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總有別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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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都城內,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在屋簷上穿梭躍動著。

開始還有民眾驚奇的張望,怒罵那人踩壞了自家屋頂,但在看清白衣男子的麵容後,頓時啞言。

江流年躍身而起,飛過街市,落在城樓之上,回首丟給緊追不舍的秦梵一壇酒。

秦梵接住酒壇落在他身前不遠。

「好身法!不愧是我認的兄弟!」

秦梵晃了晃酒壇,是一壇好酒。

「說吧,出什麼事了?」

「沒事。」江流年搖頭,大大捏捏的笑著,「就是單純的找秦兄喝酒。」

一絲愁緒,幾抹悲涼,日落黃昏曉。

秦梵碎了口:「沒事你踹衙門的牌子,羊癲瘋復發?」

「哈哈哈哈,果然瞞不過秦兄!」

江流年粲然一笑,在城頭坐下,掀開酒壇的紅蓋頭,飲了一口,他道:

「來年開春,我就要去京城了,兄弟以後不能再陪你喝酒,逛花樓了。」

「京城?」秦梵坐在城頭上,掀開酒蓋,仰頭豪飲一口,「是因為新皇帝?」

江流年看向秦梵,「秦兄知道了?」

秦梵翻了翻白眼,「我好歹也是官府裡的人,消息雖然比你這個將軍府長子慢一些,但也慢不到哪去。」

他眯眼,望著天邊漸落的太陽。

傍晚的天空並不陰暗,而是有一種明麗的藍色,遠處朦朧的雪山在夕陽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夕陽慢慢地墜下山去,滿天紅霞,好似天女撒下一件紅衣裳。

今日冬至,新皇登基。

白晝最短,長夜漫漫。

秦梵好奇:「你爹是用什麼理由送你進京的?」

江流年翻了翻白眼,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之情:「說我生性放盪,桀驁不馴,缺乏教化,家裡沒人管的住,送我進京入學國子監,潛修一番磨練性子。」

「哈哈哈哈,我覺得你爹說的挺對的!」秦梵笑容滿懷,他舉起酒壇和江流年碰杯。

「哈~」

秦梵高聲道:「不就是去當質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換個方向想,離開涼都去了京城,還有誰能管你?你父親和爺爺隔著千裡遠,想管也管不到你。

而在京城裡,除了皇帝老兒誰敢針對你?

你可以肆意的釋放天性,就算是把京城捅了個窟窿都不會有事!」

「嘶~秦兄說的好有道理。」

秦梵嗬嗬一笑:「你再想想你父親怎麼說你的?桀驁不馴,缺乏教化,這不是已經再給你打底了嗎?」

他繼續道:「此去京城,你定不要表現的太過老實。

你父親說你生性放盪,那你就放盪不羈,你父親說你桀驁不馴,那你就要表現的桀驁不馴。

不是去接受教化嗎?

老老實實的像接受教化的樣子?

你表現的越不像紈絝子弟,越不像能夠接受邊關的江家後人,皇帝對你也就越放心!」

江流年眼中亮起光澤,深以為然的說道:「秦兄,今日聽君一語,恍然大悟啊!」

他抹乾下巴上的酒液,喃喃道:「怪不得爺爺讓我不要緊張,把京城當涼都就行。」

秦梵嗤笑一聲,道:「你把它當被窩都行!」

江流年念頭通達,「哈哈哈哈,秦兄走一個!」

酒壇碰撞在一起。

酒水滴落在衣上。

秦梵有些上頭,麵色微醺。

「如今連你也要走了,這涼都也沒什麼值得留念的了。」

「秦兄?」

「京城,京城是個好地方,」秦梵唏噓一聲:「人人都要去的,墨公子去了,你也要去了,搞的我特麼也想去了!」

「涼都太小,終是留不住秦兄。」江流年半開玩笑的說道:「不如秦兄和我一起前往京城,有你在身旁,我至少不會覺得寂寞。」

「嗬嗬,不了,等你走後,我準備出去轉轉,」秦梵指著城樓下廣袤無際的大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出去看看,妄來此人間一遊啊!」

江流年心中羨慕不已,他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遊離四方,浪跡天涯。

一匹馬,一壺酒。

一曲好歌,一劍天涯。

隻是出生將軍世家身為嫡長子的他注定無法將一切拋之腦後。

江流年看著眼前耀眼奪目的秦梵,默默將自己的夢想托付在他身上,仰天大笑道:「那我就在京城等著秦兄,等到你遊歷到了京城,我再請你喝酒!」

◇——◇

月明星稀。

夜色降下後,京城裡闌珊燈火隨著時間的挪移逐漸暗淡。

得知了李煜將所以道館一口氣全送給了自己,墨鶯激動的睡不著。

「小白,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還是我我遇到你就是一場夢?」

墨鶯眉宇間帶著柔和的氣息,眯著眼,神色恍惚,微醺的臉蛋在燭光竟顯得有幾分妖嬈。

最近夥食好了,營養跟得上了,又有墨白天天給她吃大補的糕點,此時此刻,墨鶯不再像以前那般瘦骨嶙峋,臉頰肉嘟嘟的,嘴角弧線圓潤,貧瘠的月匈牌也漸漸有了弧度增長。

她雙手托腮,手肘撐在桌麵上,望向墨白的眼神中碧波盪漾。

墨白安靜的坐在她身旁,低頭看著桌上的宣紙。

今日他暴力調動地脈之力被墨鶯打斷,洛清瑤告訴他,他的舉動很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

地脈之力不是不能調動,隻是不可以隻憑借蠻力去調動。

不能依靠人偶龍人的蠻力,那他現在能用的隻有陣法了。

自從下午回來後,墨白都在思考有沒有一種陣法可以同時牽引地脈,聚集靈氣,凝聚星辰之力。

可惜直到現在他都沒有什麼進展。

墨白有感覺,自己是知道的,那種陣法在他腦子裡是有存儲的,但就是記不起來。

腦子裡有著一個全知的圖書館,任何事情都能在那裡找到答案,但身為管理員的他,丟失了進去的鑰匙。

「小白?」

「嗯,怎麼了?」

「你都盯著白紙看了一下午了,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墨鶯嘟著嘴,麵色不滿,朝墨白靠近了些,她聲音柔弱帶著淡淡的憂傷,道:「你就不能……不能看看我嗎?」

墨白眼神清澈,一絲不苟的看著墨鶯。

墨鶯突然害羞了起來,側首低眉,卷著一縷青絲,麵頰通紅。

眼角餘光偷瞄,墨鶯發現墨白的眼神清澈,不摻雜任何雜念,就那樣單純的認真的看著她。

心中莫名氣餒,她站起身背對墨白,懊惱的跺腳,悶悶不樂道:「我要睡覺了,小白你出去吧!」

墨白歪頭,腦袋旁帶著大大的問號,拿著宣紙起身離開了墨鶯的房間。

屋內,墨鶯躺在床鋪上,憤懣的錘著床板,睡在床的內側,她側身看著空盪盪的半邊床鋪,神情落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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