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動心(1 / 2)

加入書籤

夜深了,窗外車馬聲漸歇,便顯得此刻的沉默異常明顯。

沈晝低頭看著程真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酒精作為後盾,程真心無所畏懼,也揚起下巴臉不紅心不跳地回望他,好像剛才出口的並不是什麼成年人的邀約,而是隨口提議的一句話。

於是沈晝說:「程真心,你喝多了。」

「沒有,我清醒得很,」程真心哪能承認,「我是成年人了,有能力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那你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麼。」

「我當然知道!」程真心急了,「就是、就是」

他有點難以啟齒:「就是你難道理解不上來嗎?」

沈晝:「我理解不上來。」

程真心:「」

即使喝的再多,和結婚對象談起私密問題仍舊會不好意思,更何況這位結婚對象是自己沒任何交集的老同學。

程真心深吸口氣,咬咬牙,強迫自己回想預知裡家破人亡的慘狀。

很快他就被仇恨占據了意識,再睜開眼時,目光中已經滿是堅定。

以及熊熊燃燒的青色火苗。

「沈晝,你不用小看我,也不用裝傻,」程真心一字一頓,「我知道你懂,我說的幫是用手幫,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直說。」

沈晝剛才確實存著勸退的心思,聞言眯了眯眼,話鋒忽然一轉:「不是小看。可如果我讓你幫我,明天你醒酒了找我後賬怎麼辦?」

這是在諷刺他玩不起啊,那團火「蹭」地竄上頭頂,程真心拔高音調:「很簡單啊,做保證唄。」

說著,程真心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沖沈晝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安靜。

然後把自己臉懟到攝像頭上:「現在是2021年10月23日,淩晨一點三十分鍾,我程真心在此保證,無論今晚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找沈晝的後賬。如違此誓,天……」

「打雷劈」三個字尚未出口,沈晝忽然打斷道:「好了,夠了。」

「真的夠了?」

「嗯,夠了,」沈晝說,「可以了。」

「行,那別杵著了,跟我走吧,去我房間。」

扔下一句話,程真心打頭往自己房間走去,抬頭挺月匈,相當雄赳赳氣昂昂。

到酒店沒多久他就出去接沈晝了,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帶的幾件衣服正東一件西一件在床上撇著。他沒心思收拾,撿起兩件往旁邊胡亂一扔,下巴點點床邊:「別客氣,坐。」

沈晝依言坐下。

「挺那麼直乾嘛,」程真心說,「你以為你還在三中上課呢?」

沈晝挑了挑眉,雙手撐在兩側,上身向後傾:「那這樣?」

程真心站著,沈晝坐著,如果是之前的姿勢,程真心隻能看到他被浴巾包裹的下半身。

可他向後一傾,程真心居高臨下望往過去,對方平坦的小腹,以及小腹下麵便一覽無餘。

真他媽邪了門了。

之前英勇無畏的程真心忽然有點慌,而沈晝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善解人意道:「我就知道你會怕,算了吧,回去睡覺。」

程真心:「?」

程真心:「你在說誰?」

程真心覺得自己有被侮辱到,都是男人,有什麼可怕的?

他想好了,這個東西,給自己弄和給別人弄應該沒區別,他肯定沒問題!

事實證明,自己弄和給別人弄還是有區別的,至少自己弄的時候手沒這麼痛、胳膊沒這麼酸、不用蹲在地上。

也不需要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洗衣服。

程真心穿著酒店的浴袍,站在衛生間洗手盆前,左手扯著自己髒掉的衛衣領口,右手拿著酒店的香皂,咬咬牙,閉上眼睛——

比劃半天,但終究沒能下去手。

「靠」

他皺著臉,自暴自棄地把那兩樣東西扔進洗手盆,側身靠在旁邊牆壁上,努力深呼吸讓自己醒酒。

酒店有提供洗衣服務,扔進髒衣簍裡,來打掃衛生的阿姨會自動幫他收走,清洗乾淨後再送回來。

可這種東西

如果被酒店看到了,酒店會以為他是變態吧。

要不扔了算了,限量款就限量款,找買手應該還能買得到,扔的隱晦一點別讓沈晝看見就行。

程真心在勞民和傷財中糾結片刻,最終決定傷財,甩甩胳膊,把衣服撈出來。

這時隻聽「篤篤」兩聲,衛生間門被人敲響,伴隨著帶有些許啞意的男聲:「還沒洗完麼。」

「快快了,」程真心是以洗澡為由進來的,「你想用衛生間?旁邊還有一個。」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近,應該就在離門不遠的地方。而且裡麵沒有水聲,沈晝挑挑眉梢,直接推開門。

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滿臉崩潰的程真心。

以及髒掉的衛衣。

沈晝瞬間懂了,挽起襯衫袖口:「你去睡覺。」

「誒,不用,」程真心趕緊阻止,「我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可那上麵是我的東西。」沈晝道。

