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釋奴書(1 / 2)
冰蝶在半空飛得愜意,然而唐圭隻是伸出一根食指,它便蔫然落下,重新被簪在發髻上。
操控由心的感覺,讓唐圭誌得意滿,眸光重新看向杜小草:「小丫頭,你的身契討回來了麼?」
這麼煞風景的話一出口,正在玩蟒鞭的杜小草一怔,正在繪製堪輿圖的秦佑安也筆尖一滑。
算算日子,明日便是裴夫人說的最後期限,身契卻蹤影不見。
唐圭此時提及,是何用意?
隻是看笑話還罷了,就怕他胡亂摻和。
杜小草狠狠瞪了他一眼,忍住心中不安,去院中梅樹下挖了一壇桂花釀,準備中午給秦佑安佐餐。
東鳧山中有幾株頗為隱蔽的古桂樹,暮秋時節,滿樹金黃,小巨爻帶她去采摘了幾竹筐花瓣,風晾陰乾,再將雪蜂糖和花瓣攪拌好,放入村正娘子釀的甜米酒裡,密封窖藏。
熬過一冬一春,桂花香氣早已融進米酒裡,口味極佳,秦佑安和呂文昭都喜歡喝。
唐圭也喜歡喝,中午頂著呂文昭的黑臉來蹭飯,席間跟杜小草討要繡銀囊:
「我從隴西帶來的那一匣繡品,全都磨損了,小草姑娘針線出眾,若能替我做上幾個,不勝感激。」
杜小草瞥一眼秦佑安,不知該怎麼回絕,尤其是唐圭有意無意摩挲他發髻上的冰蝶以後。
她被春雷驚擾,好幾日昏迷不醒,湯藥無效,唐圭拿出他珍藏的一匣雪山冰蠶,幫她抵擋雷炙。
這種冰蠶極為珍貴罕見,一隻就能換一個大金元寶,劈劈啪啪炸了三日,隻剩下孤零零一隻,她心裡覺得過意不去,一直琢磨著該怎麼道謝。
幫忙做幾件繡活就能沖抵的話,她覺得很劃算。
但她現在是秦佑安的侍婢,秦世子很忌諱她跟別的男子親近,崔小屠都被他支了,何況唐圭?何況繡銀囊?
她訕訕婉拒:「唐公子,我從小在焦溪村長大,針黹女工都是去了裴府才認真學的,手藝很一般,做的繡囊拿不出手,要不讓村正大娘幫忙吧,我給她打下手……」
唐圭斜睨秦佑安月要間的一對小繡囊,古雅精致,鑲珠綴玉,無論款式還是繡工,都有過人之處。
村正娘子的繡活,才是真正的很一般。
杜小草這麼昧著良心推脫,又被唐圭壞心地挑破,窘得麵頰漲紅,低著頭看自己的鞋麵。
唐圭順勢改口:「既然如此,就煩勞小草姑娘幫在下繡一雙鞋麵吧,我很喜歡爻魚花紋,等你繡好了,我自己雕一枚爻紋玉佩,剛好得了一塊美玉……」
「抱歉,她沒空!」
秦佑安一口回絕,泠然看向唐圭:「唐公子酒已喝罷,若無其他事,便請歸吧。」
直白無餘地的逐客令,讓唐圭的眸光微微一凝,仿佛沒聽見這聲惡語,依舊笑容可掬的看著杜小草:
「如此,我便回去等著了,繡活這種事,重在心意,好不好無關緊要,但凡是小草姑娘你親手做的,就是一隻鞋子長,一隻鞋子短,我也隻會喜歡……」
話還未說完,儒雅供奉匆匆進院,手中托著一個頗大的白玉匣,疾步走到秦佑安身後,恭敬低語:
「世子請過目。」
秦佑安掀開白玉匣,石桌周圍瞬間冰寒,一息入冬,匣子裡滿滿的都是雪山冰蠶,品相比唐圭之前送來的還要好,數量也多出三成。
他把白玉匣遞到唐圭麵前:「上次小草昏迷,得你援手,卻不能讓你平白折損靈物。」