅的糖衣,搖頭嘆氣:「沒有。」

「我好多次都想跟他說的,」她說起這些就有點懊惱,「但是每次我一看他,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你那是為色所迷。」小九哼了一聲,拖長聲音。

「……我回去了。」

戚寸心不想同他多說些什麼了,她站起來轉身便走,隻是賣糖葫蘆的從她身邊走過時,她又買了一串。

今日輪休,她不用去廚房做事,但回了府裡她也沒急著去拱月橋後頭的院子,而是去了皎霜院找戚氏。

在皎霜院外頭的亭子裡,戚寸心將今天的事都同戚氏說了,末了,她小心地偷看了一眼戚氏的臉,又添一句,「姑母,他長得也不是很周正……」

「你才見過幾個男子?」

戚氏皺著眉,聞聲抬頭,扌莫了扌莫她的鬢發,「知道什麼周正不周正的?他那模樣雖不算出挑,但也不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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