「」程真心無語片刻。

十分想不通,為什麼有人能頂著一張禁欲係的臉,說這種無比放盪的話。

行,願意義務勞動還不好麼,程真心拿起毛巾:「ok,你洗,加油,我去睡覺。」

說完急匆匆走了。

沈晝視線落在他紅透的耳根上,笑了下,開始搓洗衛衣領口。

可能是喝過酒的原因,這一夜程真心睡的很沉。醒來時除了有點頭重腳輕之外,其他地方都挺好的。

哦不對,胳膊也不太舒服。

他爬起來,盤腿坐在床上,回憶自己胳膊酸的原因。

昨晚他和沈晝喝多了,碰上一對乾柴烈火的年輕小夫夫。小夫夫住在隔壁,玩的很oen,他煩躁之下便讓沈晝先去洗澡。結果自己在去衛生間途中不小心撞到了沈晝身上,沈晝還攬了他的月要。

然後就

嘶——

操!

程真心錘了幾下床,腦瓜子開始嗡嗡作響。要知道雖然是他主動提出的「幫忙」,但大少爺哪兒這麼侍候過人?

沈晝憑什麼默默接受,不激烈反抗?

總而言之,程大少不爽,非常不爽、特別不爽。

為了平衡這種心情,他打算隨便找點由頭,讓沈晝也體驗一下什麼叫不爽。

簡單點說,就是找茬。

打定主意,程真心穿鞋下地,氣勢洶洶地往客廳沖。

沈晝正坐在桌邊看酒店送的雜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程真心更氣了,瞄了眼時間,開始他的找茬行動:「為什麼不叫我起床,酒店早餐時間都過去了!」

「餓了?」

沈晝放下雜誌,起身走進酒店自帶的小廚房:「剛給你買玩完點心和粥,還熱著,來嘗嘗。」

程真心:「」

程真心:「我不餓!我是渴!宿醉的人早上起來喉嚨會很乾很苦,我要喝水!」

沈晝指指雜誌旁邊的杯子:「那裡,溫蜂蜜水,沒攔著你喝。」

程真心:「」

程真心深吸口氣,大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思:「沈晝,我要飯你有飯、要水你有水,你是算好了等著看我笑話呢吧,看的爽不爽?」

「如果你問我是不是算好了,我會說是,而且我早走有準備。」

說著,沈晝從手機裡調出視頻,點開播放,「我程真心發誓」幾個響當當的大字瞬間炸響耳膜。

「但如果你問我為什麼買了早飯和水,」沈晝一字不落地讓程真心聽完那段話,鎖上手機,語氣平靜,「我會告訴你,我是你的合法配偶。」

邊說,沈晝邊伸出手,捋平程真心翹起的鬢角:「你懂不懂。」

他的指腹正觸在程真心側頰,明明溫度不高,卻把程真心耳垂燙的泛起紅色。

紅色沿著耳廓一路蔓延,像汩汩流動的、灼熱的血液。

「知道了知道了,」程真心拍掉沈晝手指,「天天把合法配偶掛在嘴邊,真是煩的要命」

昨天的事沒處理完,今天還得繼續跑,吃好早餐,程真心給經紀人薛姐打電話:「薛姐,你在哪呢?」

「趙斐父母租的房子這兒,」薛姐道,「不知道他們聽誰說的,說咱們公司能保下趙斐不解約,現在他們正在哭著鬧著求我。」

「地址發過來,我去一趟。」

不管趙斐怎麼樣,老兩口是無辜的。

薛姐嘆了口氣:「好,小程總,我馬上給你發。不過這地方有點偏,可能不好打車,你先約好車再出來,省得淋雨。」

近期渝州將會有場台風登錄,今早外麵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不大,但程真心隻帶了兩套衣服,淋濕也夠惱人的。

