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天地(2 / 2)
小主子?
戚寸心聽清了這老者口中「兄長」,「老爺」的字眼,她一時發愣,忘了反應。
謝緲卻不理他,隻牽起戚寸心的手,轉身走進了屋子裡。
房門合上,室內光線暗淡。
戚寸心坐在桌前,隔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還有家?」
「沒有。」
少年答得乾脆。
戚寸心抬眼看他,「可你明明有兄長,還有父親。」
「是兄長病篤,我才有資格回去。」
他微彎唇角,風淡雲輕。
「什麼……意思?」戚寸心一頭霧水,她並不明白他明明父兄仍在,卻並不願承認自己原本有家,更不明白為什麼他兄長病重,他才能回家。
謝緲卻忽然不說話了。
他隻是看著她,像是在細細打量她的眉眼神情,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見他開口道,「我父親的人已經找來了,我必須要回去一趟,可那裡現在有點亂,我還不能帶你回去。」
他斂眸,聲音有點悶。
但隻片刻,他又抬首,望向她時,一雙眼睛裡隱含了幾分期盼,像個小孩一樣小心翼翼地問她,「寸心,你會等我嗎?就等我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回來接你,接你回南黎,好不好?」
乍聽他說回南黎,戚寸心有一瞬恍惚。
雲霞在天邊還未燃盡,照得巷內樹梢底下全是散碎的影。
謝緲仍未脫去那一身殷紅的喜袍,他立在門口,有風拂過他的衣袂,帶起他烏濃發髻後的發帶隨之晃動。
「你會在這裡等我,哪兒都不會去嗎?」
從院子裡到門外,這已經是他問的第三遍。
「我會等你的,」
戚寸心收拾好心緒,也不嫌他問得煩,「你兄長病重,你是該回去看看的。」
少年像是終於安心了一點,他垂下眼簾,從懷裡取出一樣被錦帕裹住的東西,遞到她手裡,卻又忽然握住她想要展開那帕子的手。
他的力道有點大,戚寸心抬頭,正好望見他那雙漆黑的眼瞳,裡麵模糊映出她的影子,卻莫名有點冷沉沉的。
「這東西,就留給你防身。」
他的睫毛微垂,眼瞼下落了層淺淡的陰影,「記得不要將沒墜著流蘇的那一端對著自己,若遇險境,你便按一下那顆圓珠。」
戚寸心捏起帕子裡裹著的東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可少年仍有些依依不舍的,他才隨那行人走出幾步,便又回頭看在石階上的她,霞光落在他肩上,逆著光線,戚寸心有些看不太清他的臉。
而他轉過身去,朝著長巷盡頭去。
「緲緲!」
忽然一道聲音,脆生生的,在寂靜長巷裡顯得極為清晰。
謝緲腳下一頓,轉過身的剎那,便見石階上的姑娘已經跑下來,如一團顏色濃烈的焰火,轉瞬撲進他的懷裡。
睫毛顫了一下,謝緲垂眼去看她烏黑的發髻,鬢邊的絹花。
「你要快點回來。」
她在他懷裡,聲音聽起來也悶悶的。
輕風吹著少年的衣袖,他隔了半晌才試探一般地伸出手回抱她,而後他稍稍低下身,下頜靠在她肩後,他應了一聲,聲音好輕好輕。
「寸心,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他說。
天色越發暗淡,戚寸心站在原地,看著少年挺拔清瘦的身影隨著那一行人漸行漸遠,直至在巷口消失不見。
長巷空寂,戚寸心立在那兒許久,才轉過身走上階梯。
但走進院子裡,她忽然站定,又看向手裡被錦帕裹得嚴實的那樣東西。
落日餘暉裡,
她一點一點地展開錦帕,猶如剝開層層雲霧一般,終見裹在其中的那東西的真容。
一截竹節似的,凝潤微涼的白玉鏤刻著繁復神秘的紋飾,中間比兩頭還要略微纖細些,上頭墜著淺色的流蘇穗子。
猶如被驚雷劈中一般,
戚寸心手一抖,她險些沒握住手裡的東西。
錦帕落在地上,被風卷去樹蔭裡,她顫抖著手,用指腹在那細竹節般的白玉上扌莫索。
扌莫到那顆鑲嵌在上麵的透明小圓珠,她用力一按。
剎那之間,猶如柳葉一般纖薄的劍刃便在「噌」的一聲響中,從另一端的窄縫裡驟然顯現。
一片葉子落下來,
隻輕輕劃過劍鋒,便成了兩半。
而戚寸心手指微鬆,長劍落地,她臉色煞白,愣愣地去看地麵的那柄纖薄漂亮的長劍,卻又在磚縫裡隱約看到了些什麼。
一股寒意順著脊骨慢慢爬上來,戚寸心蹲下身,伸手從磚縫的雜草上蹭下了一些乾涸的顏色。
是已經泛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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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qaq我又乖又甜的夫君好像真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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