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 / 2）
「額娘，肯定是皇阿瑪一個人用膳孤單，來您這裡蹭飯呢。」君王都自稱孤家寡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清朝的規矩，皇上用膳都是一個人的，前麵的一大桌子珍饈美食，圍著一群太監宮女伺候著。自己一個人吃，一大群人在圍觀。再好吃的膳食也會沒有胃口啊。
「什麼蹭飯！」鈕祜祿氏責備的看了一眼女兒。
「既然皇上有這個興致，那我們自然是要陪著。楊得意，你去廚房看看，讓他們注意一些，還有禦膳房那邊肯定會有人送東西過來，你看著一些。」
「是！」
「弘歷，福寶，收拾一樣，接駕。」
「是，額娘！」
「額娘，我去接皇阿瑪。」未央表示她要去接人。
鈕祜祿氏揮揮手：「去吧去吧！」
未央抱起侄女就往外走。
「你怎麼還把錦瑟抱去啊。」鈕祜祿氏被閨女的操作給嚇到了。錦瑟可不輕，閨女別抱不動給摔了。
富察氏連忙讓錦瑟的嬤嬤跟著去。這嬤嬤力氣大，就是專門抱孩子的。畢竟宮裡還有好一段路需要走著過來。
「這孩子，風一陣，雨一陣的。」鈕祜祿氏無奈。
「額娘，妹妹就是活潑了些，這樣也很好啊。」弘歷雖然在小妹麵前經常欺負她，但是心裡對妹妹也是十分疼愛的。而且他是真的比較喜歡這樣活潑的小姑娘，錦瑟就是太懂事了一些，他這做阿瑪的少了好些樂趣。
他還記得妹妹小時候活潑好動，在養心殿裡亂爬，好多時候皇阿瑪都要找她找好久。可是皇阿瑪卻樂此不疲。
「你們就寵著吧。」
「皇上駕到！」
「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兒臣（兒媳）恭請皇阿瑪聖安！」
「聖躬安，起來吧。」
等到幾人起身，才發現皇上抱著錦瑟，鈕祜祿氏連忙讓人將錦瑟抱過來，請皇上上座。期間還狠狠瞪了未央一眼。
「是朕要抱錦瑟的，你別怪福寶。」雍正看到這一眼，立馬給閨女開脫。
「皇上，錦瑟這孩子養得好，分量不輕，福寶就是胡鬧。」皇上年紀擺在那裡，身子骨也不是很好，要是閃到月要什麼的，那可怎麼好。
雍正卻擺擺手：「朕這點力氣還是有的，錦瑟是朕的皇長孫女，朕抱一抱能怎麼樣。」
要是皇孫，他可能還有些顧及。
畢竟永璜是庶長子。
皇上都這麼說了，鈕祜祿氏還能怎麼說。隻是小心伺候著。
雍正和兒子說了幾句八旗的事情，如今他有改革八旗的意思，但這並不是一項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還是需要做一些前期的準備。
他已經和朝堂上的幾個重臣商議過了，兩個兒子自然也是要拉進來一起做的。
八旗的事情弘歷也是知道的，他搬出皇宮之後沒少見到街上提著鳥籠在閒逛的八旗紈絝子弟。對於這樣的現象，他自然也是心痛的。
他們滿人才入關多少年，八旗就已經糜爛至此。若是以後需要用兵，難道朝廷還要指望這些人上戰場殺敵不成。
雖然還有漢軍旗和綠營兵，但是滿人這邊也是絕對不能失去所有的戰鬥力的。
鈕祜祿氏和富察氏聽到這父子兩人在談論前朝的事情都不敢插嘴，連聽都不敢聽。富察氏和鈕祜祿氏說了幾句話，就去廚房那邊照看了。鈕祜祿氏準備回屋換一身衣服。
未央倒是坐在一邊聽得仔細，雍正和弘歷也沒有覺得什麼。未央小時候待在養心殿的時間比待在景仁宮的時間還要長。也沒有少聽這些朝政大事，隻是相當一部分她是聽不大懂的，到目前為止清朝的官職她也還沒有搞明白。
不過八旗糜爛這件事情她卻是能夠聽明白。
滿人入關伊始，朝廷即采取了大規模的「圈地」活動，圈占漢人的大批良田劃歸旗人。旗人還不用交稅賦與服勞役。朝廷還會定期給旗人發銀子。可以說是朝廷養著所有的旗人。
這樣的政策造成了旗人的懶惰和不思進取，致使其後代騎射荒廢，八旗子弟都在吃老本。
有些家底豐厚一些的還能夠吃得上老本，但是有些卻已經出現了生計問題。
這些八旗子弟文不成武不就，漸漸的就成為了朝廷的一大問題。
她親爹曾今再三強調，『八旗為本朝根本，國家莫有要於此者。八旗滿洲，乃我朝之根本，根本不可不固。八旗兵丁，乃國家之根本。』
隻是當這根本開始糜爛，那就是動搖國本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情很重要。
「八旗子弟如今還有多少人上的了馬，射的了箭。朕，欲改革八旗，振奮兵丁，可是難啊。」他不能取消八旗的供養製度，大清的統治安穩還是要靠滿人的。
弘歷也是知道這一點，很多人沒有了生活壓力，就沒有了進取心。反正有國家朝廷養著。什麼都不做也不會餓著肚子。
