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出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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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說蘭昭儀不見,薑吟玉和她要了母親留下的手書,飛快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一個大概,握著信往蘭家的正廳跑去。

白日起了風,蘭家外祖在屋內用著早膳。

外頭仆從稟告:「公主來了——」

老人趕快放下手中茶盞,薑吟玉挑開簾子進來,道:「外祖,母親去出河西了,這事您知道嗎?」

老人臉色大變,接過她遞過來的信件,來來看看翻看了一遍又一遍:「你母親未與我說。」

薑吟玉問:「她說身邊有士兵護著她。「

「你母親身份尊貴,想要出去,要士兵護著她,他們不敢不從。

老人搖搖頭,「可現在外麵太危險了,她一個人,難保不會遇上北戎人。「

蘭惜去的蒼葉城,那是大昭西北一座邊陲城池。

見薑吟玉黛眉緊蹙,他勸道:「你也不要太擔心,那裡是大昭的地盤,你蘭表哥就在駐兵在那,你母親要是去,肯定提前告訴過你表哥了。」

薑吟玉聞言,心稍微落回了月匈膛一點,「那我讓表哥接到母親,就發一封信告訴我。」

老人寬慰道:「河西到蒼葉城也不遠,趕半天路就到了,放心吧。」

薑吟玉點點頭,收好手書。

她走出屋子,院外一小廝迎上來,問:「少夫人差我來問您,公主今日還去城外施粥嗎?」

薑吟玉本就打算去的,道:「我換一身衣裙就來。」

小廝得令,麻溜地跑了出去。

玉門關外,大批百姓逃難流入河西。前兩日,薑吟玉都不在城中,阮瑩一個人明顯力不從心,她又是孕婦,蘭家人都勸她下來歇歇。

今日薑吟玉一來,阮瑩總算放鬆下來。

薑吟玉一到粥棚外,就看到她肚子比前幾日大了一圈,整個人瘦得隻剩皮包骨,趕緊勸她放下手頭活歇息。

阮瑩搖搖頭:「我是蘭家的少夫人,自然要擔著責任,否則外人會笑你表哥怎麼娶了我這麼個妻子?」

阮瑩家世一般,相比於蘭家,這門婚事屬實是她高攀了,阮瑩一直以此為心結,樣樣都要做到最好,生怕落了人口舌。

薑吟玉理解她的心情,「可你若是累壞了,傷著肚子裡的孩子,豈非更讓表哥擔心?」

阮瑩被這話一提點,答應稍微歇一兩天。

薑吟玉從和阮瑩的交談中,得知她與表哥每日都有書信往來,便讓她順道和表哥說一句,若是見到了蘭昭儀,就發信一封告訴自己。

當晚,阮瑩就在信上提了這事。

兩日之後,薑吟玉收到了蘭澈的信,說他已經和蘭昭儀見上麵,會派人守在蘭昭儀身邊,護著她的安全,幫她去尋夫君,讓薑吟玉放心。

看到這信,薑吟玉鬆了一口氣。

一連小半個月,薑吟玉每日早出晚歸,去城外施粥布糧,幫忙安置流民。

阮瑩的肚子隆起,行動越發不便,往往隻能坐到一旁椅子上看薑吟玉行動。

這日,二人外出去河西城外一處鄉野。

烈日灼灼,熾熱的陽光照在人背上,薑吟玉在田間遇上一貧農,與她交談,阮瑩走過來一把攬住她的胳膊,氣喘籲籲,麵龐帶著一絲倉亂,「公主……」

薑吟玉不明所以,看阮瑩目光四顧,身子僵硬,隨她目光看去,落在一個男人身上。

那是一個穿官袍的年輕男子,蓄著胡須,麵部線條硬朗,極具攻擊性。

感覺到二人的視線,那年輕男子掃來銳利的一眼。

阮瑩趕緊避開他的視線,裝模作樣和薑吟玉說話,手指都開始打顫。

薑吟玉看出阮瑩不對,問:「你怎麼了?」

「那人總是喜歡纏著我,不依不饒,公主,我跟在您身邊,您不要讓我落單。」

薑吟玉詫異:「那男子?」

這河西一帶都是蘭家說了算,誰膽大妄為,敢在蘭家的地盤上打蘭家兒媳的主意?