他「嗯」了聲:「好,等我。」

薛姐很快把定位信息發到了微信上,他打開地圖搜索,發現那是類似於城中村的位置,距離他所在的市中心很遠,中間有一段甚至需要上繞城高速。

趙斐父母背井離鄉來渝州打工,舍不得花錢,在城中村租房子很正常。

程真心嘆了口氣,切換約車軟件開始約車。

沈晝就坐在他旁邊,聽到聲音後問:「嘆什麼氣。」

「趙斐——我公司這次出事的藝人,他父母情況不太好,我得過去看看。」

「你打算怎麼去。」

「約車,」程真心說,「外麵下雨了。」

說完,程真心看了眼約車軟件,幾分鍾過去了,並沒有司機接單。

他加了二十塊錢賞金,又五分鍾過去,依舊沒有司機接單。

沈晝在一旁圍觀著他各種操作,見他急的開始抓耳撓腮,終於放下雜誌,撣掉不小心掉落在腿上的紙屑:「走吧。」

「啊?」程真心有點蒙,「你想去哪?」

「你說的地方。」

「你要陪我一起去?可我還沒約到車。」

沈晝卻不回答,把他的大衣扔給他,徑直走出酒店。

程真心沒攔住,以為對方想出去打車,隻好穿上衣服,無奈地跟在沈晝後麵。

酒店有提供雨傘,看兩位客人神色匆匆、四手空空,管家趕緊塞給他們兩把傘。

程真心打開其中一把,另一把準備遞給沈晝,結果發現沈晝掏出一枚車鑰匙,「滴」的一聲,摁開了停在酒店門口的黑色小轎車。

那輛車非常陌生,不是沈晝常開的,沒在家裡見到過,最主要的是,它掛著「渝」字開頭的車牌。

程真心:「這是」

「我租的,」知道他想問什麼,沈晝直接回答,「昨天候機期間我看了眼天氣,知道渝州今天有雨,就提找好租車公司,讓他們把車開到酒店門口,鑰匙送給前台。你的早餐——」

沈晝拉開副駕駛門:「正好是開著它買的,上車。」

沈晝做事一向如此,沉穩、踏實、善於未雨綢繆。程真心則完全相反,他在象牙塔裡長大,永遠都是走到那一步,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該做什麼、要做什麼。

程真心收起傘,對比之下難免羞愧:「這樣啊,謝謝。」

「沒事,快上車吧,一會兒雨下大了。」

程真心依言上車,調出導航信息,兩人開始往趙斐父母家進發。

如薛姐所說,雨真的越下越大,但可能知道開車的是沈晝,程真心絲毫不緊張,路上居然還睡了一覺。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目的地。而沈晝正坐在駕駛位,靜靜地看著他。

「到了?」程真心從座位上爬起來。

「剛到,」沈晝收回視線,「你睡太晚了。」

睡太晚怪我咯?

程真心無語片刻,想到昨晚的情景,又有點煩躁:「跟晚不晚沒關係,我坐車一向喜歡睡覺。」

沈晝輕飄飄的「嗯」了聲,聽起來不像信他的樣子:「定位就是對麵那棟樓。」

「好,我去處理事情,你在車裡等我吧。」

邊說程真心邊推開車門,沒等下車,手腕卻被人拉住。

他以為對方還要糾結晚睡的事,語氣不由有些沖:「乾嘛!」

「帶傘,」沈晝無奈道,「還有,有事隨時打電話。」

程真心看著那把黑色的傘,以及沈晝握住傘柄的白皙指骨,聲音立刻低了八個度:「囉嗦那我走啦。」

「嗯。」

下車之後,程真心打開傘,跑進旁邊的三層筒子樓,301室,薛姐給他發過門牌號。

剛進單元門,上麵便傳來了女人的哭喊聲和吵鬧聲,夾雜著薛姐明顯不耐煩的勸阻。怕薛姐被欺負,他趕緊三步並做兩步跑了上去。

大概是忙著鬧沒心思防賊,此刻門正虛掩著,程真心象征性地敲敲門,一把推開。

——然後就看到趙斐父親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不知道是死是活。而趙斐的母親正跪在旁邊,哭嚎中夾雜著哀求,以及各種各樣花式的尋死覓活。

「薛姐,」程真心眉心緊蹙,「趙叔怎麼躺在地上?」

見是他來了,薛姐稍微鬆了口氣:「一時間接受不了兒子坐牢,高血壓心髒病犯了。」

「那得快點去醫院看看,打120了麼?」

「不用,打什麼打,去醫院乾嘛?!」

這時趙母忽然接話道:「如果小斐出不來,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全死了算了!今天他爸先走一步,等再看看小斐我也麻溜找他爸去我的小斐啊,嗚嗚嗚」

說完,趙母又扯開嗓子開始嚎,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程真心徹底聽明白了,其實趙父未必真的在犯病,趙母也未必真的想尋死覓活。

他們演這麼一出,是在逼誠心傳媒幫趙斐呢。

程真心確實心軟,但不是傻子,脾氣也沒想象中那麼好。如果對方真的很柔弱無助,在堅守底線的情況下,他或許願意少收趙斐幾百萬違約金,好幫趙家減少些負擔,讓老人安穩養老。

可麵對這種明晃晃的威脅,他反而一丁點憐憫之心都生不出來。

程真心朝薛姐揚揚下巴:「薛姐,既然叔叔阿姨不需要幫忙,咱們就先走吧。他們挺難受的,咱別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聞言,趙母愣了下,趕緊連滾帶爬地爬起來:「不行,小斐的事還沒個說法,我家老頭子還在地上躺著,你們哪能說走就走?!」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在忍界開辟時間線 顧太太她嬌又軟 撒旦Alpha的嬌寵甜妻[穿書] 我和情敵O匹配100% 每天都在醋自己[快穿] 嬌弱美人在無限流裡當萬人迷 炙熱跑道[田徑] 在後宮文裡當鹹魚[穿書] 百密一疏 詭道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