「皇阿瑪，既然您擔心八旗子弟的武功，那您乾脆讓所有的八旗男丁服兩年的兵役。派最嚴苛的教官教導他們，不合格的減少福利，或者是在整個八旗中公示名單。安排八旗軍演，最後的那一名安排一些懲罰。主官直接免職。讓他們自己形成良性的競爭，我相信不管是為了利益還是為了麵子，他們都會鞭策他們自己的。」
沒有什麼比競爭更能促使人進步了。到時候那些得過且過的自然會被自己內部的人生拉硬拽的前進。畢竟你要是不努力，影響的可不單單是你自己一個人而是整一旗所有人的利益。要是因為你一個人而影響了所有的人，那麼眾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夠把你一家子都給淹死。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大家並不是不想努力，而是看到別人都不努力，自己也就不想努力了，但如果周圍的人都一個勁的努力，那他就算是不想努力也會被裹挾著努力。
雍正思考了一會兒，閨女雖然說的簡單，但是他自己能夠想明白很多。
「皇阿瑪，小妹這辦法倒是也可以試試，八旗這麼多人，都要朝廷監督著改變不但困難重重還會讓他們對朝廷心生怨懟。但是將事情放到各自的旗務中，就算是為了臉麵，那些主官也絕對會積極督促改革的。」
「可以議一議，明日朕讓鄂爾泰幾人進宮商量商量。」
「小妹真的聰慧，這個辦法實行的好，沒準真的能改變八旗現狀。」
「福寶從小聽得這些事情也不少，隻是她自己不感興趣，之前連官職大小都弄不明白。也不知道她怎麼對八旗這個事情有想法的。」
雍正和弘歷一點都沒有覺得未央這是後宮乾政，畢竟歷史上還沒有公主造反成功的案例。後宮乾政防的也隻是那些後妃，或者說是皇太後。
「都是女兒胡亂想的，居安思危的能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大部分人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這些有識之士就應該把長遠的危機。轉化成他們這些人的眼前利益。引導他們按照我們的想法往前進，是吧！」
得到了父兄的肯定，可是把未央得意的不行。
弘歷看著手癢，捏了捏妹妹的小臉：「還有識之士呢，看你得意的。」
「啊，放手，又捏我臉，又捏我臉，我和你拚了！」
「好啊，來啊，讓哥哥看看你的本事。」
「士可殺不可辱！」
鈕祜祿氏走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弘歷兩兄妹又鬧起來了。
然後她看著皇上將孫女抱在自己的腿上，爺孫兩高高興興地看著弘歷福寶兩個鬧騰。中間皇上還指導女兒幾句，錦瑟激動的不停拍手叫好。簡直就是熱鬧非凡。
一時間鈕祜祿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咳咳！」雍正坐在上首正對著門，率先看到了進來的皇貴妃。
「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弘歷，你都多大了，還老是欺負福寶，女孩子的臉是可以亂捏的嗎。福寶，放你四哥一把吧，下次他要是再敢欺負你，皇阿瑪給你做主。」
一直處在上風的弘歷，看到親爹要拉偏架了，急忙很有眼色的結束戰鬥。
然後兩人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親娘，一瞬間沉默。
「……額娘，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紅了，四哥手勁好大。他就是喜歡捏我臉，這要是以後我成了大餅臉怎麼辦。」
「哪有，我可是控製好力道的，福寶，你可別亂說。額娘，錦瑟都餓了，可以用膳了嗎？」
「你要不要臉，亂用閨女的名義。」
「這是爺閨女，爺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閉嘴！」鈕祜祿氏看著笑眯眯由著兄妹胡鬧的皇上。平復自己的氣息。
端起後妃的溫柔：「皇上，時辰不早了，可是要上菜？」
「咳，可以，準備用膳吧。」雍正點頭答應，將孫女放下，由著蘇培盛服侍他洗手。
未央和弘歷互瞪一眼，表示暫時休戰。
一頓飯吃的十分熱鬧，雍正心情大好，走之前還給閨女和孫女一大推賞賜。
都是今年江南剛剛進貢上來的綾羅綢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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