薑吟玉又打量了那男子一眼,認出了他身上是四品深緋色的官袍。

是個不小的官職。

阮瑩道:「公主知曉衛侯吧?他是衛侯的手下,此前被調到了河西來,做了河西城的校尉,管河西大大小小的政務。」

衛侯這個名字一下勾起了薑吟玉許多回憶,道:「衛燕的手下嗎?衛燕被除去後,他的黨羽屬下應當也被處置了的。」

阮瑩道:「他沒有,那人名叫楊晃,立下了一些功,也確實有能力,所以上頭沒有將他從河西調走。以前有你表哥在城裡,他不敢對我怎麼樣,可現在他又像以前我沒嫁人時,日日來騷擾我,我實在有些怕他。」

薑吟玉聽她如此說,恍然大悟。

難怪前些日子,她時不時看到那緋袍男子。

當時薑吟玉還當他是地方官,愛民如子,隨她們一道出城,問候百姓,原來他打的是這樣一個算盤。

薑吟玉道:「我陪在表嫂身邊,讓那楊晃不敢靠近你。」

阮瑩握著她胳膊,露出笑容:「多謝公主。」

到了午後,便有士兵護在二人周身,徹底擋住了楊晃的視線。

薑吟玉往回走,與他無意間的一個照麵,看到楊晃的眉頭,緊緊皺了一下。

那是一種厭煩的神色,不加掩蓋,仿佛在嫌她礙事。

薑吟玉一愣,和他擦肩而過。

勞累了一整天,薑吟玉回到府上。

阮瑩一邊走,一邊與薑吟玉交談,倒是經過此事,阮瑩也想通了。

「從明日起,我就待在府上休息,出來見著那楊晃,實在心慌慌的,他手段狠辣,什麼事都乾得出來,我也不想連累公主。」

薑吟玉眼前浮現楊晃陰惻惻的眼神,輕聲道:「他能是衛燕的手下,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阮瑩說著,突然捂著口,輕輕咳嗽了一聲。

薑吟玉停下步伐,道:「嫂嫂最近小心一點,府上很多人染了風寒。外祖咳了小半個月,到現在還沒有好轉。」

二人轉過長廊,入目看到蘭家院外圍了一圈人,鬧哄哄的聲音傳來。

薑吟玉預感不妙,往裡走,奴仆們見到她,皆恭敬行禮。

奴仆們擋在薑吟玉麵前,道:「公主,少夫人,您二人先別進去。」

薑吟玉環顧一圈,見眾人臉上都用粗布遮麵,一時沒反應過來,問:「發生何事了?」

那奴仆麵容慘淡如土:「公主,郎中今日來診脈,說老爺可能染了時疫。」

阮瑩輕叫了一聲,手捂住唇,「時疫?」

仆人道:「北戎人殺了人,將屍體丟在草原由著腐爛,關外流民把疫病帶了進來。不止是老爺,如今城中難民也有了這樣症狀。」

侍女遞過來一個帕子,讓薑吟玉趕緊捂上。

薑吟玉錯開身,繼續往裡走,喚道:「外祖?」

仆從們攔著她:「公主,您不能進去。」

薑吟玉立在院子裡,望向那空空盪盪的正屋,問:「外祖現在身子怎麼樣?」

「老爺昏迷不醒,風寒不退,郎中已經去翻閱古籍,查藥典了。」

於蘭家而言,蘭家老爺,是主心骨一般不的存在。沒有了他,蘭家會亂成什麼樣子,蘭家人不敢想象。

薑吟玉自然知曉時疫的危害,隻覺手腳冰冷,問:「這事太子知曉嗎?」

仆從搖搖頭:「還沒有。」

一旁阮瑩手捧著腹部,冷汗涔涔流下額頭,疼得叫了一聲。

四下人驚慌,趕緊去攙她,好在阮瑩隻是頭暈目眩,沒有要發作的預兆。

薑吟玉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撫她的情緒,轉頭對仆從道:「是否是時疫,還不能下定論,先不要慌張,這幾日你們都不要出府去。」

管事點頭道:「已經將此事吩咐下去了。」

薑吟玉扶著阮瑩,一同走下台階,輕聲寬慰她。

阮瑩道:「若真是時疫,那該如何是好?須得告知太子殿下。」

薑吟玉輕輕嗯了一聲,「等過幾日,若確定了,我便告知太子。」

她抬起眼,望向夜幕。

夜色籠罩,最後一線光明也隱退到了夜色後,風,在這個無風也無星的夜裡,一股強烈不安籠罩上蘭家每一個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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